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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画眉昨日虽答应了赴约,可心中到底觉得憋屈,今日有心晾一晾陆绍由,故此直睡到辰时方才起身,到升平戏园时已经辰时二刻了,现下正在包厢中喝茶。
画眉坐在红木桌边,身姿绰约,可脸色却有些不悦。这陆绍由的脸也忒大了些!明明是他主动约人出来,现下已经巳时一刻了,竟还不见踪影,画眉原是想端架子的那一个,如今竟是被人摆了谱,能开心得起来才怪!
“吱呀”
画眉心中正是怨怼,身后的门倒是被推开来,开门声甫一响起,画眉便敛了不悦之色,勾起一抹极娇俏的笑来,缓缓转身朝门口望去。
只一眼却将画眉吓得不轻,来人不是陆绍由,竟是林非灼!
“多日不见,和光小姐倒是越发光彩照人了!”
林非灼迈步进门,又极自然地抬手将门给关上。完全忽略面前女人惊恐的神色,笑着问好。女人一身鹅黄倒大袖旗袍,乌发半束半披用一根同色发带系上好看的结,面上稍施粉黛,整个人看上去像个纯情女学生却又透出一些撩人风情,叫林非灼眼前一亮。
“林少爷,也来听戏?”画眉稳了稳心神,试探开口。她可不觉得在此处遇见林非灼是巧合,想来今日怕是落入他的圈套了。
“这才几日时光,和光就跟我如此生分了?”林非灼不管画眉惶惑不定的神态,直接走到她身边落座,黑漆漆的眸子,紧紧盯着画眉,像一只饿狼。
“我们已经退婚了,而且现在我是陆绍由的未婚妻,自是不能没了规矩,做出有失身份的举动,还望林少爷见谅。”林非灼坐下的一瞬间,画眉便起身让开,面色严肃,言辞正经,一副凛然不可亵渎的模样。
林非灼撑着下巴,抬眼望向身前的女人,一双眼似笑非笑,嘴角挂着玩味的笑。从前到是他小瞧了这个女人,还以为是朵单纯的小白花,没想到是朵歹毒的黑心莲。
当初在他面前这女人想必是投其所好,故意装成一副进步女学生的样子引他注意,如今这一身哪里还看得出从前的半点影子,倒又是陆绍由喜欢的娇弱美人了。
这样的心思和手段,怪不得能在同他退婚之后,立即攀上陆家了。
“我倒不晓得,和光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正经了……”
林非灼懒得理会她那些场面话,直接伸手将人拽进了怀里。湿濡的唇含住画眉饱满的耳垂,恶意满满的语调硬生生闯进画眉的耳朵,引得她一阵战栗。
画眉当即开始挣扎,要是林非灼在这里对她做出些什么,那她这辈子就完了!画眉双臂乱挥,双腿在地上死命的蹬踢,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不过片刻,便气喘吁吁,反观林非灼,虽说废了左臂,可力气到底比画眉大上许多,一只手将画眉的细腰死死钳住,双腿夹住她的,脸上一副看戏的模样。
“林非灼,你个废人!快放开我,陆家和周家饶不了你……你还以为现在林家在这沪地还能一手遮天?你个残废,还敢肖想我……啊!”
画眉挣扎不开,到底慌了神,一时之间口不择言,还妄想以此压制林非灼,逼他放手,却不想彻底激怒了他。
林非灼在听见‘废人’二字时便冷了脸,画眉越说越难听,林非灼猛地一把将她推了出去,一脚踢在画眉小腹处,疼得她当即蜷在地上再动弹不得。
“既然你瞧不起我这个废人,那我便让你尝尝被一个废人压在身下的滋味儿!”
林非灼弯腰,伸手拽住画眉的长发,将人往厢房里间拖,丝毫没有当初对她的怜惜之意。
“林非灼……陆……绍由,不……不会放过你……”
画眉被拽在地上拖行,头皮被扯得生疼,小腹也一阵阵的坠痛,疼得她连话都说不清。
“呵,你那位好未婚夫,昨日在烟花间寻欢作乐,此刻怕还在美人怀里酣睡呢!”
林非灼既然敢假借陆绍由的名头将画眉引出来,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那陆绍由也是没用,他不过稍施手段便将他哄进了烟花间,今日一过,画眉才是最担心此事泄露的人,除非画眉自己告诉他,否则陆绍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的未婚妻,此时正被他肆意玩弄!
画眉闻言,心中一凉,再不挣扎,整个人如同一条死狗似的被林非灼拖着扔到塌上。
直到林非灼俯身压下那一瞬间,才低声哭出来。
她这辈子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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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书房
“这林家父子倒是一个比一个狠毒。”
白予一站在书桌前写字,听到一旁章薤白的话,倒是停了笔,先答他的话,可惜一幅好字上因着他这一顿笔染了滴墨作废了。
“他若不如此行事,我反倒不好收拾他们了。”
自那日章薤白找上他,他便开始筹谋布局,现下林陆二家联手算计周家,原也是个好计策。只是陆家也只是因着证据一事被林昌要挟,而周家更是冲着陆家的权势来的,瞧着是牢不可破的利益联盟,只是其中龃龉也不可忽视。
林昌做了万全之策去应对陆家,可他防的也仅仅是陆参谋强夺证据,或是白祥生提前得知风声乱了他的筹谋,唯独漏了白予一。在林昌看来白予一同白祥生是一处的,即使得了证据也只会将枪口对准陆家,毕竟通敌卖国的可是陆参谋,他却没想到白予一会将证据抢过来,让陆家先摆脱桎梏,将陆家与周家推入同一阵营。
林家不是牢不可破的铁桶,白予一安插人手进去也是可行的,虽说不能成为林家内部人员,但白予一本就没打算偷,他要抢!现下人手已经到位,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动手罢了,秉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原则,到时候他还会把这件事推到陆参谋身上,不管林昌信不信,证据没了,陆家第一个要处理的就是他!
如今林家筹谋已然被破,可奈何林家父子一个比一个狠辣不说,也一个比一个自负。到现在还在作死。
林昌准备在陆周二家的婚礼上生事不说,林非灼如今更是强占了周和光。这父子二人怕是觉得一切尽在掌握才会如此嚣张行事。
原本白予一没准备牵扯周家,现在倒好,林家自己请来了以后落井下石的人手。
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白予一已经不需要多费心了,只要等到陆绍由和周和光的大婚之日将林家父子一网打尽便是。
事实上,白予一大可以将林家父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来,一枪一个打死便罢,可是想着章薤白受的苦,看着章薤白整日沉浸在仇恨之中,他便觉得如此死法太过轻巧了。
林非灼骄傲不可一世,只有在他费尽心机筹谋,在他以为大功告成之际,一举将他击败,让他那样不甘和屈辱的死去才是最痛苦的。也只有这样才能让章薤白发泄出心中的仇恨情绪。
“以你的才智,他们倒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章薤白瞧着白予一提笔写字的模样,若不是知晓他的手段,恐怕真的会将他当做一个柔弱书生。
“在写什么?”
章薤白说完也没等白予一应声,径自走到他身边,垂首去看纸上的毛笔字:
白予一
章薤白
清隽飘逸的几个字映入眼帘,章薤白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叫白予一,你唤章薤白,你说这是否就是‘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白予一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他就那样站着,不说话也不看他,但是他就是喜欢得紧。
“胡说!”
章薤白从不知道这人还有乱用词的毛病,不过是同占了一个‘白’字怎的就让他歪曲成这样!
章薤白抬眼颇有些恼怒的瞪他,却瞧见白予一一脸温柔宠溺,登时一愣,也不同他理论了,只将头转向书架那边,装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