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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饰铺子内的众人在听到声音后,几乎是同时望向了那门口之处。只见一位清丽的少女带着侍女疾步而进,好似自家天地一般,堂而皇之的在门前便开始大声叫嚷,在北崇这可是极为施礼的事情。
雅室内,林若娇透过水晶珠帘,看向了那门口急急而进的少女,她一身青白色的织锦纹花长裙,乌黑的秀发绾成了一个飞云鬓,发间一整套彩贝钗环首饰极为高雅,娴静。一张小脸也是极为白皙,双眸犹如春桃一般,活泼灵动,那如丹蔻的红唇,应的本就凝脂的面颊更加红润俏丽。
而此时店铺内靠近雅室的几位少女正在对着刚刚进门而来的少女窃窃私语:“这不就是尚书令家的陈宝儿吗?怎么这么嚣张。”
“谁说不是呢,不就是仗着她父亲是朝中的重臣吗?这气焰也未免太过嚣张了。”
“嘘,小声点,人家背后可不止一个尚书令的父亲,别忘了还有那位太子妃呢!”
这时众人方才想起似的,陈宝儿可是当今慧文太子妃的闺中密友,又有尚书令府这样的身家,难怪会有这般嚣张的气焰。
林若娇眉心微蹙,陈宝儿与她虽说都曾在国学堂读书,可私交并没有,如今刚刚回到北崇,没有想到第一个见的竟然是她。
注意到了林若娇的眸中的疑色,沈为止唇角微扬,对着刚想恭迎陈宝儿的掌柜开口:“掌柜的还是确认一下银钱为好,免得一会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掌柜被这一声打断,刚刚还满面笑意的脸上,这会已经难堪了万分,毕竟这陈宝儿可不是他能得罪的。如今这簪子已经卖了,他可再拿不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来了,为了避免麻烦,他心念一转,匆匆迎了出去:“哟,陈小姐来了,快请快请,当真是不巧了,您喜欢那只粉玉簪子,刚刚被雅室内的贵客买了,还请陈小姐勿怪啊!”
听见掌柜的说粉色簪子已经被人买了,陈宝儿瞬间恼怒了起来,那是她早就看好的,准备给太子妃当寿辰贺礼的,如今簪子被人买了,她还拿什么东西送给太子妃,当下想都没想,直接穿转身冲进了雅室之内;
高焰和寒露见状,即刻抬手,将陈宝儿拦在了雅室的珠帘之外。
寒露道:“这位小姐,里面是我家公子和夫人在挑选饰品,烦请您稍等片刻,由我家公子和夫人选完,您再近。”
在京畿城,谁人敢这般的与陈宝儿说话,且不说她与太子妃私交甚好,就连她的父亲都是当朝一品的尚书令。她没想到,现如今一个侍女竟然敢对她出言不逊,本就因为粉玉簪子被她家主子所得,她心中就已经极为气愤,当下她就没有什么好心气的道:“我管你家公子和夫人是谁,今日我就买那粉色的簪子,开个价吧,无论多少银子,本小姐买了。”
高焰冷哼一声:“在下认为,这位小姐怕是误会了,我们公子并不缺银钱,只是这簪子是夫人所好,才不惜重金买下,您还是将您的银钱收好,再寻些其他的东西吧。”
这番话让陈宝儿更加的气氛,一个侍女对她如此不敬不说,竟然身旁的随从也是如此,想想这家管制下人的本事也不怎么样,看样子并不是什么权贵之家。她看了看高焰和寒露几人的装扮,心下明了。她微扬着下颚,更加傲然起来,语调微微抬高:“怕你们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我是谁吧,我告诉你,我父亲可是当朝一品的尚书令,太子妃也是我的闺中好友,得罪我,你们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陈宝儿的一番言语听在林若娇的耳中简直可笑至极,仗着父亲和所谓好友的名义在外面嚣张跋扈,这也就是她陈宝儿能做出来的事了。她还真不是怕将她陈家的颜面丢进,让太子妃无颜以对百姓。太子妃是日后的中宫,不说沉静高雅,也要端庄内敛,温柔大度,反而现在,竟如此蠢货这般的行事,怕是早已将北崇百姓的心得罪了一个彻底。
这边正想着,那边高焰鄙夷的看了一眼陈宝儿,道:“这位小姐,不管您的父亲是谁,闺中好友是谁,市井之间买卖东西都是以交付银钱为果,刚刚我家公子已经付了银子,那这东西就是我们的了,您万万也没有抢夺的道理。即便这事闹到京畿城的京兆尹衙门,我们也是有理有据的。”
高焰的话直击陈宝儿的内心,她没有想到这群人竟然对此毫不畏惧,而且还有一种迎难而上,不畏强权之事。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般的一群人,但那粉玉簪子她是势在必得,想了想后,看着珠帘坐在茶桌旁的人,道:“我也不管你们是谁,今日这粉玉簪子我是要定了,本就是我先看上的,你们买是你们的事,废了银子也与我无关,既然我先看上的,就是我的·····”话音刚落,她便直直的撩起了珠帘,冲了进去,想要抢夺雅室内,那女子手中的粉玉簪子。
寒露立刻拦在了林若娇的身前:“好个无礼的人,买卖已经一锤定音,我们公子和夫人已经买下了,难道就要因为你之前看上了,我们就要退让吗?天下哪里有这般的道理。”
可陈宝儿却没有听到霜降的话,她的双眸似定住了一般看在了沈为止的身上,那周身不凡的气度,就连喝茶的姿势都是这般的好看。她从未见过如此俊秀的公子,竟然看的她有片刻的怔愣。在北崇,慧文太子就已经是少年俊朗,风采卓然的人物,可没想到眼前的公子竟然比慧文太子慕浥尘更加的俊美,乍一看仿佛此等模样的男子不属于人间一般。
雅室内的众人都看着陈宝儿如此痴迷的模样,纷纷有些讥笑起来。直到她身旁的侍女唤她几声,她才回过神,忽然之间收起了刚刚那般嚣张至极的态度,转而变得很是温婉可人:“这位公子,粉玉簪子是我之前就看好的,今日方才来取,不巧被您先付了银子,不知公子可否忍痛割爱,将这簪子让出来呢,我可以出五倍的价钱,公子您看可否呢?”
沈为止眉目微垂,面上没有任何一丝的表情,可口中的语气,却有一种极致的冰寒,他看向了一旁的垂手而立的高焰,并没有对陈宝儿的话有任何的回应:“将这铺子买了,铺中的首饰,留着夫人没事的时候,给夫人扔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