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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煦满意的点点头。
赵子煦说起了今科士子,“这届登科的士子不乏人才,朕尤其看好裴玄安,此人可称包长洲第二,是继你岳父、包长洲之后我朝最年轻的探花,人虽年少却是难得沉稳。”
叶泽霖难得听陛下称赞一人,想来裴玄安必是一位人才,若有机会,他要会一会此人。
“陛下不去琼林宴吗?”
赵子煦道,“朕得得去露个脸就行了。”
“你不爱凑那热闹,不若与朕下一局。”赵子煦许久不与叶泽霖博弈,心头难免有些痒痒。
叶泽霖微笑道:“臣正有此意。”
赵子煦吩咐人取来棋盘与棋子,棋艺相当的君臣二人开始博弈。
叶泽霖似乎忘记了,还有一人花园在等他。
不跟凌之恒闲聊后,又随便找了处太阳晒不到的地方,背靠圆木静坐,无聊的欣赏开得娇艳欲滴的月季。
凌之恒答应叶泽霖会照看好花扶疏,但是,耐不住人有三急。
“嫂子,我去出恭,一会就回来。”
花扶疏没有看凌之恒,随意挥手道,“去吧去吧。”
凌之恒起身,大步流星出了园子,去寻恭房。
“花小神医,这是在等何人,可是在等小生?”
一道男子嗓音响起,语调中带着几分轻佻。
来人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身着绯色广袖衣袍,正是状元韩行休。
花扶疏回头看去,对上来人那张脸,眸色微沉,眼睫却微微上扬,语调隐隐透着两分不屑。
她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不可一世又卑微如蝼蚁的韩状元啊。”
花扶疏的这句话落进韩行休的耳中,勾起那段极为不美好的回忆,眉目的得意之色瞬间褪去,代之的是久违的狂躁。
他指着花扶疏,修长的手指直直戳到花扶疏的面前,“花扶疏,你放肆!”
这个女人又想和当年一样羞辱他!
哪怕如今他是今科状元,在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眼里,他还是依旧如蝼蚁一般卑贱。
花扶疏极度厌恶韩行休这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还将他的贱手指着她!
叔能忍,婶也不能忍,遂擒住韩行休的贱手,一拉一折,骨头传来咔咔的声音。
韩行休面容扭曲,露出痛苦的神色。
花扶疏又嫌弃地将人一推,动作干脆流利,韩行休连连后退几步。
他撞上了圆木柱子,这才没有摔进月季花丛里。
月季的枝条长了锋利的刺,若是摔进花丛中,怕是要被尖刺扎伤了。
韩行休站直身子,顾不得疼痛,怒目圆睁道:“我可是今科状元,天子门生,你岂敢对本官无礼?”
花扶疏悠悠地起身,拍了身上的尘土,淡淡看向韩行休,轻飘飘道:“怎的在同年和东京百姓面前找不够存在感,到本少主的面前来寻存在感了。”
“花扶疏,当年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前羞辱本官,今后本官一定会百倍奉还!”
闻言,花扶疏不禁冷笑。
她羞辱他?
真是好大一张颠倒是非的嘴!
“我羞辱你?当年不是你跪在所有人的面前,低声下气的求我给你的父亲医治吗?这才多久便忘了。我可没忘记你那时自己把自己的面子放地上摩擦的可怜模样。”
当年杏林会典结束之后,她暂时住在义兄霍家主的家中,有一日,霍家门前忽而跪了一人,求见当时闻名杏林界的她。
这人就是如今的韩行休。
韩行休在霍家门前跪了一日,求她给他的父亲韩退之医治。
一开始,她因为韩退之是害死师父全家的帮凶,并没有答应医治韩行休。谁知,韩行休厚颜无耻,竟说她答允他给他父亲医治,却又不履行承诺,引得很多人在霍家门前围观。
她知道这是韩行休利用舆论来逼迫她,她特意去问了师父的意思,师父说她长大了,该自己处理她面对的事。
她当着所有围观的人说,“这位公子,本少主分明不认识你,也未曾见过你,更不曾有过所谓医治你父亲的承诺。你却说本少主答应过你医治的父亲,你这是纯纯的诬告本少主,辱我名誉!我知你救父心切,可也不该辱我声誉。你同所有人澄清,此事是你污蔑本少主,还本少主清誉,本少主才好救你的父亲。”
韩行休这才不情不愿的承认是他污蔑了她。
韩行休当众求她医治韩体质的举动极其阴险,从根本上就是要毁她的名声。
名声对医者而言很重要,她见死不救的名声传出去,对她今后的医途影响极大,很有可能导致她以后不能行医。
兰陵的医者那么多,比她医术好的多的是,韩行休偏偏跪求她救韩退之,分明是故意的。
她至今还记得韩行休那时愤怒、不甘、感到耻辱的脸。
难看,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韩行休居高临下的望向花扶疏,愤愤道:“我如今是天子门生,以后平步青云,你不过是一介卑贱草民,从身份上,你便不如本官,有什么资格在本官面前颐指气使。”
花扶疏心道,这个人怎么就那么贱,非要来找茬?
害得她赏花等相公的好心情全没了。
天子脚下,她又不能一脚蹬飞韩行休。
“韩行休,刚吃上皇粮,人就飘了,到本少主的面前狂叫乱吠!我夫君是少将军,天子伴读,我爹爹是大将军,你算哪根葱,敢在本少主少面前耀武扬威。”
韩行休气结,这个女人竟骂他是狗!
他是堂堂状元,天子门生!
他冷哼一声,“明日,我可以让全京城的人知道你兰陵少主的是轻贱天下士子、见死不救之辈!
花扶疏忍无可忍,这贱东西真是越来越贱,当上状元,以为自己了不起,在她面前跟条狗一样汪汪乱吠,她抬起一脚,便踹向韩行休的下三路。
“啊——”
韩行休放声大叫,面容扭曲痛苦。
“你敢毁我声誉,我保证明日整个东京都是你韩行休的丑闻,你韩家助纣为虐屠杀我师父全族的丑事!”
“你敢?”韩行休呲牙咧嘴。
花扶疏悠悠道,“所以,你最好别惹我,哪日我不高兴了,我便断了你父亲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