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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瀚文之所以能被称之为如玉公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的外表很是儒雅,再加上常年与书本为伴的缘故,周身自带一股隐隐约约的墨香。尤其在长相偏刻薄瘦弱的曹刚勇衬托下,更显得文瀚文俊秀风流。
不得不说曹刚勇这一次摸对了曹姑娘的心思。
文瀚文是曹姑娘没有接触过的类型。
读书人本就清贵,文瀚文更是其中翘楚。
曹姑娘平日里相处的那些男子,身份最高的,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官家的庶子。本身才能就并不突出。少年时的好容貌,在内院妇人的脂粉气侵蚀下,往往没过几年就会变得平庸。
文瀚文则不同,他原本的好相貌,再加上他对自己才学的自信。让他显得与那些庸脂俗粉格外的不一样。更加难得的是这几年的生活艰辛,磨砺出了他的棱角和妥协。他的目光很是温润,但曹姑娘就是觉着自己能透过他与世无争的外表,看到他被生活盘过之后留下的东西。那种东西名为野心。
“小勇,你的马车是否太过拥挤?我这里足够宽敞。这位公子如果不介意可以上我的马车一叙。”
曹姑娘向来随着自己的心意过日子,当即便发出了邀请,这也正随了曹刚勇的心思。
被邀请的对象文瀚文则显得有些迟疑。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七年前考中好名次的时候,也曾有嘉兴富户和不入流的官吏想要榜下捉婿,都被那时意气风发的他一一拒绝。
如今自己成了曲意逢迎的一方,文瀚文感到屈辱。但想到曹家如今的权势,哪怕有骆家做靠山的江嘉豫不也想要借婚姻做妥协。
文瀚文想的更多的还有自己与昔年好友欧阳琼林的差距。他深知正真让他们拉开差距的不是才学,也不是努力,而是运气,投胎的运气。
对于江嘉豫,文瀚文也有自己的估计,若是不出他所料。今年乡试江嘉豫必将榜上有名。
想到自己甚至比不过一个小孩子,文瀚文更加不甘。
他必须捉住曹姑娘这个机会。
男人一旦下了决心,寻常女人往往没有在感情上一战的能力。
曹姑娘虽不是寻常女子,但仅仅马车同行的一段路途,就让她对文瀚文生出了不下于江嘉豫的好感。
“姑娘,前面就是琼林楼了。咱们的马车上带着曹家的标记,您看是否需要提前下车走着过去。”红袖小声的提醒道。
在文瀚文的面前,曹姑娘并没有掩饰自己女儿的身份。她也不觉着自己需要掩饰,她的身份摆在那里,看得出的人不会大意揭穿,看不出的人他也无需解释。
待马车停稳,文瀚文抬手用修长的手指撩起车帘。另一只手面向上,做平台状,摊在曹姑娘面前任由她选择。
“兄台下车还是要小心一些。”提醒的声音十分温柔。
仿佛随便说出口的话语,在曹姑娘听来带着独独对她的关怀。
是个聪明人,好看的聪明人。曹姑娘在心里评价道。
此时,哪怕对文瀚文的印象十分之好,曹姑娘也没有想要换了目标夫婿的想法,她对江嘉豫有一份抓心挠肺的好奇。
曹刚勇的马车走在前面,男装打扮的曹姑娘偕文瀚文一起从小巷中走出的时候。
曹刚勇已经和欧阳琼林寒暄上了。
看见文瀚文,欧阳琼林先是一喜,而后注意到男扮女装的曹姑娘,欧阳琼林毫不掩饰地皱了眉头。
曹姑娘以自己为中心惯了,倒是没有察觉欧阳琼林的莫名的情绪。
曹刚勇和文瀚文不约而同地忽视了欧阳琼林一脸的不赞同。
“呦,欧阳公子,还有曹,两位曹公子。都来了,别站着,都进吧!”
一个相熟的学子,看到三人,尤其看到曹姑娘之后,聪明的改了口,打破三人的僵局。
欧阳琼林走在最后,刻意地拉住了文瀚文的胳膊。
文瀚文暗叹了一口气,停下了脚步。
两人走到一块僻静的地方。
“瀚文!”
“琼林。你别说,也别问。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曹刚勇是什么人,你自己知道。和曹家搅和在一起,将来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欧阳琼林,曹家是什么人我自然清楚。”文瀚文抬高了声音,“可是将来的事,也得等我有了将来再说。我没有好家世,家里也并不充裕,走这条路不仅仅是几十两赶路银子能解决的。她,起码是一条我能走的路。”
听了文瀚文的话,欧阳琼林愣在那里。
欧阳家治家极严,虽然生活奢华,但欧阳琼林自小伴随长大的朋友并不多。其中,也只有文瀚文这一个颇为聊得来。
有失望,有不甘,欧阳琼林还想说些什么,他的大脑飞快的理解文瀚文说出的每一个词,每一个字,然后他惊讶的发现,文瀚文是对的。
两人再次走进琼林楼的时候,比刚才亲密了许多。这是欧阳琼林努力的结果,在发现自己无言相劝之后,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给了文瀚文一个拥抱。
琼林楼并非是金雕玉砌的地界,楼内只突出一个“雅”字。
哪怕对于小东家欧阳琼林,楼内伺候的各色下仆也只是点头致意,并没有似别的酒楼那般热情逢迎。
也正是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反而赢得了读书人的欣赏。
江嘉豫这一日出门的晚,迈入楼中的时候,七八成的位置都坐了宾客。
斗文比诗也已开了前奏。
文瀚文久未出席文会,在曹刚勇的刻意力捧之下,自然也拔了几次比拼的头名,获得了孔雀羽、湖州砚等彩头。其中,文瀚文随手将湖州砚附赠的一块雨花石递给了欧阳琼林。又让琼林楼的一个下仆将孔雀羽送去了附近的一家手工铺子。
迎客的小童一眼就认出了江嘉豫,挂着灿烂的笑容,默默地走前方带路。
最先感知小童异常的是与他朝夕相处的下仆。
身旁倒酒的、舞蹈的、奏乐的接二连三停下手中的活儿计时候,楼里的宾客们也逐渐意识到了这份不同寻常。
“豫哥儿,在这里!”众人之中,宋根生抱着自己的油肚子站了起来,兴奋的挥舞着胳膊。
这是宋根生自上次吃了闭门羹之后,学着曹姑娘守株待兔得来的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