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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知为何物,只教人忘记了仇恨与痛苦,只甘愿做那默默付出的一人。
萧楚岚只模模糊糊听见上官无痕与慕容必成二人争执,力气却已耗得大半,她也不知为何她会选择救那男子,她不记得也不识得,只是隐隐觉得该那么做,她便做了。身为圣女,救死扶伤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我知道你对宇文泰有恨,但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你别那么冲动。”上官无痕一把拉住正提着剑满腔怒火的慕容必成。
论力气,慕容必成还无法与内力深厚的上官无痕相抗衡,但他心中的怒火已是难以平息。他这一生,唯独钟爱萧楚岚一人而已,而宇文泰几次三番搅得他生活不安宁,连中了毒都要依靠萧楚岚替他解毒,他实在不满,如此自私一人,怎配君临天下,怎配的上萧楚岚的的奉献。
“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非杀了他不可。”慕容必成眼中尽是狰狞的血丝,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已经没有了理智,他只知道宇文泰的出现,只会给他和萧楚岚平静安宁的生活带来不幸。
见慕容必成如此冲动,上官无痕眼见阻拦不得,只能用激将之法:“你尽管去杀,宇文泰死了,楚岚若是哪天记忆恢复了,知道他是你杀的,你看她会不会与你同归于尽。”他说着故意放开了慕容必成,随他去喊打喊杀。
本意是希望慕容必成冷静,谁曾想慕容必成不吃这一套,“即使她有一天会怪我,我也要去杀了这个祸患。”他提着剑径直向偏殿走去。
听到了慕容必成一番动静,芷妍赶紧上前迎接,没曾想看到的慕容必成竟是杀气腾腾,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芷妍嘴角微微抽搐,她第一次见到慕容必成这般,心中有些不安,立刻拦在了宇文泰的床前。“殿下,您可不能动手,公主费尽千辛万苦才将皇上救回来,您动手公主就白费这番辛苦了。”
“你闪开,我不想伤到你,我只想杀了这自私贪婪的昏君。”慕容必成对芷妍大吼道。
芷妍见状立刻跪在了他身前,哭的泣不成声:“殿下,皇上以前不是那样的,他登基前待公主温柔体贴,事事都护着她周全,很多事是因为他做了皇帝不得已而为之啊。您就看在公主的份上不要动手了吧。”
慕容必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人人都叫我忍,人人都叫我看在楚岚的面子上忍,但这昏君又在做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楚岚怕他江山坐不稳,替他守着我们慕容家,被他误解成结党营私。楚岚甘愿住在宫里让他安心,为了保住我的性命,而他不依不饶。”他不禁冷笑,“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我们慕容家做错了什么?”
“你想知道真话么?”解了毒后的宇文泰恢复了一点力气,他其实并没有睡着,而是一直躺着养神。
屋内的侍女都被打发走,慕容必成姑且将剑放在了桌上,他倒是想听听宇文泰如何辩解。
宇文泰强撑着力气,坐了起来,他的嘴唇略微发白,没什么血色,他睁开眼睛看着慕容必成,“不是朕容不得你,早在你们大婚的时候,朕已找人测算过,你的命格与朕相同,是对应着天上紫微星的帝王命格,而楚岚也是。朕不在意将来传位给谁,朕本就打算待天下安宁,再将萧家的江山还回,但是帝王命格生来便是相克的。”
“我父皇在世时,也告诉我,我是帝王命格,将来要君临天下,但他还是把皇位传给了我大哥,他说他是为了我好。”慕容必成听着宇文泰的解释,倒也冷静了几分,“但这与你几次三番为难我们夫妇有何干系?”他紧接着问道。
尽管对宇文泰的话将信将疑,但他实在无法咽下这口气。
“因为将来你若登基称帝,也会落得和朕一样,将楚岚伤的遍体鳞伤,也会一样兰因絮果。朕不想再让她受一次同样的伤。朕除了你,朕自毁命格守着她就好,但朕没想到她已经对你情根深种了。”宇文泰解释道。
“自毁命格?”慕容必成不可置信地问道,“命格难道不是上天注定的吗,如何能够自己毁灭?”
宇文泰伸出了左手,他指了指掌心:“其实自混沌以来,天下之初,各个族群都有自己的灵脉,但由于战争,很多小族的灵脉传承者都在没有子嗣时死去了,只留下伏羲、朱雀、玄武三族的灵脉没有损坏。得灵脉者得天下,灵脉就是我们的命格,只有最后留存下来的灵脉才能成为凯庞勒大陆独一无二的王者。我可以为了她自断朱雀族的灵脉,那你能为了她自断玄武族的灵脉吗?”他反问道。
慕容必成沉默了。慕容正驾崩之前,确实向他提及到灵脉之事,他只知道他传承了玄武族的灵脉,但他从前是不知道萧楚岚身上拥有伏羲族灵脉的,他更不知上古灵脉之间竟有相克之事。
“事在人为,我不会伤害楚岚,更不会背弃她。”他答道。慕容必成看着自己左手掌心的纹路,他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他不会放纵自己的一己私欲而为所欲为。
宇文泰不禁笑了,他长叹了一声:“一登九五,六亲情绝,但愿你没有那一天。罢了,我现在就在这里,你要杀便杀。”
显然,宇文泰的解释并没有平息慕容必成的愤恨,他仍旧提起了长剑,准备一剑刺向宇文泰。刀光剑影间,他的剑正要刺向宇文泰的胸口正中心脏的位置,却被上官无痕的长鞭挡下。
“你们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上官无痕大声呵斥道:“楚岚受到了朱雀灵脉的反噬,待她醒来你们再好好算账。”他说着一把拽过慕容必成高瘦的身躯,拉着他走到萧楚岚的寝殿。
比起报仇,慕容必成更关心萧楚岚的安危,他只得暂时放下怒气,走到她床边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