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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地牢中。在路上跋涉已久又累又饿的人们席地而坐,互相依靠着沉沉进入了梦乡。
间或有呼噜声和小孩的磨牙声响起。
令狐元青睁开眼睛四处看了一圈,他发现那个叫棠溪的女孩子居然不在地牢中了!他可以确定,刚才他假寐之前她还在的。
令狐元青捏了个隐身决,便从地牢中消失了,外面守卫的小妖还正睡得香甜无比。
他在偌大的山谷中一眼就看见巨大熔炉下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儿,正是棠溪。
“你来了”棠溪居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却不是小女孩的声音,而是一个成年女子的声音。
“你是叫我吗?”令狐元青十分吃惊,自己隐形了,棠溪居然能看见自己。
“你不用担心,这周围我已设了结界,外面的人进不来,也看不见我们”棠溪淡淡地说道。
“你相信这世上有剑灵吗?”棠溪睁着大眼睛望着令狐元青。
“当然相信,你不就是吗?”令狐元青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很聪明,看来我没看错人,是的,我便是剑灵,我已经活了太久太久,很多时候我都想不起自己到底是谁了”,棠溪的眼中满是沧桑,这眼神与她小女孩的面容格格不入“而你,便是我选定之人”
“为什么选我?”令狐元青有些不解,在这之前他和剑灵毕竟素不相识。
“因为它”棠溪的手指了指令狐元青身后。
令狐元青将佩在身后的剑举在手中“赤心剑?”
“对,就是它!你能借我看看吗?”棠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赤心剑。
令狐元青将剑递与她手中,问道“这剑有什么特别吗?”
棠溪接了赤心剑,轻轻地抚摸着剑身,脸上的神情十分专注
“呵-----,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如果要说特别的话,它是我亲手铸造的,算不算特别?”
“你亲手铸造的?”令狐元青忽然兴奋起来,“这么说,你认识家母?”
他对母亲的事情简直是一无所知,所有知情人对他都三缄其口,比如他的父亲和祖母。
他从不敢在父亲面前问关于母亲的事情,父亲不仅会大发雷霆而且还会消失好几天。
他也从不敢去问祖母,一向对他慈爱有加的祖母甚至听到母亲的名字都会好几天不理他,
久而久之,他便再也不问了。
上次在天火鼎中,焱后差点就告诉他了,可是焱后很快便被妖王用“极上紫莲净火”诛杀了,他只能从妖王和焱后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妖王和母亲应该有些瓜葛。
“你母亲?”棠溪有些奇怪道“我并不认识你母亲”。
令狐元青眼中闪烁着希望“你好好想想,当初找你铸剑之人是谁?”
棠溪脸色暗淡下来,她垂下眸子,“我记得,一直都记得!”
她的眼角滴下泪来,泪水滴在赤心剑上,这泪水竟然很快被剑吸收殆尽,剑身竟泛出了柔和的银光。
令狐元青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他不甘心道“家母便是锦心仙子,这把剑也唤做“赤心”,是家母遗留给我的。”
“那个魔鬼铸这把剑竟是用来送人的!可是他却差点屠尽我剑族,而且,而且。。。。。。”
棠溪悲怒交加,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一滴滴落在赤心剑上,赤心剑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似的,剑身微微震动,发出铿锵的铮鸣之声。
令狐元青是真的震惊了,他使用这把剑已有近一千年之久了,这剑从未像今天这样奇怪过。
“你愿意听我讲讲2000年以前的事情么?”棠溪轻柔地抚摸着赤心剑,赤心剑也慢慢平和下来,似是也要听她讲述一般。
“2000年以前,剑族还是一个很大的家族。剑族中多数都是普通人,就是凡人。
他们均以铸剑为生,人间所有的剑几乎都是出自于剑族之手。
曾经,我也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铸剑者。因为我的父亲,我的爷爷全都是最为普通不过的铸剑者。
我虽是女孩子,但因为从小耳濡目染,也会铸剑。每日我便同那些滚热的铁水,沉重的铁锤为伍,慢慢地,我的技艺越来越熟练,铸的剑也越来越受到别人欢迎。
我成了剑族中最会铸剑之人,有一个人也经常夸赞我,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他长得孔武有力,其实也是很英俊的,”说到这里棠溪尖尖的苍白的脸上多了两团红晕,只听她继续说道
“他的名字叫太阿”,说到此处,赤心剑又发出了铮鸣之声,发出耀眼的银光。
棠溪脸上有了些许笑意,冲着赤心剑柔声道“夸你了你就高兴么?你等我说完好不好。
太阿说要铸一把倾世名剑,可是我铸出的每把剑他都看不上。我说,你到底要什么样的剑?
太阿说“我不要剑,我要你!”我就知道他心中也是欢喜我的。正当我们柔情蜜意的时候,
族中来了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紫色斗篷的男人。”棠溪脸上显现出恐惧之色,“他手上拿着一块首山之铁精和银精,将我们所有的族人召集在一起。他的法力十分了得,他轻易便将我们所有人掳至这剑谷之中。
山谷之中矗立着这个巨大的熔炉,熔炉中翻滚着滚烫的铁水,看起来都叫人惧怕。”
赤心剑又颤动起来,棠溪安抚着它,继续道
“那金面紫衣人让大家推举一个人出来为他铸剑,族人们便推举了我。
我日夜不停地干活,熔化、打磨,抛光,在剑柄上雕刻出盘旋的银龙,最后还镶嵌上太阿送我的红色晶石作为龙的眼睛。
等到这把剑开出刃来,剑气逼人,锋利无比。我觉得这便是我所有铸过的剑中最最满意的一把了。
可是金面紫衣人不满意,他只道“这把剑看着尚可,却没有灵气,配不上她!”
便让我们将剑灵交出来。
说实话,那时我也不知剑灵是怎么回事,虽有传说,但毕竟只是传说,大家都面面相觑。
见无人出列,那金面紫衣人似是震怒无比,他手一挥,紫色之光大作,便有一大半的族人瞬间化为灰烬。
那人又抓起一个婴儿,手中紫气渐盛,
这时,我发现,太阿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紧紧地抱着我的肩,在我耳边说道
“你以后一定要保重,继续保护剑族!”
我不知他意欲何为,只见太阿走到金面紫衣人跟前道“我便是剑灵”
我吃惊地看着太阿,他就是我的太阿哥哥呀,怎会是剑灵呢。
金面紫衣人似是很满意,他将太阿让到这个熔炉前道“请吧,这是你的荣幸!”
没有一个人敢反抗,那人的法力太强大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阿跳下了熔炉,
很快便和炉中的那把剑融合在了一起。那人满意地从熔炉中拿起这把剑,飞速地离去了。
从此,我的生活中再也没有了太阿的陪伴,后来我才明白,什么是剑灵。
我从青年活到了老年,又从老年慢慢变小,最终变成婴儿,然后再慢慢长大,如此往复。我的族人们都不知道更迭了多少代,可是我依然活着。
我常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可是我心中的隐隐又有所期盼。直到你的出现,我终于知道了,我一直苟活于世便是为了它”
棠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将剑抱在怀里,“我终于见到了它,感知到了他,他也感知到了我,我们原本就该在一起的啊!”
说罢,两行热泪从她眼中涌出。
令狐元青听罢,饶是他从不哭泣,也顿感眼中酸涩,他指了指熔炉“那蛇妖用这熔炉不知要做什么”
“这熔炉除了可以炼剑,还可以制蛊。”棠溪幽幽说道。
“制蛊?”令狐元青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婴尸蛊?”
“这炉中已是炼化了好几十个婴儿,就等明日将我的族人作为牺牲献祭给蛊神了”棠溪眼睑低垂,“也许这便是我们剑灵存在的意义吧,族人有难,就是剑灵现身的时候。”
“你放心,我一定会阻止此事发生的。若是真让那蛇妖制成了婴尸蛊,天下将会生灵涂炭,连六界都会大乱,所以明日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那蛇妖得逞!”令狐元青坚定道。
“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吧”棠溪情绪似乎好了些“你身上的铁精可否让我开开眼?”
“铁精?”令狐元青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便是要用那日在幽荧兽体内所得铁精为师兄铸剑。
他将铁精递与棠溪,棠溪捧着铁精,脸上又呈现出那种痴迷的神情,喃喃自语道“这真是铸剑的上等材料啊,用此铁精一定会铸出一把和赤心剑一样的倾世名剑!”
又问道“敢问公子欲为何人铸剑?”
令狐元青略一沉思,凛然道“知己”
“既如此,这铁精公子不妨先借我一用,明日便还你可好?”棠溪脸上竟难得地出现了些许笑意。
“不妨事,但凭姑娘做主。”
“回去吧,明日我们还得对付那蛇妖呢”棠溪已是不见,只有赤心剑还静静躺在她刚才坐过的地方,泛着清冷的银光。
令狐元青并未立刻回到牢房之中,因为他在夜色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