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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信

作者:我有所思者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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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麒麟在蒋府遇刺之事,事关反贼,也没有任何人敢掉以轻心,就算杭州距离上京千里之外,但这个消息不过四五日也就传到了上京,虽然各地消息传递不便,但只要涉及到朝政大事,一旦走了官路,那就传递得很快了。

    所以另一个消息传回了杭州,也不过是用了五日而已。

    白麒麟遇刺之事,在上京城引起了多大的震动,林超尚且不知,但他只知道,上京传回来的这个消息,已经足够令整个杭州城里排得上号的世家大族,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彻夜难眠了。

    就如林超,就是都已经睡下了,还被良姜硬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少爷,醒醒,京城有信到,老爷令少爷、小姐们,赶快都去太太屋里呢。”

    林超立刻就清醒了。

    他忙急急往身上套衣服,一边还抽空问:“来传信的是谁?”

    良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芳菲苑的几个大丫头,都和平生堂私底下关系很好,经常互通消息,这林老爷深夜传召,肯定不会是因为小事,若能提前从传信的丫鬟嘴里听个一言半语地,那等会儿应对的时候,就可以比其他兄弟姐妹,多些先机了。

    良姜摇了摇头:”就连彩虹都不知,也还不是睡得迷迷糊糊地,被李妈妈叫起来的,她只是先到了我们平生堂,还得要去褚玉阁,再去世安苑那边呢。”

    听到这里,林超鞋子都顾不得穿好,把外裳一拢,拔腿就走:“良姜,拿件披风...白薇,掌灯!”

    彩虹对平生堂也真的不算不贴心了。

    就算来传信,都是特地先绕了一圈,先到了平生堂,再去褚玉阁,最后才是去离芳菲苑很近的世安苑。

    可见这丫头的确不知道内情,但她已经竭力给林超留出了些时间。

    主仆三人脚步飞快,最后进了院子,林超几乎是一路小跑着的。

    彩月见他过来,忙打起帘子。

    林超就止了步:“良姜,先带白薇回去,不用等着。”

    林超虽不知林老爷深夜传信是所谓何事,但第一直觉,就是最好不要让这些丫头们掺杂进来。

    良姜脸上神色一变,小心地给林超递了个担忧地眼神,抿了抿唇,才慢慢退下。

    林超的确是第一个到的。

    林老爷和林夫人在东里间对坐,夫妻二人脸上神色都很凝重,特别是林夫人,眉宇间,还隐隐有些竭力压制的怒气。

    林超心里就是一咯噔,环顾屋内,居然只有秦妈妈在跟前伺候,他心里立刻就慌乱了起来。

    但还是依足了礼数,恭恭敬敬地给父母请了安。

    林老爷这几天一直住在衙门里,眼圈下都多了好些黑青,他的神色虽然很凝重,但还是点了点头,语气里并不见情绪:“承启到了?你先坐,等等三妹妹!”

    林超自然知道他不过是在等林越而已,在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情对他父亲显而易见地偏心生气了。

    他就先默默地在左边第二张椅子上坐下,垂眼只盯着自己脚尖,也是一言不发,当着林老爷的面,他实在没必要和秦妈妈做使眼色这些小动作了。

    林老爷看着他低着头,沉默的样子,眼里倒多了几分满意,然后就随意问了一句:“这几天也没进内院,也忘了多问一句,承启此去上京,跟着的人和行李都准备好了吧?”

    林超站起来,只低头应了个是。

    林老爷皱了皱眉头,又和颜悦色地问:”这次去上京,你年纪小,若有不懂的,虽然你姑母不在京中,你亲外祖家里,你还是可以多走动走动的,对你,也是一处裨益。”

    林超心里就冷哼了一声,如果他这个偏心老爹,以为这种话能用来试探出自己的心意,那未免也太小看自己了。

    林超回答得仍然很客套:“谨遵老爷训示。”

    林老爷却没有想到,林超连多说几个字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冷淡地端出了最官方的回答。

    偏偏他又不能对此有任何意见,因为这话还是自己先递出来的!

    他心里就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对林家的怨恨,实在不低!这当着自己的面都这般不冷不热了,眼看着心都已经歪出去好远了,要是离了家,那不就更难牵制了么?

    他面上就露出一个亲切的笑,正要说话。

    林超本来都已经坐下了,突然又站了起来,大声道:“大哥来了!”

    门帘掀起,林越和林思柔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兄妹三人倒真的很有默契,都来不及穿好外裳,夜深露重,干脆都披了披风。

    林老爷看见林越进来,心里顿时就是一松,也就顾不得旁人了,又点了点头:“你们都先坐下。”

    秦妈妈就行了一礼,自觉地退了出去,关了门,屏退众人,自己则守在门口。

    在孩子们面前,林老爷还是很尊重林夫人,先是转过脸去和气地笑了笑:“太太把信拿出来,都让孩子们看看,他们也大了,也好分析分析。”

    林夫人面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老爷,都是一家人,就不用传来传去的了吧?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京中千里传信,就说白麒麟遇刺的事刚刚上报刑部,御史台便有多人上书,弹劾白家包藏反贼,意欲拥护王子逼宫,有谋反之心,实在大逆不道,其中有一位金御史的上书,却另辟其道,弹劾白尚书纵容妻室,残害庶出之子。众人先都道不解,然后第二日,就有一十四岁少年,披麻戴孝,手执血书状纸,在察院院外大声喊冤,字字泣血,声声落泪,声称自己便是白尚书早年屋里丫鬟之子,因白韩氏善妒,不容于人,使了个借口赶出府,其母本性怯弱,不敢生事,即使发觉自己身怀六甲,也不敢去白府讨要名分,身体残败,娘家不容,其母只得远走他乡,含辛茹苦独自抚养他,母子二人本待相依为命,穷乡僻壤安度余生,没成想十几日前,有一伙黑衣人深夜来袭,他母亲为保护他,不幸身死,他一人逃了出来...”

    林老爷摇了摇手:“太太歇口气,喝口茶,不必再说了,这信内容大概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