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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闻言,于吉面色阴沉,讥讽一声,冷笑道:
“左元放,汝到现在竟然还相信星象之说,岂不是太过辜负你所学的一生神通了?”
“何为有为学说?”
“我若抵住袁氏的进攻,令其无法据有江东,那袁耀纵然是紫薇帝星转世,又能如何?”
“汝想修无为之道,我不为难你,你何故要助袁氏破我祭坛之法?”
顿时之间,于吉厉声质问道。
“师弟,师兄此是在帮您,逆天而行必遭天谴,你还是速速回头吧,现在还来得及,晚了定有性命之攸也!”
左慈却是依然云淡风轻的劝说着。
但于吉却是执迷不悟,丝毫没有回头的想法,驳斥着:
“呵呵……”
“天谴?都是同门宗人,你诱骗谁呢?”
只不过,左慈虽如此说,但于吉亦是道门中人,岂会被其唬住,不由反讽道。
二人于城下言语往来半响,最终,左慈只得面露无奈之色,颇为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晓,于吉已经是心有所属,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既然自己已经做过应有的劝说,尝试令其悬崖勒马,但于吉却并不领情,他纵然想救他……也无能为力了!
接下来,他性命是否能够保全,就只能全凭造化了……
这一刻,左慈纵然是并未回首,他都隐约能够感受到身后袁耀那眼中所流露而出的凶光,冷厉地杀机……
这是对于于吉有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他竟然阻止袁氏大军的推进,并差点令爱将身损,如此大仇,袁耀岂会轻易相忘?
左慈心间如是想着。
一念于此,他不由徐徐后撤到身后,并向袁耀躬身行礼道:
“启禀公子,贫道内心极其惭愧,并未劝说成功令于吉悬崖勒马。”
闻言,袁耀面露和蔼笑容,轻轻安慰道:
“道长,此并不是你的过错,无需自责!”
“你已经尽过自己的努力,想让于吉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但他却并不悔过,执意往死路上行走,那这也怪不得任何人了……”
此话方才落罢,袁耀方才还和蔼的面容顿时便流露出数分阴沉之色,眼中也暗暗展露杀机。
他已经动了杀意!
左慈心下亦是为之一沉。
他能够感受到,袁耀对于吉已经此时此刻已经起了必杀的心思。
“各部听令,先退守丹徒外围二十余里,呈半包围趋势原地扎营,休整一两日后,对城池发动攻击,一举一力破城,擒杀敌寇。”
“杀杀杀……”
在一番番人心鼓舞下,虽然袁军诸士卒急行军下早已是疲惫不堪,但此刻依然是发出了高昂的喝声,以震慑着城中军士。
这一记记高昂的吼声落罢,顿时令城中诸军士为之胆寒,丧失了最后一丝欲趁敌军疲惫之际,趁势杀出的一线希望。
更何况,这一路所来,张英率部撤退的路途中,阵型也几乎被冲散了数次,甚至差点连张英本人都回不来而成为袁军阶下囚。
张英入城,也是狼狈不堪,灰头土脸,这不由让全城将士愈发忌惮、恐惧袁军的战力。
这两相对比之下,也令军中士卒士气越发的低落下来。
此时扬州刺史刘繇屹立于城垛上,他双眼微睁,倒也是发现了袁军整体军士的疲惫,但瞧着双方军士的战意,却也只得被迫放弃欲趁势率部杀出的想法。
此时此景,丹徒作为最后的容身之所!
刘繇已经不敢再轻易出击。
若野战再度被大败,恐怕丹徒不保也!
这一点,刘繇心知肚明,所以他不敢赌,只能选择稳妥起见,闭守城池,坚守不出。
被动的与袁军接攻防战。
接下来的两三日间,袁军士卒只是紧紧半包围着丹徒城,以强烈气场狠狠压制着城上守军的锐气,除此以外,并无丝毫的作战行动。
唯一正在大肆所进行着的,便是一位位袁军士卒蜂蛹云集而起,分批砍伐着木头,以打造攻城所必须的攻城器械。
如坚不可摧般的攻城利器冲车,以及以进行远程打击,压制城内远程火力的井阑,甚至,还有步卒间所装备的云梯。
一架架令人无比声畏而又骇人听闻的攻城利器正在徐徐打造中。
这一刻,袁耀反而不在着急,而是细细等待着各式各样攻城利器的打造。
因为,他知晓攻城与野外厮杀大不尽相同。
对于攻方来说,但凡守军防御得当,恐怕在数倍的兵力优势下,亦难以攻克城池。
反而还有自身因攻城而伤亡惨重的情况发生。
故此,袁耀为了体恤士卒,减少攻城的伤亡,他准备将攻城器械准备得无比充分以后,再行攻城。
……
数日相过。
就在丹徒城下虎视眈眈,双方战事随时都将一触即发之际!
关中,汉都长安。
此时,大司马府。
李傕召集首席谋臣贾诩商议着:
“文和,现今间关东局势发展不妙啊!”
“我原本借以朝廷之令让马日磾持符节出使关东,巡抚各部,亦对那袁术进行拉拢,好让其作为我关东的领军者,对抗关东诸群雄。”
“待他解决众诸侯而实力大损后,便一举集结主力出关东进,灭掉袁氏,以全毕其功于一役。”
“但却没料到,袁术此人非但不领情,反而还擅自扣押了马日磾,收缴了其符节,扣押于寿春。”
“此人当真可恨!”
一席话落。
李傕透着阴翳的目光,无比冷淡,此时怒气遍布全身,一拳紧紧砸在身前案几上,一时都不由令他恼怒不已。
袁术此人当真是欺人太甚!
想他李傕好心拉拢袁术,封其为左将军,阳翟侯,并持节的殊荣。
其子袁耀亦是一跃升至征东将军。
可袁术却是直接与自己翻脸交恶。
这让李傕瞬间感到颜面无关,又焉能不怒?
面对着此等情况,他平息了良久,稍微才渐渐平复了数分怒意,方才向从旁的贾诩请教着:
“不知文和现今可否有何妙策?”
一席话落,李傕徐徐请教着。
只说,随着他一举清除郭汜、樊稠等两大政敌,去除掣肘,一人独霸朝纲时,李傕亦是心间渐渐升起了不该有的野望。
而对于足智多谋的贾诩,他此刻也比之前器重了不少。
闻言,贾诩面色平静,只是挥手缓缓提议着:
“启禀将军,据目前的局势而言,听闻袁氏在江淮地区立足脚跟以后,其麾下兵锋、声势都无比的强盛。”
“外加上背后亦有汝南袁氏这个庞大的家族以为后盾,那袁术的势力将更是不可小觑!”
徐徐分析片刻,随即贾诩依然脸色不变,沉声道:
“据近日来各地的探子回报,言所封赐的扬州刺史刘繇已经在袁术之子袁耀率部的带领下,连战连败,现在反而被追击至丹徒,只得困守孤城。”
“以袁军士卒的战力,依诩看,恐怕刘繇军支撑不了多久。”
“一旦令袁氏全据扬州诸郡,恐怕天下局面将会失控也。”
紧紧的一席话,贾诩徐徐解释着。
“那不知文和可否有何良策呢?”
静静听罢了贾诩的一番分析,大司马李傕方才再度请教着。
“良策倒也算不上,不过诩以为,倒是可以给袁术制造一点障碍,令其在出兵攻略诸地的情况下,让其也尝尝被骚扰的煎熬。”
说罢,贾诩语气稍微顿了顿,方才道:
“这第一步,诩以为,将军可以朝廷诏令加封刘繇有扬州牧,负责统署扬州一切军政事务。”
“而再度大发诏令,戳穿袁术自领为扬州刺史的谎言,让其大受士民间的舆论压力。”
“并且,一旦让刘繇成为了扬州牧,那么袁耀若继续率众征伐刘繇,便是典型的以下犯上,如此我军便可大肆做做文章。”
一席话落,随着贾诩的一席席话音出落,李傕听罢,无不是拍案欢喜。
此的确是良策!
封赐刘繇,令袁氏的征讨陷入非正义当中。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
若袁军持续进攻,那必然会失去扬州部分士民之心。
眼瞧着贾诩微微一笑,李傕对其也有所了解,不由对他会心一笑。
随后,继续言道:
“其二嘛,将军可遣使前往荆襄面见刘表,封其为镇南将军,荆州牧,成武侯,对其予以拉拢,然后说服其遣军攻击庐江郡,以迫使袁军的后方压力倍增,逼迫袁耀率众回防。”
“如此,便能令江东诸势力以及刘繇拥有极大的喘息机会。”
“到那时,袁军的大肆征讨却无法一举侵占江东数郡,只能是徒劳无功。”
“而只要袁氏无法兼并扬州,那便不足为虑!”
一席话音侃侃而落。
贾诩一副神情无比平静的说着,面上古井无波。
这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说罢,瞧着李傕的神情,贾诩话锋一转,忽然说着:
“将军,我等所谋划的以天子为饵,吸引众诸侯前来相攻,也是该加快进度的时候了。”
“南阳郡一马平川,四周皆是丘陵、平原,极为适合大军功伐,但凡能够以天子吸引关东群雄纵兵前来争夺天子归属。”
“那我军便能坐收渔利也!”
一番话语落下。
李傕连连点头附议,并道:
“我军在南阳的布置已经进行了尾声,以及伏兵、诱饵都已准备妥当,而依据文和你提议的在宛城为天子修建宫室也即将竣工。”
“只等时机一至,便全力以赴,令天子迁徙南阳居住。”
“到那时,天子离开了我西凉军势力极其强盛的关中之地,必然会引得众诸侯觊觎。”
此时间,李傕、贾诩相互攀谈着,以详谈着计划的可行性!
……
而随着袁军的攻城器械打造完毕,袁耀正欲挥师发动强攻之际,朝廷使者抵足了丹徒城了,昭告诸人,擢升扬州刺史刘繇为扬州牧并扬武将军,持节总督扬州六郡一切军政大事。
代替朝廷守备州郡。
若有犯上作乱者,全州百姓当一齐推倒叛军。
此诏令,朝廷天使当着诸民众一齐宣告。
而市井也永远是消息传播最为迅速的渠道。
短短一两日。
这则诏令便传至扬州全境上下。
这一刻,几乎是所有士民都不由将焦点聚集于此!
他们都进皆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瞧着袁耀是否有胆量犯上作乱。
尤其是江东四郡,在各大势力的推动下,民众对于袁军逐渐仇视。
当然,这也是由于袁军并未于此建立威势的因素所在。
似江北二郡,作为袁军久经经营的州郡,此时还是十分得百姓拥护的,并未发生动乱。
但扬州其余各地,却是不约而同地在有些人推动下,开始陆续与袁军作对。
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袁耀尚还未对此事妥善处理之际,荆襄刘表亦是接受了关中朝廷的说服,派遣麾下黄祖为大将,进驻了江夏郡的沙羡开始整军备战,兵锋直指庐江郡。
随时都将有朔江而上,进取庐江的打算。
一时之间,袁氏内部的局势开始陷入暗流涌动之中,人心也开始散漫开来。
对于此举来说,正驻扎于丹徒城下的袁军主力却一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袁军大营。
主帐中。
此刻面对着忽然遭受的巨变,帐中诸人亦是各持观点,开始侃侃而谈着。
“少主,如今局势已经朝着我军战前所预料不到的局势去发展,我军应该立即终止对江东的征伐,不然在继续攻击下去,必然会导致江东人心越发的背离我军。”
“我军还是应当暂时退却,趁势而动,后续再度寻找进军的机遇。”
一时之间,蒋钦面对着如今的局势,当先予以提出意见道。
面对着如今的困境,诸将大都附和着蒋钦之言。
半响后。
周泰亦是沉声道:
“并且,现在荆襄的刘表还派遣其麾下大将黄祖陈兵于江夏,对我庐江郡虎视眈眈,随时都将大规模的发动进攻。”
“而黄将军兵力不多,我军还是应当以稳为主。”
“望少主早做定夺!”
一时,随着变局的发生,诸将此刻大都一致劝诫以稳为主。
唯有主位上的袁耀,此刻却是沉默不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