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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沈娇相安无事这个词用的十分巧妙。
四爷看出李沈娇的表情,顺着话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沈娇便笑:“若是真有什么事,四爷这会儿想必还在宫里。让奴才猜一猜,是万岁爷不曾责怪吗?也并没有下令细查。爷,奴才猜的对吗?”
四爷知道李沈娇聪明,但是没想到李沈娇能猜得这么准,他顿了顿:“为什么这么猜?”
李沈娇先是十分小心地看了四爷一眼,咬着嘴唇:“奴才不敢说。”
四爷一看就知道李沈娇这是装的,内心倒是颇为好笑:“你只说,这里只有你我。”
李沈娇这才出声:“奴才只是觉得,亲耕礼不能不成,不然最后损的是万岁爷的名声。事情只能揭过,未必是维护哪一方,只是对另一方来说,又会理所应当地认为是在维护一方,最后自然会有人露出马脚。”
其实李沈娇心里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太子爷失势,眼下最得力的自然是直郡王。
康熙爷这样轻轻揭过,让李沈娇其实想到令人胆寒的一出。
直郡王的存在能一直钳制着太子爷,而名正言顺地太子爷也会让直郡王不停折腾。
或许康熙爷并不属意任何人呢?只是想独断万古呢?
李沈娇想了想,还是出声道:“万岁爷彪炳千秋,想来一切也自有定夺,奴才方才只是胡言。”
如果万岁爷真的是如此的话,那么谁表现出夺嫡的欲望,那么说不定都会被万岁爷记在心里。
李沈娇可不想四爷陷进去。
只是李沈娇还真不知道四爷是怎么想的。
四爷低头用着莲子百合羹,像是在沉吟:“过几日就去庄子上住一阵子吧。”
李沈娇喜出望外:“下月主子爷不是要跟着去五台山吗?”
四爷看她:“不想去?”
李沈娇点头如捣蒜:“想想想。”
四爷用完半碗莲子百合羹:“爷去五台山你又不必去,倒是在庄子上住着就成。”
李沈娇多问了一句:“能住多久?”说完她像是觉得不妥又补了一句:“这样奴才也好有个准备。”
四爷也不知道,他还得看皇阿玛这回南巡会不会带上他。
要是要随行去南巡,四爷自然是要带上李沈娇的。
“一个月是跑不了。”
李沈娇还是挺满意的。
四爷并没有在东院用晚膳,是在正院用的晚膳,估计是和福晋商量去庄子上小住的事。
正院里。
这还是四爷少有的不是在初一十五到正院来用晚膳。
福晋提前得了消息,行礼时略略抬起白皙光腻的肩颈,她的仪态娴雅,语气也是难得的温婉。
“晚膳已备好了,就等着四爷呢。”
四爷落座,用膳时并没多言,待用过晚膳,直奔主题。
“过几日爷准备带府里女眷到京郊的皇庄上住一阵子。”
福晋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她难得打扮一回,是真以为四爷专门来用晚膳的。
福晋撑着笑意:“听起来倒是极好,正好春日里也让后院的姐妹们得个消遣。只是眼下武格格遇喜,宋格格又要看顾大格格,府里到时候能跟着去庄子上的人可就不多了。”
四爷眸色微凉:“不是还有李格格和徐氏吗?武格格这一胎满了三月,太医不是也说多走动一些更有益处,爷觉得十分合适。”
福晋雍容的面庞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显而易见地裂缝,这个时候她要是再不顺着四爷的话就实在是不聪明了。
“爷说的是,那便是李格格、武格格、徐氏跟着去庄子上,明儿个我就叫她们提前准备着。”
四爷满意了:“福晋也去庄子上松快松快?”
福晋犹豫了一秒,还是摇了摇头,话语中带着轻省松懈之气:“府里还有诸多事宜,臣妾就不跟着去了。”
福晋确实心动了,只是想到倒是她跟着去了,府里就只剩下宋格格。
福晋不可能让宋氏一个人在府里无法无天。
四爷像是早就知道福晋会这样说,便只轻颔首:“那府里的事便劳烦福晋了。”
福晋脸上的笑容依旧。
四爷还是在正院留宿了,不过是单纯的留宿。
四爷躺在床榻上,脑子还仍旧回想着今日亲耕礼上的一切,以及前些日子太子爷让人送来的信。
太子爷是早有预料吗?那么为什么不提前提防?
四爷天外神游的时候等到福晋把手伸到他的肩膀时四爷下意识地抬起手腕钳制住。
福晋下意识地痛呼了一声。
四爷回过神来这才松开手:“今日亲耕礼累了,福晋早些休息吧。”
福晋讪讪的收回手,脸一阵白一阵红。
福晋从前是不着急的,只是府里宋氏、武氏先后有喜,福晋不得不慌。
她和四爷便已大婚满一年了。
虽说每回进宫时德妃不曾多说什么,只是每回德妃都会多问候大格格的近况。
这让福晋不得不着急。
只是经历了四爷的警告,福晋是不敢再对武格格这一胎下手的,至少武格格这一胎福晋是不敢的。
福晋只有暗自祈祷武格格这一胎是位格格。
因为她太清楚德妃的脾气了,只要武格格这一胎是个阿哥,那么德妃一定会在四爷面前提请封侧福晋的事。
那么武格格便更加名正言顺地去插手府里的许多事宜。
福晋是绝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出现的。
于是福晋今儿个才会这样主动,只是四爷显然不想。
福晋缓缓闭上眼,一滴清泪流入枕间。
——
去庄子上小住的日子定在了三月初一。
李沈娇这里自然是在正院福晋叫人来通禀之后才开始收拾东西的。
自然还有一些别的事宜要吩咐。
像柿子和冻梨,自然不便带去,正好留下冬生在李沈娇不在府里的时候看顾好院子。
冬生郑重其事地应下了。
倒是宋格格那里,整个府里只有她算是被落下的那个。
宋格格得了消息便气得搅了两面帕子,也很清楚源头是哪里。
“我怎么生了这样一个害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