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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如庄年息,面对宁笙笙这番话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和回答。
他或许可以埋怨她不够自信,不够坚定,没有勇气;但却没有办法去否认她所说的差距,的确是许多感情无法逾越的障碍。
她是有理由害怕和抗拒的,反倒是他没站在她的立场上,体会不到那份压力,便是没有理由责怪她的怯懦。
只是,此刻再想着宁妈之前找他的目的,他竟也不知道该说母女太像,还是说她的很多观念其实是受了宁妈思想的束缚和绑架。
之前他疑惑为什么她会和赵舟阳那样的人恋爱长跑了十年,即便对方有那么一个瞧不上她的母亲,她也能坚持忍耐。
现在却是有些理解了,大概在她的观念里,家庭背景的平等是高过于很多因素的。
只要背景平等,其他方面的条件过得去,性格上没有大问题,那就是她可以选择的最优选择。
时间越久,那样的想法越是刻进了骨子里,她就越是觉得自己已经和对方绑到了一块,不可分离。
“比起这样的原因,我倒是更愿意听你说经历过赵舟阳的背叛后,你会害怕我像他一样用情不专,那样至少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屑于做他那样的人。”
宁笙笙自嘲的一笑,心里有些难受,可嘴上还装潇洒的道:“看吧,就连你也承认这是一个问题。”
“你错了。”然而庄年息并不认同她,“我承认问题是一定会存在的,但并不认为这会成为你我之间不可克服的困难。”
“听着总觉得不够真实。”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站在你的角度,你看到了你我家庭背景的差距;可站在我的角度,我看到的却是我是一个残疾,你是一个健康、漂亮,挺美好的一个女人。你会因为你的出身在我面前感到自卑,而我也会因为自己是一个残疾,在你面前并不那么自信。”
说到自己的身体,庄年息也不禁苦笑。
他到底只是一个人,不是神。
突然来的残疾,他可以假装自己没有被打倒,假装残疾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让别人因为他的不在意而逐渐淡化了他残疾的印象,但他始终没办法自我欺骗,他就是已经残废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事事完美的庄年息。
所以他也会因此自卑,只是别人看不到而已。
他本身是好强的,不愿意轻易向人示弱,可面对这样的宁笙笙,他除了让她知道他也和她一样,心里有着自卑以外,他还能怎么办呢?
“何况我离过婚,你还未婚。这么一对比,你不觉得自己的条件比我好太多了么?”
“庄先生?”宁笙笙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庄年息心里,也会有这样的想法,不免觉得吃惊,也同时觉得有些难过。
人总是有那样的心理,条件一般的人,大多数情况下人们会很轻易的接受其身上许多的缺点;可条件好到让人奉之为神明的人,一旦又一点点瑕疵,就会让他人无法接受,要么将其贬低到一文不值,要么就会对其产生心疼,怜悯的情绪。
她想她对他也是那样,在她看来,他真的太强大,也太完美了,所以当他对她说他介意自己四肢不全,也会为此感到自卑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了一种微疼的感觉,会觉得老天对他不公平。
“不是那样的......”她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可话一出口才发现,以她的能力,短时间内还真想不出一个很好的说辞,将这所有的事情都说得漂亮圆满,所以只能话到中途,戛然而止。
然而他却在这时候转头看向他,刚好一辆车路过,车灯恰到好处的照亮了他的容颜,让她能够清晰的看到他嘴角一抹温暖的笑容。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压在了她的头顶,带着一些宠溺,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真是一个傻瓜,告诉你这些不是要让你为我难过,更不是要让你安慰我。我只是想告诉你,在你面前,我也害怕,但这并不是可以让我放弃你的理由,所以我也希望你也不要因为这样的理由而放弃我,知道吗?”
“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他异常认真的注视着她,一双黑眸隐藏在昏暗之中,偶尔会因为一点点行车灯光而闪烁着耀眼的星光,让她不自觉的沉溺于其中。
宁笙笙的心里防线本来就不够牢固,再被他这么一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后,那道防线就彻底垮塌了。
甚至还因为他那番话而莫名觉得鼻酸,让眼泪浸湿了眼眶。
第一次,在属于他们感情的这件事上,她遵从了内心的真实情感,不再选择退缩和说谎,默默的在他注视下,对他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他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眼中闪耀着的星星也越发的光彩夺目。
她也忍不住随之勾起了嘴角,露出了感动和开心的笑容,就算眼中含泪,那也是含着幸福的泪水。
她想就为了这样的笑容和眼神,勇敢一次,坚持一次,就算到头来可能头破血流,应该也是值得的。
“讨厌,干嘛说那么煽情的话,害得我都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了!”
她到底还是太害羞,刚点完头,便忍不住一边抹泪,一边抬手将他的手从自己的头顶打开,然后带着些娇嗔的语气埋怨他。
“这么爱哭,以后我可怎么办,我可不太擅长处理爱哭的女人。”说着他的手又再次放在了她的脸上,小心的将她眼角的泪水抹了去。
“谁要你管了,我很坚强的好吧!”她不满的嘟囔着。
“嗯,你很坚强,就是爱哭。”
宁笙笙知道他在讽刺自己,本来想回怼他的,可想着自己好像在他面前真的哭过好几回了,特别是第一次。
话说他那会儿就那么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当时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她那会儿觉得他是摆出了一副最让她哭不下去的架势吓她,可现在突然又觉得他那一次心里是不是根本没有面上的那么淡定?
是不是心里已经焦虑死了,一直沉默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想着这些,再和他平时的样子一对比,她便忍不住‘噗嗤’的一下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