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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扶疏嘿嘿一笑,“咱们赚钱去,上回经过永清街时看见了一家叫大三元的赌坊,我们去看。”
花扶疏正要拽三巧的手,三巧连忙移开,劝道:“姑娘,毕竟是在不花家,我们还是注意着些。”
花扶疏兴致上了心头,岂会注意身在何处,抓着三巧的手,拉着她往外跑,三巧猝不及防,没反应过来,险些摔倒。
三巧跟不上花扶疏的速度,用力挣脱花扶疏,花扶疏停下回头看着三巧,催促着:“巧儿,你快点!我的手气好,肯定赌赢几把。”
花扶疏疾步如风,如出弦之箭,三巧看着快出院门的花扶疏就怕恐花扶疏在赌坊会出事,连忙快跑跟上去。
花扶疏一面疾步而行,一面叫着三巧的名,催促她,却不小心撞上一个庞然大物。
花扶疏正要头回看是谁撞了她,脚跟站不稳,就要摔去了,一支长臂及时揽住她的腰肢。
花扶疏整个人扑到宽阔的怀里,撞痛了鼻子。
花扶疏摸着琼鼻,抬头上头,“谁呀,走路不长眼,撞了……”
花扶疏看清那人的脸,丰神俊朗,眸若星辰。
他竟然是叶泽霖,叶泽霖!
花扶疏整个人都怔住了,她很快反应过来。
手向腰间摸去,一只大手正搂着她的腰,花扶疏大力推开叶泽霖,扬起巴掌狠狠扇去,“臭流氓,敢占姑奶奶的便宜!”
叶泽霖清俊的脸上赫然一个嫣红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火辣辣的疼痛穿透肌理。
三巧已经出来了,将花扶疏打人的那一幕全看在眼里,她家姑娘怎么就打人了?
看着叶泽霖脸上那个赫红的巴掌印,三巧心都提起来了,这可是叶大将军的儿子,姑娘下手也不看是谁。
叶泽霖看着花扶疏,眸中迸出骇人的怒意,花扶疏对上的他的视线,不禁后退一步。
叶泽霖保持着颀长的挺立的身姿,淡声道:“扶疏妹妹,谁不长眼呢?”
“你!”花扶疏用食指指着叶泽霖。
好像哪里不对,好似是她撞上他的?
可是她怎么会承认自己不长眼,花扶疏道:“没事你挡路干嘛,害人害己。”
花扶疏的话甚是明了,不是她不长眼,是叶泽霖挡了她的去路,被撞被打那是他咎由自取,责任完全不在她。
叶泽霖知花扶疏是在狡辩,单单一句话就将责任推到他身上。
他自是不会辩解,是非对错自在人心,他故意说了一句花扶疏听不懂的话,“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语罢,叶泽霖唇畔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进了蓬莱院。
花扶疏一脸懵懂,她完全不知叶泽霖说的是什么,确且说她不懂叶泽霖说那句话的意思。
叶泽霖一走,三巧走到花扶疏身侧,见姑娘一脸无知的表情,问道:“姑娘,你和叶泽霖那厮怎么打起来了。”
花扶疏道:“巧儿,你给我解释解释叶泽霖那厮说的是什么意思。”
三巧读过诗书,且论读过的诗词的话,三巧是在花扶疏之上的,叶泽霖方才说的一句话出自《诗经》中‘相鼠’一篇,她自然知道那句话的意思。
三巧欲言又止,她若说出那话的意思,花扶疏必是忍受不了。
花扶疏知三巧解得出那句话的意思,催促她:“别磨叽啊,快说!叶泽霖到底说的是什么。”
三巧看着花扶疏,试问着:“姑娘,你真想知道?”
花扶疏颇为认真点了点头,“你倒是说啊,想急死我是不是。”
三巧清了清嗓子,说了一句颇为哲理的话,她说的是,“姑娘,你听过这样一句话吗?骂人的最高境界是骂完了,你还不知道他骂的是什么。”
“听过,怎么了。”花扶疏恍然大悟,“他骂我?”
三巧悻悻然点头,花扶疏道:“他骂我什么?”
三巧道:“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这几句诗出自《诗经》中‘相鼠’一篇,它的意思是老鼠有肢体,人若是没有礼教,人若是没有礼教,为何还不快死?”
花扶疏杏眸迸裂出熊熊怒意,似乎要将四周的花草焚烧殆尽,三巧有些后怕,往后退了一小步。
花扶疏握紧手掌,指甲嵌进血肉里,不知疼痛,怒声长啸:“姓叶的,你找死!”
花扶疏往蓬莱居快步走去,三巧连忙拉住了她,“姑娘,别冲动,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啊姑娘。”
花扶疏抓住三巧的手臂,逼她放开,三巧摇头不放,花扶疏索性甩开了三巧,往蓬莱居里走去,三巧马不停蹄跟上。
蓬莱居内,角落四尺六寸高的淡黄黄杨木花架上一盆春剑盎然生机,翠绿长叶,紫檀木雕花屏风素纱上的睡莲曳曳生姿,花瓣呈紫色,中间有许多金色的触角,里面有含一个苞欲放的花蕊。
屏风后的榻上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青年的脸颊上赫然的红印,几乎渗透出血。
叶泽霖摸着脸颊,只是轻轻触碰,疼得吸了一口冷气,“这丫头下这么狠的手,看来得好几日不能出门了。”
他下意识到了什么,轻叹道:“随意出入风月场所,肆意悔婚,举手投足间毫无女儿姿态,哪里算得是姑娘家。”
四德就在门外,叶泽霖正要唤四德去杏林医馆拿祛瘀止疼的膏药,偏在这时外头传来女人的滔天怒吼。
这女人除却花扶疏,还能是谁?
花扶疏只差几步就到叶泽霖的寝居大门了,四德急急将她拦下,阻了她的脚步,“姑娘,你不能进去,我家公子说了谁都不能进去。”
四德岂是拦得住花扶疏的,花扶疏一把推开了他,幸得三巧扶住了他,才不至于没有撞到一旁的圆柱上。
花扶疏大步入内,四德看着三巧的手,三巧连忙放开了手,跟上进入,四德紧随其后。
花扶疏止步屋内,却不见一个人,花扶疏大声道:“姓叶的,你给本姑奶奶滚出来,躲什么躲!我看你躲哪里去!出来……”
叶泽霖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袭白色绸衣,发如墨莲,眉目如画,清俊飘逸,恍若从天上来。
这是神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