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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相公,让他们争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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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悠然笑道:“我还以为你嫁人了,性子会温顺些。”

    花扶一疏亦笑:“我觉着我这性子挺好的,活泼开朗又乐观,”

    睨了叶泽霖,“谁娶了我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叶泽霖轻咳一声,陆天韵忍俊不禁,秦悠然反问:“你这脸面还要不要了?”

    花扶疏没心没肺道:“该要的时候要,不该要的时候丢了呗。”

    叶泽霖道:“你的脸面在何种情况下会丢了?”

    花扶疏没好气恼了他,不想与他说话,叫三巧坐她身侧,搂着三巧,伏在她的背上小憩。叶泽霖知花扶疏不想理他,便往球场去,秦悠然可不敢打扰花扶疏,转身看球赛,陆天韵与碧丝做了噤声的手势,碧丝点点头。

    这场马球赛终于结束了,凌之恒素来与叶泽霖交好,一下场直奔叶泽霖处,“雨时!”

    花扶疏一惊,还未睁眼人就要倒下去,叶泽霖及时扶住她的身子。

    花扶疏睡眼朦胧,摸来只茶杯往那人影扔去,秦悠然擒住茶杯,凌之恒才幸免于难。视线渐渐清晰,花扶疏方看清她要砸的那人,原来是凌之恒。

    凌之恒笑道:“表妹,要不是秦王殿下,我可就被你砸到了,姑娘家的还是不要动粗为好。”

    花扶疏恼着,一把抓来青玉茶壶,便要朝凌之恒砸去,叶泽霖连忙夺下青玉茶壶,陆天韵及碧丝均愣了一下,秦悠然见怪不怪。

    凌之恒调笑道:“表妹,好歹相识一场,不至于下这狠手吧。”

    花扶疏冷眼看来,“谁你表妹,我可没有你这门亲戚!”

    凌之恒忽然意识自己口误,急急改了口,“小嫂子。”

    花扶疏冷声道:“谁是你嫂子?”

    叶泽霖将青玉茶壶放回矮几上,与凌之恒道:“筠亭先生的字帖你还要不要?”

    凌之恒念及叶泽霖手中筠亭先生的字帖,恐惹叶泽霖不快,连忙走去别处。

    花扶疏看着凌之恒的后背,道:“富贵者淫。”

    叶泽霖及陆天韵方才明白,原来花扶疏是把凌之恒当成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了。

    日色已西,宴会散去,花扶疏等人回至大将军府时夜幕已降临许久。

    盥洗后,花扶疏着三巧拿来红花酒,是治跌打损伤的一种药酒,由红花、麝香、大黄、赤芍等药制成。

    三巧倒适量药酒于掌中,涂抹在花扶疏的脚踝,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花扶疏。

    涂抹罢了,三巧就问花扶疏是否想吃夜宵,花扶疏正有些饿了,催着三巧快去。

    三巧一走,欧阳夫人就来了,她搬来圆凳坐在榻边,问候花扶疏伤势如何,要不要请个大夫。

    花扶疏可不想请大夫,她自己都是学医,那点小伤不算严重,抹个药酒歇两天就没事了。她道:“娘,我没事,已经抹了红花酒了。”

    听她无事,欧阳夫人便也放心了,想开口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见状,花扶疏道:“娘想说什么直说吧。”

    欧阳夫人踌躇片刻才道:“花儿,你可明白今日那颜惜君何故弄伤你?”

    花扶疏微怔,她未想到欧阳夫人会问她这个问题,抓来个绣花枕头抱着,悠悠道来:“母亲,媳妇明白的,颜家姑娘打马球是京里拔尖儿的好,太后大娘娘都称赞过的,我一上场就夺了她的风头,她自是看不惯我的,便给了我这教训。”

    她话锋一转,“可是,这也不能全都怪我呀,我答应了就得言出必行,上了场面对强敌,若不使出本事,白白由着红队输得一败涂地,我还不如不上场呢?”

    欧阳夫人笑道:“媳妇别当真,娘没有怪你的意思,往后你若想打马球,叫上几个朋友在自家的地里随意打,只是,娘有几句话不得不与你说说。”

    花扶疏问道:“娘,你说吧,我听着。”

    欧阳夫人道:“花儿,像皇家贵戚举办的宴会、球会、雅集,越是出众拔尖儿,反而没有好处,身份越高的人瞧人的眼光越是高,身份低的就算处处出众,那些自诩身份高的同样瞧不起我们。我们叶家虽是百年大族,祖上终究是草莽出身,经了百年,可在别人眼里,我们叶家与他们还是有些不同的。”

    花扶疏微愣,不想欧阳夫人也会与她这种道理,出阁前,阿娘也和她说了些内宅生存的法则,与人相处之道,尤其强调与官眷人家的相处之道。

    “娘是想告诉我不要事事强出头?”花扶疏问道。

    欧阳夫人摇头:“非也非也,娘的意思你要学着如何与京中的贵女娘子们相处,与人相处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与不同身份的人相处有不同的方法,有三点至关重要,真诚、信任、理解,做到此三点,与人相处就会融洽。”

    “知道了娘。”花扶疏应答着。

    欧阳夫人携来花扶疏的手,“你是聪明的孩子,面上虽装作不知道,心里明白得很,你还年轻,气也盛,往后还有许多磨练的机会。我记得兰息刚嫁过来的时候,也有不少贵女娘子笑话她,她那身管家的本事是六年来一点一滴学起来的。至于颜姑娘,往后你见了她,不必理会,她和泽霖也不相熟。”

    花扶疏道:“我看着他俩挺熟的。”

    欧阳夫人笑道:“你这孩子还吃醋了。”

    花扶疏道:“我才没有。”

    欧阳夫人只当她羞涩,天色已晚,也不与花扶疏多说什么,出了蓬莱居,回了溶梨院。

    方才进屋,叶世衡拿着一张信笺走过来,“云律的家书,今儿到的,见你累着就没给你。”

    欧阳夫人接来信笺,一字一句看了一遍,深深松了口气,“云律平安就好。”

    叶世衡道:“西夏来小犯玉门关,云律已经动身过去,这战结束云律差不多该回京了。云律是我和老爷子亲自调教的,纵横沙场数年,还有周辅秦在,西夏定会被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欧阳夫人道:“云律这孩子稳重是稳重,带兵打仗却及不上你,泽霖这孩子统兵作战倒是有一套,就是心不在这上面。”

    叶世衡道:“霖儿是他们兄弟最聪明的,统军作战这方面很有天赋,我也最是看重他,偏偏他喜欢风雅,逼又逼不得。”

    欧阳夫人笑道:“相公,你说松言这孩子有野心,也有才能,让他与泽霖争一争,他若是能让你及军中将士认可,那你就不能逼再泽霖做他不想做的事,如做的事,如何?”

    叶世衡耸了耸肩,“我能不答应吗?”

    欧阳夫人淡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