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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年初一还要继续进行训练,大家也是早早就睡了,这个夜晚很安静,别墅里很多人都睡得很香,除了纪之贻,因为她又做梦了。
在梦里,天气晴朗,阳光灿烂,她在曾经租住的房子的阳台上,蹲在地上,低头从地上的盆里拿出一件黑色外套,站起身,把衣服展开,上下抖一抖,接过一只手递过来的一个衣服架子,把衣服套上衣架,又递回给那只手,那只手牢牢地拿着衣架,一直伸高,一直伸高,挂在衣杆上。
手的主人是一名年轻的男生,他轻轻笑了笑,问:“苗苗,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新年愿望?”纪之贻疑惑地抬头看向站在身前的男生,被阳光晃了一下眼睛,忍不住眯了眯眼,阳光照在两人身上,纪之贻只觉得此时此刻心中很是欣喜,她听见自己嘴里发出疑问:“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男生轻轻颔首,低头看着身前的女生,眼里饱含宠溺。
“我想……”女生害羞地低下头,停顿了一下,轻轻咬了咬嘴唇,抬头看着面前的男生,“我想送你一件礼物,你不要拒绝我,可以吗?”
男生又是轻笑了两声,笑声里满是愉悦:“我在问你的新年愿望,你却要送我一件礼物。那我岂不是赚了?”
女生又拿起一件牛仔裤,抖了抖,轻轻嘟了嘟嘴:“那你要不要啊?”
“要,肯定要。”男生说完这句话,又递过去一个衣架,看着纪之贻认真地把裤子套在衣架上,笑道:“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纪之贻套好裤子,递给男生,伸出手在额前搭起了一个遮阳棚,半闭着眼睛看向男生,终于看清面前的男生,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夹袄,一头利落清爽地短发,一张坏坏的笑脸,连着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高挺的鼻子,薄厚适中的嘴唇,外表看上去显得放荡不拘。
“阿放,”纪之贻轻声唤着,眉头轻轻皱了皱,有些担忧,“这一次你回家,还会回来吗?”
男生伸出手把身前的女生抱在怀里,轻轻抚了抚她的背,道:“苗苗,你放心。”
纪之贻也伸出手紧紧抱住男生,眉间的忧心并没有散去,也没有再说话。
纪之贻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心中一时五味陈杂。这一次的梦不是未来会发生的事,而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梦里的场景发生在她的研究生生涯。纪之贻是在D市读的研,C市没有适合她专业的大学,所以她接受了方珊的建议,去了D市,在那里,她谈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场恋爱。
纪之贻坐起身,楠楠发出沉睡的鼾声,她摸了摸楠楠的小手,眼里露出一丝温柔。纪之贻看了一眼时间,不到十二点,原来今年还没有过完,她忍不住轻轻笑了笑,轻轻地起床,披上一件长款厚羽绒服,就打开门下了楼。
纪之贻来到客厅,客厅里黑漆漆的,晚上烤完羊后,壁炉里就没有再继续加柴了,客厅里的温度,在这么冷的天气里,早就冷了下来。纪之贻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从空间里拿出一支手电筒,在黑暗里四处照了照,又在手电筒的微光里,缓缓朝厨房走去。
纪之贻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听见别墅的门锁发出‘咔’地一声轻响,紧张地打着手电筒照像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黑,在手电筒的光扫过去的时候男人伸出手遮住了眼睛,漂亮的薄唇轻轻抿起,纪之贻看清来人,忙把手电筒移向别处,轻声问道:“陆离,你这是……刚回来啊?”
“嗯。”黑暗中,陆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鼻音。
纪之贻听见这声音,心道不好,一边走向陆离一边问道:“你感冒了吗?”
纪之贻打着手电筒走到陆离跟前,见陆离静静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触手滚烫,惊了一下,下结论道:“你发烧了。”
良久,陆离的声音在纪之贻头顶上响起:“嗯。”
纪之贻责怪道:“这么晚了,外面这么冷,你出去干什么了?什么事不能明天做吗……”
陆离低头看着身前的女子,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气,嘴里说道:“头疼。”
一直碎碎念的纪之贻话音一顿,继续道:“那快上楼吧,吃点感冒药。你,还能走吗?”
陆离正准备提步走的腿缓缓收了回去,伸手揉了揉头道:“嗯,头有点晕而已,可以走。”
说罢,错开纪之贻走了两步,突然身子一晃,一只纤细的手费力地扶住了他的身子,纪之贻一边把手电递给陆离,一边道:“算了,还是我扶你上楼吧,你拿着手电筒照明。”
黑暗中,陆离的嘴角轻轻翘起,另一只手接过手电筒。
纪之贻两只手费力地扶着陆离的胳膊,调整了一下姿势,两人缓缓上楼,走到陆离的房间。
进入房间,纪之贻把陆离往床上带,地板上铺着地毯,纪之贻脚下一绊,两人双双朝地上倒去……纪之贻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陆离一个转身,垫在了纪之贻身下。
手电筒从空中砸到柔软的地毯上,‘噗’地一声,灯就熄灭了。然后此时房间里的两人都没有在意手电筒是否摔坏了。纪之贻趴在陆离身上,轻轻晃了晃头,缓过神来,忙道:“你没事吧?”说罢,准备撑着地板起身,腰部却被人轻轻一拦,又趴回了原处。
纪之贻诧异道:“陆离?”
“等一等。”黑暗里,陆离的声音传来。
而纪之贻的头埋在陆离的胸口,感受着身下的人因为呼吸胸口上下起伏,滚烫的体温,问道:“你怎么了?”
“嘘,别说话。”陆离轻声道。
陆离的低沉的嗓音就在头顶,纪之贻微微有些尴尬,轻轻翻了个身,从陆离身上滚到了他旁边。两人在黑暗里静默,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