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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主院正堂,陈惟敏站在堂上走来走去,浑身的肥肉随着他的步伐微微轻颤,仰着头,两片厚唇一张一合。
“犯人呢,快点带出来,让我看看是哪个狗东西捅了我儿子,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小吏未动步子,仿若没听见他的话,惹得他愈发生气,拔高了嗓音:“刑部管事儿的人呢,要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一条好狗。”
他听说刑部的尚书和侍郎都去参加午朝了,所以才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何况也是真的气极了,杀害儿子的凶手都来投案了,刑部还一点动静没有呢。
“呦,陈大人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傅婉书缓缓走近正堂,扫了一眼陈惟敏,又吩咐人:“快去倒杯凉茶,给陈大人去去火。”
陈惟敏见她出来,冷哼一声,没当回事儿,虽然知道她姓傅,可她也不过是个读书人的儿子,自己背后有三皇子,自然不惧。
“快把犯人带出来。”陈惟敏沉着脸一屁股坐在圈椅上,椅子吱呀一声,他赶忙抓住把手。
“陈大人这是想趁赵大人和程大人不在,要插手刑部了?”傅婉书笑笑,悠然自得地坐在了他对面。
“你个黄毛小子别给我扣帽子,快些把犯人带出来,不然我到陛下面前,好好告上你们刑部一笔,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陈惟敏还很冷静,知道不能顺着她的话往里钻。
傅婉书挑了挑眉,又说:“令郎的案子现在还没结案,哪里来的犯人,再者说,押不押犯人上堂,自是赵大人说了算,陈大人来这胡搅蛮缠一通,算的什么理,陛下圣明,恐怕不会如大人的意。”
“你说谁胡搅蛮缠?”陈惟敏立马站了起来,走到傅婉书跟前,唾沫横飞。
想自己堂堂京兆尹,竟被一个少年如此无礼地对待,他的火一下窜到了头顶。
他身材魁梧肥硕,站在傅婉书面前,衬得她更加瘦小无助,一旁站着的小吏生怕二人打起来,想上前拉住陈大人,却又不敢。
傅婉书定定地坐着,脸上毫无惧色,她想起陈惟敏和陈斌一起做下的事,如今竟还有脸来刑部闹,真是恶心至极。
陈惟敏见她眉眼淡漠,也不作声,毫无礼数的样子,甩起胳膊就想打她。
哪知傅婉书忽然抬眸冷冷看了陈大人一眼,慑人的目光十分锐利,像是要剜出人的心肺来,他的手在空中顿住,还真有些不敢打在她身上。
“陈大人的儿子这些年强抢民女,逼良为娼,霸占良田,鱼肉百姓,陈大人不会不知道吧。”傅婉书皱着眉直接盯向他眼底,冷冷地问道。
陈惟敏突然听得到她说,还有些愣住了,斌儿一向潇洒自在,做什么事儿都随心所欲,何时变成了鱼肉百姓了,那些人不过是一群蝼蚁,怎值得给斌儿扣上这么一顶帽子。
“说什么呢?没毛的后生你满嘴胡言,看来我得替傅府好好管教你了。”陈惟敏被她看得更恼,直接又要伸出手打她。
傅婉书利落起身,倒叫他挥了个空,回过身继续冷笑着:“一桩桩,一件件,刑部都记录在案,你还真当自己犯下的恶事无人敢管?”
“陈大人恼羞成怒,在刑部动手打人,还真是有老者风范。”傅婉书嘴上不停,看陈惟敏气得手都在颤抖,心里愈发高兴。
如今刑部的大人们都不在,让陈惟敏遇到了自己,可别怪她不手下留情,重拳出击。
“你…你…”陈大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有些喘不上气,但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京官,头脑还算是清楚,不一会儿就缓和了情绪。
记录在案又能如何,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管了,而且斌儿已经死了,及时真有人捅到陛下那去,陛下也定会可怜自己,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他又想了想,自己今日是来抓犯人的,不是和刑部较劲的,不能被这个小后生牵着鼻子走,遂退后两步,道:“刑部破案的速度太慢了,斌儿含冤而死,亡魂难安,我要把案子转回京兆尹府,而且听说已经有人来投案了,我是来把犯人接走的。”
陈惟敏仰着脸看了看堂外,可惜他带来的二十几个衙役被刑部的人拦在了门外,不然他何须和这小子废话。
傅婉书不愿他多说,直接又冷冷回道:“陈大人一张嘴就要把刑部查了几日的案子转走,还真是厉害,不过您做京兆尹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案子若是让刑部接了,即使别的衙门要掺一脚,也只能是大理寺和都察院,京兆尹府是连手都伸不上的。”
她说这话虽然不假,但的确带有几分京兆尹府不行的意思。
“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在我面前说京兆尹府的不是。”陈惟敏指着傅婉书的鼻子,终于失去了冷静,他从官几十载,一直风光,还从未被人如此冷言冷语地讽刺过。
不管她是傅府的什么人,陈惟敏打定主意要教训她,不然难解心头之气。
他当即拿起桌上的茶盏扔到了傅婉书的脚下,茶盏应声碎裂,发出一声脆响。
“谁给你的胆子,叫你这么和我说话,你他娘的算老几,本官已经很给你脸了,你还蹬鼻子上脸的搁这冷嘲热讽。”
陈惟敏彻底发了火,挥舞着手臂,脸色涨得通红,十分激动地又要搬凳子砸人,立马被小吏拦住。
“大人您消消气。”小吏满脸陪笑,把凳子摁住了。
回过头垮着一张脸看向傅婉书,心里更苦,这叫什么事儿,愿以为傅公子性子和善,能把陈大人和和气气的送走,哪成想这闹得几乎把公堂掀翻了。
“不必拦着陈大人,他想撒野就让他撒,他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咱们又何必操心,不过把账都记下来,摔坏了什么茶盏凳子,待会儿得去京兆尹府要银子赔偿。”傅婉书挥挥手,让小吏退下,面上仍旧一派悠然。
她就是要气一气陈惟敏,看看他还能做出什么事儿来,最好是把整个刑部都掀翻了,介时宣扬一下京兆尹的戾气和狠辣,也好为自己所写的文章推波助澜,让百姓看清他的面目,且深信不疑。
陈惟敏听了她的话,再一瞧她浑身轻松的样子,真的是要气死了,几乎失去理智,就连本来是要做什么都忘了,他现在只想掐死眼前这个人,让她闭嘴。
他竖起了眼睛,不顾小吏的阻拦,两三步再度向傅婉书走去,嘴里厉声说着:“我今天就先教训你,然后再教训那个犯人。”
傅婉书看着他满脸横肉奔自己而来,那小吏也不敢生拉硬拽,实在拦不住他。
见他挥舞着手臂果真要打到自己身上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能让他给自己打了?
她急忙站起身大垮步跑了出去。不料正好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龙涎香入鼻,她抬头看,七皇子的俊脸映入眼帘。
“怎么了?”七皇子扶住她的身子,皱着眉看向跟着追来的陈惟敏。
“求殿下救我。”傅婉书立马躲在他身后,一双桃花眼转动着波光,瑟缩着肩膀更显俏丽可爱。
她的手臂轻轻搭在七皇子的两臂,头半靠在他的后背,七皇子的后脊梁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呼吸,只觉得涌上了一股热意,令他心中微动。
“陈惟敏,你追着傅逸徭做什么,成何体统,把刑部当做自己家了?”七皇子沉着脸看向陈惟敏,厉声说了一句。
陈惟敏喘着粗气,看着七皇子,拱了拱手,脸上有些遗憾,七皇子在这,他哪有胆子再动手打人。
他略有些委屈地说:“七殿下,您不知这后生有多气人,他口出狂言,视人命如草芥,还辱骂微臣,说京兆尹是个吃干饭的地儿。”
傅婉书瞪了瞪眼睛,他还恶人先告状上了,不就是夸大其词,故作可怜吗,谁还不会似的。
“七殿下,陈大人他…他”傅婉书的眼泪当时落下,顺势扯着七皇子的袖子就哭诉起来:“他仗着自己是官身,就以大欺小,趁着赵大人和程大人都不在,要把刑部的案子都拿走,我不允他,他就要打死我,您都看见了。”
七皇子看着她一张小脸哭得稀里哗啦,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自然知道陈惟敏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可能信他的话。
不过他又想起前日晚上她在马车里对自己十分冷漠的样子,报复心起,故意看着陈惟敏问:“陈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微臣所说,句句属实。”陈惟敏心中一喜,赶忙作辑回答。
方才一直站在旁边的小吏现在远远站着,看见七皇子来了更是不敢靠近。
傅婉书见没人帮着自己说话,而且七皇子竟然偏向陈惟敏,不禁扶额,这大哥眼睛没毛病吧,难道他没看见陈惟敏刚才那追着撵来的架势是要打死自己吗?
“殿下,请您…您为小生做主。”傅婉书泪眼汪汪,声音哽咽,躬着身子又说了一句。
七皇子见她这副模样,目光闪了闪,心里不忍再为难她,毕竟将来,她是要成为自己皇子妃的人,自己不维护她,还能让谁来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