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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泽霖直言道:“哥哥但说无妨,弟弟能做到一定做。”
叶云律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水,壮了壮胆子,几乎用求的语气道:“弟弟,你和弟妹将来能不能过继一子给我和你大嫂?”
叶泽霖一怔。
叶云律以为弟弟不愿意,一时间有些慌了,“哥哥不要多,就要一个,一个就够了,我…我只是想圆了兰息的心愿。”
叶泽霖迟疑了。
叶云律彻底慌了,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父母哪会轻易过继孩子给旁人,何况他们还没有孩子,他就先说这事,换谁谁也接受不了。
他真怕弟弟不会答应,“泽霖,女孩也成,不一定要是儿子。”
见叶云律如此慌张,叶泽霖一口答应:“哥,我答应了。”
叶云律喜出望外:“当真?你当真答应了?”
叶泽霖颔首:“我真的答应了,方才犹豫是被大哥惊着了,不过,弟弟有个要求,望哥哥答应。”
叶云律连忙道:“你说你说,哥哥都答应。”
叶泽霖道:“过继的孩子不能是我与扶疏的第一个孩子,我怕扶疏舍不得,我也舍不得。”
叶云律道:“哥哥不会要你们的第一个孩子。”
兄弟两人继续聊,聊起了西境的战事,一直到了半夜才各自回屋。
过继之事便这般定下了,但是,叶泽霖不敢告诉花扶疏,毕竟他们还未好上,也没有孩子,想着等他们有了孩子再告诉花扶疏,这也需要几年吧。
临近午时,花扶疏跟叶泽霖借了四德充当车把式,去了一趟包家,看望峻儿。
峻儿日日药浴,病情已有好转,然而,峻儿的身子毕竟羸弱,考虑到峻儿对药物的耐受性,花扶疏和易大夫商量一番,决定减少药浴的次数,两三日一次药浴即可,同时,在饮食上也做了调整。
药浴治疗为主,膳食治疗为辅。
张氏是信任花扶疏和易大夫的,就同意了他们说的。
包长洲趁着午时的时间,也回来看峻儿,他和老父在屋外说话,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有个小厮冷幽幽地盯着他们看。
花扶疏在包家不久,便离开了,改道去杏林医馆。
已是七月流火,天气将要转凉,李大夫准备捣鼓一些祛热治风寒的藿香丸、小柴胡丸等售卖。
李文和李大夫在后院制药,花扶疏和三巧就在药堂坐着看店,时不时有人来取药买药,偶尔有人来看病。
四德觉得花扶疏医术精湛,坐在这药堂里当坐堂大夫,有些可惜了,花扶疏并不觉得可惜,她以后是要开医馆的,在杏林医馆可以积累经验,以便自己日后开医馆。
太阳将要西下,花扶疏几人回府。
刚到蓬莱居,还没进院子,叶松言便就叫住了花扶疏,说是老将军同她干架之后,腿疾就发作了,花扶疏只好去给老将军治腿了。
四德独自走进蓬莱居,见叶泽霖坐在木榻看书,一袭霁色长衫衬衬得他芝兰玉树,如朗月入怀,妥妥的儒雅公子,温润如玉。
可是啊,这般神仙人物的公子,尽有那些看着正经实则看狼心狗肺的腌臜物来撬墙角。
他实在忍不住,就将今儿偷听到的如实告知公子,顺便添油加醋几句,“……公子,您是没听他们说的话,我可是气坏了,小娘子多好的人啊,什么人都来惦记?您是不知道,包家老爷子说要托请做李大夫中间人,要求娶我们家小娘子,包大人明明知道我们家小娘子的身份,他不仅不出言拒绝,还一个劲儿在那笑,这包大人多讨厌啊,多可恶啊,对我们小娘子存了这种不安分的心思……”
四德见叶泽霖只闷头看书,根本不听他说的话,大声道:“公子!”
叶泽霖冷不丁从书中抬起头来,“作甚?”
这么大声,都要把他的耳朵震聋了?
四德道:“您有没有在听?”
叶泽霖正紧道:“你别再编排是非,若是不想要你这张嘴,就去领四十个巴掌。”
四德一脸不相信,他可都是为了公子和小娘子的幸福,才多多提防包长洲那个不知廉耻的小人!
谁知道,公子竟然不信他,还要打他耳刮子?
这是什么世道?
妻子被小人惦记,被人撬墙角,做丈夫的都不生气,甚至连吃醋都没有?
完了,公子已经不相信他了。
四德有点生无可恋。
见四德实在碍眼,叶泽霖就打发他去沏盏茶来。
四德气鼓鼓地跑了出去了,去出伙房泡了好大一盏茶来,亲自端进蓬莱居,不假手于人。
四德重重将茶盏放在茶几上,甩了一记白眼给叶泽霖,就带着托盘出去。
荔枝瞥了一眼里头,小声道:“四德哥,你这样不好吧,不怕公子责罚你吗?”
四德左边的下腋夹着托盘,“他不生气不吃醋,那就让他好好喝一壶醋,我看他气不气。”
荔枝如实提醒他,“公子肯定会生气,不过是生你的气。”
荔枝觉得整个蓬莱居最闲的就是四德了,包大人那种风光霁月的人物怎么对小娘子有心思?
上一次他编排包大人的是非,公子已经警告过他了,他还在编排包大人。
也怪不得公子不信他,不止她不信四德,三巧也是不信他的。
屋内,叶泽霖其实不口渴,他只是嫌四德啰嗦才找借口打发他滚,茶端来了,便喝了一口。
谁知,这茶酸得很!
这哪里是茶,分明是醋,还是很酸的那种醋。
叶泽霖将嘴里的醋茶吐回茶盏中,盖上茶盖。
该死的四德,竟然给他喝醋,是不是找死啊?
多年隐忍,叶泽霖很多时候不会直接将情绪表达出来,尽管面上平淡如水,别人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比如此刻。
他看着茶盏,无奈地捏了捏眉头,笑道:“小子,我的事要你操心作甚?”
叶泽霖叫荔枝进来,将酸茶端走。
荔枝将醋茶端了出来,“都说公子不信你的。”
荔枝将茶盏放在四德的托盘上,四德故意拔高了声音,“他爱信不信,反正我没说谎!”
然后,四德炸呼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