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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明变成了一个纸扎的人,被点了眼珠子的纸扎的人,靠在也是纸水牛身上,看着长长的送殡人们,从他眼前一一走过。
儿孙们都在痛哭,都在祷告死去的人一路走好,没得哪个看他。
这让他感到很空虚,也十分的惊慌。
因为他很明白,找不着六个人来看他的眼睛,他就会成为一个被烧为灰烬的纸扎的人,没得任何的魂魄,从天上飘到地上后,变成肥料。
看我的人呢?
在哪儿?
快点来,快点来!
在姜文明的急切的祈祷下,他终于看见了两只眼睛,那是一双女人的眼睛,带着不管他绞尽脑汁的想,都想不起来的熟悉。
他已不管这些了,盯着那双眼睛,贪婪的拉扯着自己所需的魂魄。
那个女人走了,好像陡然间掉了魂一样,第二个人出现了,也是个女人。
姜文明认得她,是萧若水。
萧若水怎么会在这儿,这个问题姜文明不会多想,他在留下小师妹的一份魂魄时,没得一点点的愧疚,是她对不起他,死早了也活该。
咦,樊冰怎么也来了?
这孩子,难不成不晓得点过眼珠子了的纸扎的人,是不能正视的吗?
快点走,快点走,我不想坑害你……唉,迟了,我已经有了三份人的魂魄,哪个是第四个?
哈,是柳仙?
好啊,很好,刚愎自用的臭女人,冷傲的样子装个鸟啊,老子有机会笃定会上了你。
这个是哪个?跟南宫建仁那个小鲜肉有几分神似啊,是他妹子,还是他姐?
别管是他妹,还是他姐,南宫家的没得好人,享用了就是!
最后一个呢?
乖乖隆地洞,是个极品大美女哦,黑丝长腿不亚于萧贱人,关键是那成熟的女人味啊,就像黑夜中的仙子一样,和这样的女人睡觉,应该很舒服。
好了,好了,不要再来人看了,老子准备飞天了啊!
姜文明看见,在儿孙的哭嚎声中,大火将他,老水牛,金银纸山,忽地归拢了起来,大火跟大蛇一样吞着他们,他却感觉不到一嘎嘎的疼,只是眼神诡秘的瞅着那六个女人,在心中念着,我会回来找你们的,等你们死后。
牛一声叫,提醒姜文明时候已到,该上路了。
老水牛在前,金银纸山在两侧飘移,丧主的先人,安闲自在,衣袖飘飘。
丧主的先人是个戏子,方头大耳容貌威严,脚踩祥云登天靴,身穿日月云龙袍,一袭披风,头戴紫金冠……整的就跟古代皇帝一样,边走边捋胡子,一副指点江山社稷的样子。
看见戏子装束的男人,姜文明心里很想骂声太会装逼了,幸好没骂外来,因为他看见陡然有许多人,在云层内拱了外来,穿古代服装的宫女,威风八面的军士,手拿长朔,背带弯弓,身披铁甲,一个个气势汹汹。
他要是骂一句,这伙人笃定会把他挫骨扬灰。
那股肃然的杀气,让他浑身哆嗦,本能的贴在老水牛身边,低头而行。
人家可能真的是个帝王,老子只是恭送他升天的纸扎的人,以前不晓得在哪儿顽皮来着,被捉来给他牵马了。
只是很奇怪啊,这么一帝王,怎么会用农村的粗鄙葬礼?
在封建时代,帝后的丧葬排场和他们活着时一样,处处表现出他们至高无上的尊严和豪华,极尽骄奢淫侈,前有朱雀开路,后有青龙殿后,中有三军统领……怎么着,葬礼怎么会这么简单的让人心寒?
姜文明并没纳闷多长时间,老水牛跟他说了,说这位帝王本是位很牛皮的一名君主,结果自己非要作死,弄的天下大乱,让手下弄臣给害死,死后连皇后都给人捉走祸害去了,帝王自己已在回都途中,被群起作乱的军士遗弃,曝尸荒野。
后来呢,帝王的几个心腹,冒着极大的风险,把他给隐藏起来,送到了东北深山某个地方入土为安,那儿荒的鸟都不拉巴巴,能在给他下葬时,有个老水牛,纸扎的人送送就不错的了。
这些陡然从云层里出来的宫女,许多将士,都是帝王没死前的待他忠心耿耿的人,就等他死后升天后,来迎接他呢。
所以啊,老水牛告诉姜文明,最好不要瞎看八看的,省得招来麻烦,把好容易积聚的六魄给弄没得了,重回到他本是一张白纸的命运。
姜文明低眉顺眼,一叠声答应,等一刻儿又忍不住的问,他在发丧前,怎么就会看见那样六个女人呢?
老水牛深深的看了姜文明一眼,说她们啊,都曾是帝王的嫔妃,早就红颜薄命了的那种,帝王生前很想念她们,想念之情直冲霄汉,天帝才让她们投胎来到人间,给帝王送行的。
姜文明又问,那我是不是害了她们?
老水牛还没有回答呢,怀搂美人、被威风八面的军士拥着的帝王,陡然回头瞪目大喝,哪个在那儿叽叽咕咕,打扰朕跟众卿家侃大山?
姜文明很想说不是他,是老水牛在叽叽咕咕……帝王陡然现出原型,化作一条模样凶恶的黑龙,凶相毕露嘶吼着扑了过来。
“啊!”
姜文明惊恐之际,张口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那条黑龙倏地拱进了他的嘴巴,随后听到嫂娘惊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文明,文明,你怎么了?老头子,快点来,文明醒了!”
姜文明陡然睁开眼,黑龙,老水牛,宫装美女,威风八面的军士,全部消失殆尽,只有嫂娘那张端正庄重的脸庞,真真切切的存在着,温热的泪水雨一般掉落,掉在他脸上,让他感受到了从来没得过的清凉,心胸中让黑龙激起的凶暴,瞬息之间消散了。
接着,他就看见了萧母,看见了夏阿姨。
萧母也是泪流满面,不住地擦着泪,却在笑,这是高兴他终于醒来了。
夏阿姨没哭,也没笑,眼里浓重的担忧,在他醒来后就消失了,磨牙凿齿的骂了句:“牛犊子,活该!”
急急的脚步声响起,大师兄那张包子脸,一晃就到了他眼前,盯着他看了好一刻儿,才大大嘘了口气,非常疲倦的说:“呼!终于是把这条命给救回来了。”
姜文明不晓得什么情况,本能的想坐起来,浑身却没得一点点的劲。
“别动,文明,你全身都给毒蛇咬了,没死捡了一条命,这就是上苍在格外开恩大发慈悲。”
嫂娘擦了把泪水,陡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就朝外跑:“大耳朵家的,你快跟我去开皇谷,向列祖列宗谢恩!”
“慢一点走,你几天都没吃好睡好了,身体哪还受得了。唉,我跟你去吧,老屠家,小婶,麻烦你们照看着这牛犊子点。”
大师兄叹了一口气,慌忙撵外去了。
“走你的,这牛犊子交给我们了。”
夏荷花很豪爽的样子,手一摆坐在床沿上,接着抬手给了姜文明一嘴巴。
耳光声很响,骇了擦眼泪的萧母一大跳,姜文明听的明明白白,却感觉不到该有的疼痛,就像被草轻轻掸过一样。
“是不是感觉不到疼?”
夏荷花问他。
“嗯,略微能感到一嘎嘎。”
姜文明这才发现,他说话时,也要费很大的劲,否则舌头都没得办法动。
“这就对了。哼,你他娘的活该。”
夏荷花不骂人,好像就会浑身不舒服,又伸手在姜文明身上用劲拧了一把,问:“这儿呢,有感觉没?”
姜文明心跳,稍微加快了点,脸也可能在发红,因为夏荷花拧的那个、那个东西,是他用来惩罚女人的宝贝,虽说一点也不疼,却能感觉得到。
这个悍妇,当着我丈母娘的面,拧我的金箍棒,就不晓得害羞吗?
姜文明心里这样想时,就看见萧母飞快的朝那边看了眼,接着低下了头。
姜文明陡然晓得了,靠,老子不会是一布不挂,就这样光着身子躺在床上了吧?
夏荷花好像晓得他在想什么,冷呲一声道:“哼哼,你想得没错,你现在就是一布不挂的,你的豆腐老娘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怎么?你不乐意啊?有本事,你把捂着。啧啧,牛犊子,人不大,家伙不小。”
姜文明闭上了眼,很想死了拉倒。
他能看出,夏荷花的眼睛里,只有嘲笑没得一点点男女光身相见时的羞涩,一点也没得萧母有内涵,笃定是存着女牛虻的心思,来有意逗弄他。
萧母看出女婿要死了,没法忍的劝说老屠婆娘:“荷、荷花,别逗他了,他昏迷几天才醒来,小裳家说他的情绪,不宜大起大落的。”
“哈,难怪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啊,还真是这么回事。行,看你面子上,这回我就放过这牛犊子。你们是一家人,我是个外人,走了!”
夏荷花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时,就捏住姜文明那宝贝,狠狠拽了下,好像要推拿掉一层皮一样,才心满意足的转身,摇曳生姿着丰满的美臀走了。
被这悍妇这样折腾,让他又想起小时候,她可不就爱玩他这小麻雀嘛,一脸的羡慕,直到为老屠一口气生了俩儿子后,才没得了这低级趣味。
姜文明想死,更想哭,当着丈母娘面呢不是?
嫂娘也是,您和悍妇看着我光屁股,这也没得什么,我原本就是你们打小看起来的,可丈母娘呢,这可是外人啊,您怎么也该给我拿床毯子遮遮羞吧?
“文明,二大爷说了,你浑身不下一千个伤口,就不能穿衣服,盖东西的。幸好,那时候你捂着脸,没有遭到蛇咬……”
萧母低低地说着,好像又飞快的在那边瞄了眼,接着垂下眼帘小声说:“而且更重要的是,要想让你那、那地方恢复,就应该用、用手给它推、推拿,像你夏阿姨那样。在你昏迷的这几天了,我们几个,都是轮翻给你推、推拿的。幸好,我们都是你的、的长辈。用不着,用不着顾忌太多。”
萧母磕磕巴巴的说完,过了很长时间,姜文明才艰难的问:“为什么,不换成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