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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成双!
就在米亦竹体会一段的奥妙时,陈学士派人送来拜帖,想要求见盛兴公。
米亦竹问刘忠的意见,刘忠说才过去一个多月,恐怕郎中对大权独揽的滋味体会不深。
米亦竹点了点头,婉拒了陈学士的请求。
虽然米亦竹暂时不管内府,可方总管依旧安排人将内府的卷宗源源不断的送进盛兴府,刑狱司查案的进展自然也在其中。
吴学士给刑狱司施加了强大的压力,刑狱司差不多算是全员出动,可就算是日夜拷问,进展依然缓慢。
米亦竹不急,参与审案的蚕员外和长老们也不急,城主自然更不会着急。不过,陈学士可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停职后,他已没有资格去求见城主,至于其他几位学士,陈学士又不想在他们面前示弱。于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敲开盛兴府的大门。
十日后,再次派人送上拜帖,再次被婉拒。
又过了十日,继续派人送上拜帖,继续被婉拒。
陈学士把心一横,坐上马车,亲自登门。
不按套路出牌啊,米亦竹看着刘忠,无奈的摇了摇头。
毕竟是学士,要是在盛兴府吃了闭门羹,坊间还不知道要如何编排。
怀山不在,刘忠亲自赶到大门外,将陈学士迎进了大厅。
刘忠以前是城主府的大总管,陈学士对他十分客气。
等到陈学士刚刚坐下,米亦竹就出现在门口,陈学士急忙起身,冲米亦竹弯腰低头。
米亦竹也是快走几步,将陈学士扶起。
二人寒暄了几句,然后分宾主坐下。
“本公最近心情不佳,怕怠慢了陈学士,才没有相见,还望陈学士勿怪!”
米亦竹表演着强颜欢笑,演技十分精湛。
陈学士在座位上欠了欠身,表示理解。
“不知陈学士此番前来,所为何事?”米亦竹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丝不解。
“此案拖的时间太长,我怕正中了幕后指使的下怀。”
由于已被停职,陈学士已不能自称本学士了!
“可不查清楚,你我的二人的嫌疑就无法洗脱,日后,容易被人诟病。”米亦竹表现得十分为难。
这演技,就连站在一旁的刘忠都佩服不已。
“可此案一日不结,盛兴府,还有内府,同政务院的关系就会愈发紧张,这实在不是孤城的福气。”陈学士表现得忧心忡忡。
米亦竹苦笑着提醒陈学士,内府已不在他的管辖之下。
语气中,有几分无奈,几分不甘,剩下的,全是悲愤!
同病相怜,陈学士也陪着他唏嘘了一会。
此时,有侍女上茶,闻到茶香,米亦竹的心情似乎平复了一些,他请陈学士尝尝,介绍说是城主府的赏赐。
陈学士哪有这份心思,端起杯子喝上一口,随口赞了句好茶。
“不过,陈学士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说完后,米亦竹轻轻的叹了口气。
听到这句话,陈学士的心里可没有丝毫放松。在政务院的大佬眼中,盛兴公可是只不折不扣的小狐狸。
“这样,要不再让刑狱司查上一段时间,如果还没有进展,我就去求见城主,陈学士以为如何?”米亦竹说完后看向了陈学士。
陈学士在心中暗骂,盛兴公口中的一段时间,到底是一个月,还是一年?
“可是盛兴公,马上快到年底,这也是选吏司一年中最忙的时候!”陈学士表现出极大的担忧。
“选吏司不是有郎中么?听说他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借这个机会,正好锻炼锻炼他。”
米亦竹体贴的安慰了几句。
“我也想他能尽快掌控大局,到时候我就回家含饴弄孙!”陈学士的表情也是相当丰富。
米亦竹在心中冷笑,既然陈学士不愿意开出筹码,那么他也就打算一口咬死,绝不松口。
不管陈学士将形势说得多么凶险,米亦竹都是一口咬定,坚持要一个清白。
这一拉锯,就到了中午,米亦竹原本不想留客,可陈学士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喝了一上午的茶,连茅房都没去过。
米亦竹没法,只得让刘忠去准备酒宴!
就在这大厅之中,米亦竹不情不愿的宴请了陈学士。
让刘忠坐下作陪,曾经的城主府大总管,也不算辱没了陈学士。
酒!果然是个好东西!
几杯酒下去,大厅中原本有些微妙的气氛,就正常了不少。
“盛兴公,您想过没有,到底是谁?想要离间我俩的关系?”陈学士看向米亦竹,目光十分坦诚。
米亦竹轻轻一笑,说除了魔教,还能有谁?
“就算是离间,也应该是吴学士才对,为何他们要把枪头对准我?”陈学士总算是问到了点子上。
“也许,是陈学士的实力最强?”米亦竹也看向陈学士,表情十分轻松。
“盛兴公说笑了!”陈学士急忙拱手。
“其实,我也有些纳闷,平日里,我俩并无龌龊。像你说的,就算是下套,也应该是吴学士,或者是孟学士才对!”米亦竹微微皱起了眉头。
“可能他们是怕离间的痕迹太过明显,才选择了陈学士。”刘忠说完后,微微的欠了欠身。
这个场圆得不怎么样,不过米亦竹和陈学士都点了点头。
“既然盛兴公也识破了魔教的诡计,为何不同意刑狱司结案?”陈学士趁热打铁。
米亦竹先是端起面前的酒杯,等三人一饮而尽后,米亦竹这才缓缓地开口:“我就直说了,陈学士应该也知道,这几年,盛兴府的名声并不算好。如果这个罪名又不明不白的扣在我的头上,盛兴府的名声就算是臭了。明年,我可是要完婚的!”
这段话里透着好几层意思,陈学士这只老狐狸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米亦竹的意思。
“在下家中也有只小小的商队,他们刚刚回到孤城,拖了些小玩意儿回来,把玩一番或者是用来赏人,都是极好的。如果盛兴公不嫌弃,我回去后就让人送来!”陈学士终于松口。
“盛兴公未来的岳父,可是庄园主!”刘忠在一旁提醒。
庄园主!谁不知道庄园主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陈学士暗骂了一句死太监!
“上次莫家的庄园发卖,我那个不孝子背着我也买了一块,我家哪会经营这个,这两年弄得一塌糊涂。正好,借此机会,我就厚着脸皮请盛兴公帮我接下这个麻烦,为了弥补盛兴公的损失,我愿意再出十万金币!”
一点一点的吐,还不如一次吐完,至少能让人感觉到诚意。
已经不少了,不过米亦竹还是没有点头。
陈学士心中一沉,难道还真要让他倾家荡产不成?
钱,不算什么,只要能稳稳的坐在学士的位子上,什么都会有的。
“十万枚,确实少了点,二十万枚!”陈学士立刻加码。
米亦竹摇了摇头,说陈学士误会了。
陈学士有些纳闷的看向米亦竹,心想盛兴公什么时候改了性子,不爱财了!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爱财?”米亦竹又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我是在想,入城证,能不能再给我一千张?”
陈学士一愣,在心中揣测米亦竹要那么多入城证何用?
“有困难?”米亦竹笑着端起了酒杯。
陈学士急忙端起酒杯,苦笑着说不在其位嘛!
“郎中不是你的人么?正好可以考验一下他的忠心!”米亦竹依旧面带微笑。
“政务院上上下下,都只忠于城主府!”陈学士纠正米亦竹的措辞。
米亦竹笑着点头,表示认可城主的说法。
“陈学士还没回答我,如何?”
“我尽力而为!”陈学士在座位上欠了欠身。
米亦竹拍着大腿大笑,说了句爽快!
生意谈妥,气氛愈发和谐。
一位是孤城大儒的关门弟子,一位是饱读诗书的学士,还有一位是掌管城主府几十年的大太监,三人居然找到了知音的感觉。
最后,米亦竹亲自将陈学士送至大门外。
陈学士果然手腕了得,第二天就将政务院签发的一千张入城证送到了盛兴府。
米亦竹也信守承诺,当天就让人递牌子进去,求见城主。
三日后,刑狱司结案,自然,所有的供词都不约而同的指向了魔教。
就在一切都恢复到正常之后,某天深夜,盛兴府的大门口突然停了许多马车。
带队的是学士府的大管家,看着一箱箱金灿灿的小玩意儿搬进了盛兴府的库房,他从怀中掏出几张纸,双手捧着递到了刘忠的面前。
刘忠接过来翻了一下,原来是城南外的地契。
盛兴公,又多了几千亩良田。
送走这帮人后,刘忠来到练武场边,等米亦竹收刀,随即上前弯腰,简单汇报了一下。
“这个陈学士,你怎么看?”米亦竹问刘忠。
“此人城府极深,而且手段高明,选吏司当年派系林立,陈学士上任后,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将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刘忠跟陈学士打了几十年的交道,对他极为熟悉。
“能算准魔教会在路上伏击我,而且还敢借着这个机会捅我一刀,不得不说,他还真是个人才!”顺着刘忠的话,米亦竹又感叹了几句。
“盛兴公为何要放虎归山?”刘忠对米亦竹的决定有些不解。
“这次,是打不垮他的,与其这样,还不如问他要点好处!”米亦竹一向比较务实。
刘忠弯了弯腰,没有开口说话。
“老刘!”
“奴婢在!”
“不要把精力全放在内府,北边,你也得给我盯着点!”米亦竹嘱咐一句。
“是!”刘忠把腰又往下弯了弯。
“老刘?”
“奴婢在!”
“给你提个建议,不,给你一道命令!”
“请盛兴公示下!”
“以后,我俩单独相处的时候,你能不能把腰挺直了!”米亦竹说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
刘忠说完后,都快弯成了一只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