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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七夕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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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扶疏垂着头,吐了吐舌头,眼珠子转了个圈儿。

    见状,叶泽霖莞尔而笑。

    花扶疏叫来荔枝,吩咐她把伙房灶上热着的饭菜端来,早过了饭点,花扶疏特意吩咐伙房给叶泽霖留饭。

    荔枝端来饭菜,叶泽霖进宫前的午膳只是一个馒头,到现在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一顿风卷残云,米饭一颗不留,碟子只留了些菜汁。

    花扶疏怕他渴着,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你吃那么快作甚,又没人同你抢,也不怕噎着了。”

    叶泽霖接了水,正好有些渴,喝了这杯水,便道:“你试试早膳之后到现在不吃不喝是什么感觉,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花扶疏曾饿过肚子,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滋味,着实有些不太好受,只是叶泽霖的耐饿能力比她差远了,她轻笑道:“饿一顿罢了,你还不如我呢,记得十五岁那年,宜陵那带发了大水,淹没不少村镇,死了不少百姓,还爆发了时疫,控制不严,周围的村镇的百姓也感染了疫病,师父组织了一队杏林大夫前去救援,我也去了,得疫病的人实在太多了,忙的时候一天都没吃饭,只喝几口水。”

    叶泽霖怔了怔,他知道她过去贫民窟,却不知道她还去过灾区,灾区那种地方尸横遍野,处处狼藉,且瘟疫横行,寻常十几岁的女儿家哪里敢去哪种地方,就是通晓岐黄之术的大夫未必会去呀。

    这一刻,他真真觉得花扶疏不是一个小女子,她太让人意外了,太让人对她刮目相看,他定定看着她道:“听人说瘟疫很可怕,传染性极强,你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跟着去灾区,你不怕吗?”

    花扶疏微怔,这是除师父之外,头一人这样问她,她淡淡笑了笑,随即反问叶泽霖:“你是将门之子,大宋的将军,你上战场的时候怕不怕?”

    叶泽霖摇头,认真道:“外族蛮夷犯我大宋疆土,辱我百姓,身为将士,驱除外族,护佑疆土,庇佑百姓,是我等男儿的责任,有何可怕的。”

    花扶疏耸耸肩,两手一摊,“驱逐蛮夷,保卫边境安宁,是你们将士的责任,同样,救死扶伤也是我们杏林人士的天职,有什么怕的。”

    叶泽霖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花扶疏医术精湛,医者仁心,勇气可嘉,值得任何人欣赏赞叹,他也不例外。

    荔枝拾走掇碗筷,如婳就来了,怀里抱了一把莲蓬,“哥哥,要乞巧了,母亲叫我来请你…”她顿了顿,看着花扶疏,心底很是不情愿连花扶疏一块请上,“还有嫂嫂,去乞巧。”

    叶泽霖微笑道:“这就来。”

    如婳说今夜要乞巧,花扶疏却不解道:“今儿才初六,不该是明天晚上才乞巧吗?”

    如婳看了花扶疏一眼,眉目顿时冷了下来,花扶疏居然连乞巧的时间都不知道?

    叶泽霖解释道:“初六初七都可以乞巧,不非得是初七那天才乞巧,在封京,有的人家初五那天就开始乞巧了。”

    “原来如此。”花扶疏回应了一声,原来是她孤陋寡闻了,却也不能怪她,对于这些民俗习惯什么的,她一概没有兴趣,知道的也不全面。

    花扶疏瞧如婳怀中那把莲蓬个大,漂亮,尝起来一定很美味,于是走了过去,面带微笑看着自家小姑子,“如婳妹妹,给嫂嫂个莲蓬呗。”

    如婳不知花扶疏要莲蓬作甚,这是乞巧要用的,本不想给她。

    叶泽霖旋即知道花扶疏要莲蓬的意图,噙着淡淡的笑意看了过来,如婳只好挑了个个头很大的莲蓬给花扶疏。

    花扶疏欢欢喜喜接过莲蓬。

    如婳走在前头,花扶疏、叶泽霖走在后头。

    花扶疏剥开莲蓬,剥了一颗莲子吃了,果然好吃,味道清香,带着点甜。

    她又剥了两颗莲蓬,一颗她自己吃了,另一颗给叶泽霖,放在他手心,看着前头的如婳,生怕她回头,低声道:“你也尝尝。”

    叶泽霖看着掌中的莲子,又看着花扶疏那防着如婳回头的样子,便觉得好笑,然他着实是笑了,不过是无声的浅笑,将那颗小小的莲子含进嘴里。

    很快便到了院中,叶世衡夫妇、独孤兰息夫妇、许氏和叶松言已经到了,连那固执脾气又臭的老将军也到了,花扶疏进叶家门这几个月,头一次见这家人这么和谐。

    花扶疏偷偷将手往后伸去,三巧忙不迭拿过那没吃完的莲蓬,藏进袖子里。

    庭中设案,陈铺各种乞巧节物,有憨态可掬的泥娃娃,各种油炸的瓜果,桂圆、红枣等干果,绣花针和各色彩线,五生盆,笔墨纸砚,双头莲花,木雕的田舍人家等等,摆满了桌案。

    案上的木雕尤惹花扶疏注意,那座木雕是个田舍人家的模样:两间小屋子,带着院落,屋檐下,一对年迈的夫妇拄着拐杖,面容和善慈祥,院里,几个孩儿玩闹,一人坐秋千,一人推秋千,一人高举风车,一人卧在池旁剥莲蓬,树下,一对年轻的兄弟不知说了什么,仰头大笑,鸡圈旁,两个媳妇给给家禽喂食,好一派其乐融融、家庭和睦的景象。

    花扶疏注意的是田舍人家和睦和乐的景象,更注意到的是它精湛细致的雕工,应该值不少银子吧,指着那东西与叶泽霖道:“那个也是祈福用的?”

    叶泽霖点头,“那叫谷板。”

    花扶疏一脸茫然,“古板?”

    叶泽霖轻笑:“此‘谷板’非此‘古板’。”

    花扶疏受教了,“哦。”

    如婳睨了花扶疏一眼,勾起一抹淡淡冷笑。

    见了姗姗来迟的夫妇两个,叶世衡故作不悦道:“见了人也不知道叫人。”

    叶泽霖恭敬地唤人:“祖父。”

    花扶疏扯了个和善的笑容:“老爷子。”

    老将军面无表情,没有应答,只冷漠地点了头。

    老将军的冷脸,叶泽霖已是司空见惯,花扶疏还在适应当中,却不曾意外。

    老将军最不喜欢叶泽霖这个孙子,自然也不会喜欢她这个‘劣迹斑斑’的孙媳妇。

    得了,不喜欢便不喜欢吧,她也不会刻意去讨好一个人,一个不喜欢她且她也不喜欢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