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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很快被飞鸽传书送到了林漪微的手中。
自那日她和杀手w遇上了刺客,两人彻底被冲散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半月有余。林漪微拒绝了同几个暗卫回去的建议,选择了顺流而下,一路向北面去了。
她其实是想过要去找找药王谷究竟在什么地方,可是那种地方自己从来没去过,所以才需要杀手w同行,结果还遭遇了这种事情,如果她知道会是这样子,说什么也绝对不会带上杀手w,让他被自己连累至此。
所以她心灰意冷的,任由自己这样下去。
她并不知道自己会飘向哪里,更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还有什么。杀手w生死未卜,她还拖累着叶琳琅的暗卫,在暗处保护着她。
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
因为自从成为刺客之后,她一直觉得自己各个方面都不差,绝对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何累赘,可是现实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自己现在这种样子,实在是太可笑了。
小船过了江南,进入了西北方,西北方向来比东方寒冷,林漪微也不免得披上了大氅,寒冷让人愈发清醒和孤独。
这种孤独和悲伤时时刻刻包围着她,有些时候她从睡梦中醒过来,甚至会忍不住道想,不如死了算了,就这样苟且偷生有什么用呢?说出去可真是让人笑话啊,堂堂杀手阁数一数二的女刺客,居然会流落至此,居然会真的心中充满了对情情爱爱的美好幻想。
可是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她在一个夜里,做了一个决定,她想要甩开叶琳琅留给她的暗卫。自己不能够永远依靠别人,在杀手阁的时候,她和杀手w相依为命,那个时候虽然别人都说她很独立和要强,最重要的是很念旧,明明杀手w给她拖后腿,可她还是不离不弃,可是实际上,只有叶漪微自己心中明白,她八杀手w当成一依靠,如果没有了杀手w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好。
后来她遇到了叶琳琅,叶琳琅对她那么好,所以她也开始打心底里依靠叶琳琅。
可是她本身就孑然一身,不应该去依靠任何人的,想要好好活下去,能指望的人也只有自己。
如果不成长,她永远都是那个内心软弱的巨婴。
……
第二天一大早,她把小船停靠在岸边,上了岸。
林漪微在这半个月里上岸一向是为了方便和清洗,这是暗卫最为松懈的时候。林漪微捏着叶琳琅给她寄过来的那封书信,像是找到了什么力量,她凭着感觉,拐进了大山之中。
计划比她想象的更顺利,等暗卫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进了大山中云雾沉沉,不知来路和去处。
他们被她甩掉了。
林漪微笑着叹了口气,转头眼泪便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她甩开他们,是想要从容赴死了。但她偏偏又念着杀手w跟她说的,天涯海角都会去把她找回来,她还不能死,她死了,杀手w去哪里找她呢?
林漪微又哭又笑,攥着那封信,在山里没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
云雾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和人撞在了一起。
“哎呦,你这小姑娘,怎么走路不看路?”
“对不起,我……”漪微抬起楚楚可怜的小脸,脸上满是泪痕。
来人端详了会儿,忍不住啧啧到:“天可怜儿见的,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让哪个没心肝的狗男人给抛弃了?”
林漪微听着这话,眼泪又落下来,她解释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是我的朋友为了保护我……被人杀了……不,他没有死,他一定没有死……”
她话说的颠三倒四,这来的人也听了个大概,“朋友?我可没听说过朋友会为了另一个人甘愿付出生命的,你这个朋友怕不是喜欢你吧?”
“不是,我们没有那种感情,我们只是搭档,相依为命的搭档。”
“原来是感情已经超过爱情的范畴了,那他可是真的很爱你了。”
叶漪微虽然还想要再说点儿什么,解释自己和杀手w之间的关系,可是那人似乎完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慈爱道:“我这老婆子的地盘儿已经许多年没人来过了,姑娘既然来了,也算是缘分,不如去我这老太婆那里坐一坐。”
林漪微并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不敢贸然答应,迟疑的沉默着,想要试探一下来人的身份。
那老婆子嗤笑一生,说道:“我要真是坏人,你这么眼盲柔弱的小姑娘,能跑得了?”
林漪微攥紧了手里的书信,这张薄薄的黄纸带给了她无限的力量,她点点头,说道:“好的,麻烦了。”
她话音刚落,就觉察到面前的人拉起了她的手,她觉察到,那是很苍老的一双手,上面手背上应该满是皱纹了,而掌心却不向寻常的老妇人,反而格外粗糙,是一层厚厚的老茧。
觉察到林漪微的疑惑,老婆子笑了笑,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个剑客,行侠仗义,行走江湖,后来觉得没意思,就隐居了。这么多年,我这老婆子实在是寂寞坏了,正好你闯进来了,也好陪我这老婆子说说话。”
林漪微虽然听的一知半解,但她向来擅长于倾听不发表什么意见,并没有打断老婆婆。
这老婆婆领着她转了好长时间,终于进了一个小院子,把林漪微扶到石凳前面让她坐下,那老婆婆又去起了壶茶来,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林漪微端着茶杯,乖巧道:“好。”
“这个故事大概要从四十多年前说起了……”
“四十五年前,江湖上有一行医世家,这家最为古怪之处在于,医术只传女,不传男。”
“这家家主成亲后,发觉自己并没有办法生育,所以她把希望放在了自己的几个徒弟身上。
然而,世家懂得的长生不老驻颜术,历来被江湖人士和朝堂上身居高位的人所觊觎,这家主迫于无奈,把医术的不同内容,传给了不同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