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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两个人这完全相反的回答听在其他人耳朵里边就很有一番意味了,通常情况下,人们本能的就会怀疑着急否定的人没说实话,为什么不说实话呢?不说实话到底想隐藏什么呢?
宁爸宁妈心里有了自己的答案,脸上神情尴尬而又隐忍,宁妈甚至怒其不争的站在宁爸身边小声的道:“我就觉得不对劲,要不舟阳......”
宁妈话说了一半终是没有说下去,到底不是在自己家里,还有外人在。
宁笙笙虽然没完全听清自己亲妈的话,但却很耳尖的听到了赵舟阳的名字,依着宁妈平时对赵舟阳喜欢的态度,她很自然的就猜到宁妈肯定不是在说赵舟阳怎么不好,而是在说她有什么不对。
宁笙笙心里委屈愤怒的情绪噌得一下就起来了,再加上本来发烧头疼,心里各种情绪更加无限放大,不受控制的对着宁爸宁妈提高了声音,难掩愤怒的道:“你们别乱猜乱想好吗,我不认识他,只是在酒店不小心撞到过一次!更没有赵舟阳什么事!”
宁爸宁妈显然没有想到宁笙笙会突然反应这么大,当下被吼得愣了半秒,随即又觉得她不顾场合,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冲他们发脾气,实在太不懂事,不尊重他们,很丢人。
“你这孩子急什么,好好说不行?”考虑着面子,宁妈极力忍着情绪,尽量放软了语气说着宁笙笙,这若要是在家里,宁妈的性子可不会轻易罢休,定是会和宁笙笙好吵一番。
庄年息也没想到宁笙笙会突然这么强硬的强调他们不认识,他原本以为就她那么软弱的性子,怕是除了慌和说不清楚,让别人更加误会他们的关系以外,做不出什么干净利落的事了呢。
不过见她被激怒,有了脾气,他倒是莫名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有逻辑,有理可说的,一个有脾气的人肯定是比唯唯诺诺的人更有意思,所以他觉得自己挺有成就感的,心情畅快了不少。
而宁笙笙真的是心烦意燥,自己父母的老毛病又犯了,就是不爱听她解释,对她的话永远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完了还不允许她急,一急她的错就大了,有理也成了没理。
转头还一不小心就看到本来以为面瘫,不会做其他表情的庄年息竟然露出了一点笑意,虽然该死的好看,差点晃了她的眼,夺了她的魂,但心里一股被戏耍了的屈辱感瞬间就将所有的惊艳给压了过去,再好看的皮囊在此刻也难挡她心里的憋屈和愤怒。
“好好说我们本来也不认识啊!”说着宁笙笙一改之前面对庄年息比较回避的态度,直接正面逼视着他,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问他道:“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认识过,你知道我姓甚名谁?”
庄年息的眉头微不可见的动了动,淡漠的眼神中隐隐多了一点生动,倒是嘴角的笑意蓦然收了回去,静静的看着气不打一处来的宁笙笙,却是不吭一声。
宁笙笙的气势汹汹最终干巴巴的等来一阵无声无息,难免让她觉得莫名的尴尬和泄气,可越是这样的情况就越发的显得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十分诡异,不得不让旁人再次浮想联翩。
欧佳俊站在庄年息身后看着眼前这一幕剧情,不能说他就对自己的老板有多崇拜和爱戴,只能说常年看着自己老板对任何人都没什么特别关注,突然就对一个理论上来说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有了特殊关注,本能的就像吃了柠檬一样,心里酸得很,觉得宁笙笙到底何德何能吸引的了自己老板。
心里有了这样的偏见,自然就看不惯宁笙笙当下所有的反应和对自己老板的态度,毕竟天知道这世上有多少女人巴不得黏在他老板身上不放,何况被自己老板指着说认识,正常反应难道不该是顺杆就往上爬吗?
她宁笙笙竟然坚决的否认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这玩欲情故纵,假作清高,自以为是的想在他老板面前装一个最特殊的女人。
“呵呵,宁小姐你真幽默。”欧佳俊心里不爽不表达不舒服,但又碍于自己老板的态度,害怕话说重了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只能皮笑肉不笑,看似温和实际刻薄的酸了宁笙笙一句。
可这话听在宁笙笙耳朵里却是另一回事,欧佳俊她虽然不熟,但也知道他就是邻村的某个谁,所以他知道她姓什么,甚至知道她叫什么,她都不觉得奇怪,毕竟从小生活在这里,谁知道谁,谁认识谁都不足为奇。
但这个时候他叫她‘宁小姐’难道不是在给庄年息提示吗?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抬眼瞪了他一眼。
李医生在一旁看温度计的时间实在有点太久,久到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再坚持下去了,毕竟作为医生还是该治病为本,再这么假装看下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所以最终不得不趁别人说话的空挡,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有点遗憾的把温度计慢悠悠的收了起来,缓缓的道:“烧得有点严重呀,打一针吧。”
本来这话从医生嘴里说出来也没什么,毕竟宁笙笙就是发烧了,只是在当下这种情况里说出来就莫名让宁笙笙觉得自己的话对别人来说越来越不可信了,就像是在说她脑子被烧糊涂了,满嘴胡话。
宁笙笙急着就想反驳,可话到嘴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就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人家医生就只是陈述客观事实,难不成她还能强行说自己没发烧,那不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还有,眼前这轮椅男她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表明他们见过,所以打个招呼,还是说他根本就是故意给她挖坑让她往里边跳。
反正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只要他始终保持现在这种暧昧不明,模棱两可的态度,而她非要死咬着说不认识他,那么被怀疑的说谎者一定是她,她根本毫无胜算。
所以她如果还想要和他撇清关系,并且让自己的父母相信自己,可能只有兵行险招,以退为进,干脆利落的承认他是酒店的客人,他们在酒店有过一撞之缘,只希望他不会好管闲事,好心询问她是否还好,暴露她当时的情况。
宁笙笙在心里设计着自己接下来该用什么语气怎么为自己争取有利形式,正要开口,却不想刚好就被惜字如金的庄年息给抢了先。
“看来昨天对你的打击不小,还是身体要紧,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说着,只见他似笑非笑,又像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宁笙笙和其父母微微低了一下头,礼数讲究得让生为农村人的宁爸宁妈一时有点手足无措,犹豫着,胡乱的也对他点了点头,一时竟没有从他的话里听出重要的信息点。
然而一直警惕,神经敏感的宁笙笙在听到他说出来的话时,心里已然一片死灰,彻底绝望,放弃了挣扎。
她算是看明白了,当时的一撞,本以为是撞到了一个还愿意伸手扶她一把的好心人,甚是感激,现在看来她这哪里是撞了一个好心人,根本就是撞了一个前辈子欠了债的冤家,她越怕什么,他就越说什么,就怕她还不够惨一样!
庄年息看见她眼里的颓败之色,心里隐隐有些得意,同时也感叹于她的不自量力。
一个习惯性将所有情绪都完美表现在脸上的人,却偏偏自以为是的不老实,故作镇定,欲盖弥彰,自作聪明。
像极了被人戏耍的猴子,除了逗得众人一笑,毫无意义和价值。
不过她也不是无药可救,虽然反应迟钝了些,可还不至于真的脑子不好使,至少这个时候她已经知道对他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就差对他张牙舞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