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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的琼林宴基本是礼部主办,今年的琼林宴比较例外。
今年的琼林宴由尚书令陆缙主办,礼部协助办理。
礼部这边派遣凌侍郎协助尚书令,此时,凌侍郎就在琼林苑中,以及他的儿子凌之恒。
凌之恒爱热闹,央求着他爹把他带了进来。
叶泽霖夫妇刚到梅亭,凌之恒远远便瞧见了,蹬着长腿就一路跑过来,“雨时,嫂子!”
“之恒?”叶泽霖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凌之恒会在琼林苑出现。
凌之恒嘿嘿道:“我爹是礼部侍郎,此次琼林宴是他与尚书令办理,我求我爹带来的。我就知道能在琼林苑遇到你!”
他偏头看向花扶疏,“嫂子,你怎么也来了?”
花扶疏道:“我来看热闹。”
凌之恒像是寻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也是来看热闹的。”
因着凌之恒是叶泽霖的朋友,花扶疏对他的印象稍稍改观了一点,对凌之恒也没有那么不喜,“你来看谁的热闹。”
她记得这个家伙为了看陆家三公子的热闹,特意去贡院看陆三公子有没有落榜。
这回,他想看谁的热闹?
还是因为琼林宴热闹才过来溜达的。
凌之恒忒不喜欢花扶疏的说辞,“嫂子,你不能这么说,我就是纯粹过来踏春的,看热闹是顺便的。”
“有什么不一样。”花扶疏装傻充愣。
这家伙说是来琼林苑踏春,又不带个朋友一道来,谁信他是来踏春的?
凌之恒争辩,“不一样,风景哪哪都有,热闹不常有。你们没瞧见,尚书令那脸色有多难看,他负责主办琼林宴,他的儿子登不了榜,来不了琼林宴,那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花扶疏被他绕晕了,干脆不搭理凌之恒。
打着踏春的说法,去看尚书令的笑话,除了凌之恒,也没有谁了?
叶泽霖哭笑不得,“之恒,你就逮着陆家看笑话不是?”
凌之恒为自己正名,“真没有!是尚书令自己从我面前走过去的,我才没有那癖好看陆三家的笑话。”
他发誓,他绝对不是要看尚书令家的笑话,真是尚书令自己臭着脸从他的面前走过,是尚书令自己没收起脸皮,才被他意外看到的。
至于尚书令是不是因为陆三没有中榜而臭着脸,他想到是尚书令主办琼林宴,十有八九是处景生气。
凌之恒没兴致再说尚书令臭脸的事,转而与叶泽霖道:“你要不要去竹韵园,孔家师兄他们已经过去了,同那些进士们吟诗作对,开怀畅饮。”
叶泽霖瞥了一眼旁的花扶疏,淡淡说:“不去了,我不善饮酒,诗也做得不好,不去那丢脸了。”
“我也不喜欢那场面。”凌之恒又不喜欢吟诗作赋,自然也不喜欢那些附庸风雅的场面。
他又随口提了一句,“你那柳小娘子也在竹韵园。”
叶泽霖一脸糊涂,“什么我那柳小娘子?”
他娘子只有花扶疏好不好?
凌之恒胡扯什么?
“柳飞絮。”花扶疏冷不丁来了一句,叶泽霖那柳小娘子,除了柳狐狸眼,她想不到还有哪个柳小娘子。
凌之恒道:“没错!”
凌之恒刚说完这话,就发现花扶疏那冷幽幽有些可怕的眼神,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嫂子,你听差了,是我嘴快了。”凌公子一急,解释得牛头不对马嘴。
花扶疏半眯着眼睛询问,“是么?”
“是的,雨时绝对和那什么柳没有关系。”凌之恒郑重地点头,来挽救自己嘴快说的错词。
叶雨时同那什么柳娘子是四条裤腿的关系,等于没关系。
“还用你说,我自家男人我不比你清楚。”花扶疏道。
凌之恒连忙应和,“对,嫂子说的最有道理。”
叶泽霖倏而笑道:“扶疏,别逗之恒了,你看你把都他逗成什么模样了。”
凌之恒长舒一口气。
“咱们去丹阳阁看看呗,那的花开了,特别好看。”凌之恒建议道。
花扶疏应声,“也行。”
“随你们。”叶泽霖随大众。
几人穿过月池亭、牡丹亭、烟台小榭三座小园,到了丹阳阁所在的小园子。
一眼望去,便是浓浓的春色。
月季开满了园子,花朵是红色的,璀璨浓艳,大片大片的,远远望去,好似天边降下的彤云。
菊花、牡丹都不及它的艳丽。
此景,令人想到一句诗。
何似此花荣艳足,四时常放浅深红。
“这月季开的真好看!”花扶疏心情舒悦。
叶泽霖道:“这是绯扇 、软香红,花朵大,颜色娇艳。原先这园子的月季是春水绿波、赤龙含珠,后来被挖走了,这绯扇和软香红是前些面才移植进来的。”
花扶疏惊讶道:“你知道的好多哦。”
“嫂子,雨时以前常来琼林苑,他知道不足为奇。”凌之恒道。
花扶疏睨了眼凌之恒,这家伙多什么嘴!
她就想表现一下对叶泽霖的崇拜,凌之恒在这里真是煞风景。
“叶少将军。”
来人身穿苍青色的春绸内侍常服,他走近,眸光也注意到了花扶疏、凌之恒二人,淡声道:“叶小娘子与凌公子也在呢。”
叶泽霖作揖,恭声道:“罗先生。”
见状,花扶疏福身,此人她曾见过一面,正是当今陛下身边的第一宦臣,罗内侍。
罗内侍是今上身边的得力之人,哪怕是亲王也得给他几分颜面,花扶疏可不敢失了礼数。
凌之恒亦是抱拳作礼。
罗内侍道:“少将军,陛下在望月楼,陛下说要见你。”
“罗先生且稍候片刻。”
叶泽霖转身看花扶疏,轻声言道:“扶疏,我去去就回,你与之恒在此等我。”
花扶疏乖巧地颔首,示意自己会乖乖等待,“你放心去吧,我与凌公子在此等你。”
凌之恒也附和道:“我会帮你照看嫂子的。”
叶泽霖随着罗内侍离去。
花扶疏走得腿发酸,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下了,这地儿正好有两级台阶,她便坐在了台阶上。
凌之恒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在离花扶疏一尺远的地方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