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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叶泽霖早早起身,唤来小二,点了早膳,眼看早膳续续上齐,人未见下来几个,直到叶松言下楼,饭菜已齐全。
叶松言略避开叶泽霖投来目光,微垂着下颚,与叶泽霖作礼赔罪,“望二哥莫怪,松言往后不会再与大娘子说话。”
叶泽霖也不作声,淡淡看了他,就坐下用膳。
四德见叶泽霖未言,就道:“四哥儿,吃早膳吧。”
叶松言点头,方才坐下,四德其后也坐下,花扶疏、三巧还未下来,直到三人吃膳过半,花扶疏与三巧才姗姗来迟。
叶泽霖不经意抬头望见下楼的花扶疏,花扶疏似乎也瞧见了他,与她回一个笑容,然他只装作没瞧见,夹来一个饺子吃着。
花扶疏便要坐到叶松言坐在的长凳上,叶松言忙起身坐到四德那去,见状,花扶疏恼着叶松言,“我是蝎子蛰你还是老虎吃你,避我不及?”
叶松言无话回她。
花扶疏大致明了,瞪着安生吃的那人,“八爪鱼。”
花扶疏坐下,三巧坐她对面。
叶泽霖抬头,瞧着她,顿了顿竹箸,淡声道:“你若不想吃可以不吃,无人逼你吃。”
花扶疏端起碗握着竹箸,好似较了真,她道,“我偏要吃!”
说罢,伸手将叶泽霖前两笼饺子其中一笼拿到自己跟前儿,不忘给叶泽霖一个挑衅的眼神。
叶泽霖不理睬,花扶疏也不气恼,夹起一个饺子,瞧了一眼低头吃着粥的叶泽霖,嘚瑟而笑,遂将饺子往叶松言碗里放去。
叶松言大惊失色,慌忙中夹起花扶疏送来的饺子给四德,四德连忙移开了碗,他又往叶泽霖看去,奈叶泽霖根本不看他,他尴尬着,有些无措,又看着三巧,三巧不与理睬。
叶松言几乎要哭了,最后看着花扶疏,“嫂子。”
花扶疏故作不悦,“要你吃你就吃!”
叶松言已近崩溃,这嫂子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她同夫君闹脾气,竟拿他这个小叔子来开涮,还是当着他兄长她夫君的面,给他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吃嫂子夹的饺子。
看着花扶疏,哀求起来,“嫂子,嫂子,你放过小弟吧。”
见他可怜样,花扶疏不忍心了,张口就要吃叶松言夹着的饺子。
谁知,竟被一双竹箸掳了去,那人道:“不想吃就别吃!”
话中透着不悦及丝丝赌气的意味,在花扶疏未明白他此话的意思时,叶泽霖已将饺子吃下肚中。
花扶疏始料未及,叶泽霖竟然会吃她夹的饺子,方才是她故意想逗他,谁知他竟然不生气!
此时,她已玩心大起,又夹的一个饺子,眯眼扫过诸人,叶松言、四德不由得往后缩了缩身子,又互换了视线,待花扶疏的目光再次扫过,叶松言奈不住,匆匆起身避开。
此时,叶泽霖又往花扶疏看来,星眸乍现寒光,花扶疏蓦地有丝丝害怕,下瞬就笑起来,把饺子往三巧送去,“巧儿。”
三巧很是识趣儿,把饺子给吃了。
叶松言长嘘一声,如释重负,方坐回去,便道:“嫂子,别玩了,再玩你是要把我们吓死吗?”
花扶疏没好气瞥他,桌下却一脚踩上叶泽霖的脚,狠狠蹂躏,凑近叶泽霖,笑着低声道:“都是你多管闲事!”
叶泽霖吃痛,当着许多人面不好发作,只好忍着,下一刻他另一脚踢开花扶疏,放下汤匙,起身离去上楼。
看着叶泽霖上楼的背影,花扶疏咯咯作笑,
三巧道:“姑娘,笑够了吗?”
花扶疏回她二字:“好玩!”
却有二人不悦了。
叶松言道:“嫂子,你怎么能拿我开刀!”
四德道:“小娘子,我恨你!”
花扶疏忽然意识事态严重,可是细想好似也没什么不对。
然而,等她吃完早膳,就真的后悔莫及。
洛阳繁华不亚于封城、扬州、西京,甚至有过无不及,她想去溜达溜达,除三巧外,竟没有一个人肯作陪,个个溜之大吉。
她生拉硬拽,求爷爷告奶奶也请不动一个,最后腆着狗脸去找叶泽霖,叩响他的门,喊道:
“叶泽霖,叶泽霖,叶泽霖……”
屋里的人没有动静,她又唤了个称呼,“泽霖,泽霖,泽霖……”
然而,屋里的人还是没有回应,花扶疏不气馁。
“相公,相公……”
屋里寂静无声,花扶疏一改声调,嗲声嗲气道:“相公,你开门嘛,相公,相公,相公你开门嘛。”
屋里的人依旧不作声,这软绵柔细声音从花扶疏口中吐出,三巧有些不习惯,不提屋里的人,就连叶松言、四德也受不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花扶疏觉得自己真是作,把人得罪干净,为难的还是自己。
她也不喜欢自己这勾栏瓦舍小女子的做派,索性骂道:“叶混蛋,你给本姑奶奶出来!叶混蛋,你出来!混蛋——”
果不其然,叶泽霖竟开了门,他一脸无可奈何,“何事?”
花扶疏笑道:“叫你名字不应,叫你相公不回,叫你混蛋倒是应了!”
叶泽霖看来,花扶疏悻悻然闭嘴,又是一阵赔礼道歉,最后才道:“城里热闹,咱们去玩玩呗!”
叶泽霖道:“不去!”
花扶疏道:“来洛阳不去玩一趟很可惜的。”
叶泽霖又道:“你自己去吧,我不去。”
花扶疏不欲纠缠,恼了他,转身就要往楼下走去,忽听她与三巧道:“巧儿,咱们自己去,先去楚馆快活再去赌场玩个通宵。”
身后忽然道:“不知廉耻!”
花扶疏却笑了,随即上前跳到叶泽霖身上,缠着他的腰,搂着他的脖子,对他没心没肺笑着,“这么说相公是答应了。”
叶泽霖一怔,正欲要她下来,花扶疏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随后从他身上跳了下来,道:“扯平了。”
叶泽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三巧方才睁开眼来,她也想不到她家姑娘会那么豪放,果然是和秦师兄混久了。
以前学的礼仪规矩丢到天边去了。
若是夫人知道了,怕是气得不轻,就算叶泽霖是她姑爷。
花扶疏欢天喜地,拽着三巧下楼,唤叶泽霖快些。
叶泽霖无奈而笑,遂唤四德、叶松言一道。
洛阳只可用市列珠玑,户盈罗绮来形容,其品物之繁数不胜数,人流之高。
花扶疏进铺上楼,登店入阁,凡洛阳有名的酒楼、茶馆、布庄、瓷器、首饰等地她皆去了。
叶泽霖兄弟兼四德并非是陪她溜达的,而是给她当仆人来的,三人手上大包小包拎着挂着抱着。
不少行人看着他们,原来是个有钱的主儿!
着实很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