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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总是虚无缥缈的,而这场梦却做的格外真实。
萧楚岚仿佛来到了东海外的世界,她见到了梁国皇宫,见到了穿着一身戎装的宇文泰,见到了一个与上官无痕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穿着一身金黄的龙袍,见到了慕容必成,见到了形形色色的各种人…
在那场梦里,她与宇文泰和慕容必成经历着各种生死离别,感受着各种恩怨情仇…
东海是伏羲族的圣地,也是恢复精力最好的地方,沉睡了近半个月,萧楚岚便缓缓从那场像经历了前世的梦中醒来。
睁开双眼第一眼见到的人却是宇文泰,萧楚岚愣愣地喊了一声:“舅舅?”她并不能确定那是梦境还是现实,在梦中,似乎他们很相爱,但她醒来又无法感受到梦境中真实的情绪。
宇文泰被这个冷冰冰的称呼给刺痛到了,他知道萧楚岚失忆了,但他才发现自己不能忍受萧楚岚那么冷冰冰的喊他。看着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庞,他只能安慰自己,这一切会好起来。
“必成呢?他去哪了?”萧楚岚的视线绕开了宇文泰,径直寻找慕容必成去了。没有他在身边,萧楚岚感到不安。
宇文泰看着萧楚岚对自己的无视和茫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和你兄长回中原了,昨日启程的。”
“不可能吧,”萧楚岚尴尬一笑,从床上径直坐了起来,鼻尖一酸,她直接赤脚下床寻找起了慕容必成的踪迹,完全不顾及地上的尘土和泥泞。她走了几步不见人,又径直走向庭院,还是不见踪迹。
不知不觉,她脚下跑了起来,她不敢相信,那个说着要守护他一生一世的少年走了,“必成,你在哪,必成,快出来,别藏着了。”她一边呼喊着,一边赤脚走到了海边。
宇文泰只得紧紧跟在她身后,他能听出萧楚岚的绝望,她的崩溃。
“必成,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寻找了大半日,萧楚岚的脚底磨出了血泡,她还是不愿停下脚步。
“你别找了,他真的走了。中原大乱,他平定天下去了,也许不会再回来了。”宇文泰站在她身后提醒道。
他的话就像是当头一棒,狠狠的砸在了萧楚岚的头上,她的眼泪情不自禁地落下,“你骗我,他不会抛弃我的,他说过,我是他的妻子他这辈子都不会抛弃我的。”她蹲在满是尘沙的地上,把自己蜷缩了起来。“你是皇帝,你才应该回去,你们都一个样。”
“岚儿,你记起什么是不是?”原本看着萧楚岚糟践自己样子,宇文泰心中像是被千刀万剐一般,但是听到萧楚岚无意间说的话,宇文泰又感到了一阵欣喜。他走到萧楚岚身旁蹲下,爱怜地抚着她的发,“你是不是记起来了,我是你的阿泰。”
萧楚岚只觉得一阵头疼欲裂,梦境中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她脑海中的记忆空白突然被唤醒了,“你不要碰我。我恨你。”她痛苦地嘶吼道,她依稀想起跪在雪地里的那一天,她强撑着体力求宇文泰放过自己和慕容必成一马,但他无情的把她拒在门外…他害死她的孩子。
“好好好,你恨我,你尽管恨我。下半辈子你尽管恨我,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我一定不会反抗。”宇文泰欣喜激动地说道。
萧楚岚根本无暇顾及要对宇文泰怎么样,她只想知道,慕容必成去哪了…
回到寝殿后,她翻箱倒柜一无所获,绝望之余,她随手将枕头扔在了地上,这才飘出了一封信。
“楚岚,对不起,几天前大哥差人送信告知中原大乱,丞相诸葛昊运专权跋扈,将天下搅得天翻地覆。我真的无法做到坐视不管,待天下平定之日,我定回来与你厮守,此生不离。——必成”
不知不觉,眼泪滴落在信纸上,眼前的场景太过相似了些,从前宇文泰也喜欢给她写这些让她安心的信,可是最后还是把她当做一枚弃子,抛弃了她。她以为慕容必成不是那样的人。
依稀记得如见那日,他一身青衣,天真烂漫地出现在她面前。他总是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站在她的身旁,给她力量…
萧楚岚把自己关在屋内整整三日,茶饭不思,任由宇文泰和芷妍怎么劝都劝不听。
第四日,她自己打开了大门,对着明媚的阳光,微笑了一下。她起了一大清早,晨起练功,然后巡视领地,中午处理政务,下午打坐…她手执着伏羲剑,像模像样地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唯独…没有理会过宇文泰。
宇文泰注视着萧楚岚洒脱的背影,不禁长叹了一口气。他不求萧楚岚能原谅自己,他只要这样站在她身后看到他平安就好。
“皇上,公主她总有一天会想开的。”芷妍能看得出宇文泰的落寞,她只能如此劝解道。
宇文泰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想做皇帝了,我只守着她就好,你不必叫我皇上了。你可以和她一样叫我阿泰。”
芷妍吓得连忙摇了摇头:“不不不,我看我还是叫您将军吧。”
“好。”宇文泰赞同地点了点头。
殿中,萧楚岚正盘膝练功,自恢复了记忆后,她时常觉得拥有了灵脉后的自己难以控制情绪,尤其是见到宇文泰时,心中总有大悲大喜之感,所以她能做到的,只是减少与宇文泰的接触罢了。
忽然,她的意识中出现了一名与自己长得一般无二的女子向她走来。
那名女子身着一身浅色长裙,气质浩渺悠然,不似凡人,到像是画中的仙子。她以一种慈祥而又宁和的目光看着萧楚岚,“楚岚,我们终于见面了。苍生有难,你须拯救。”她的声音纯净悠长,好似上古神祇。
“我?”她疑惑的问道:“敢问阁下是?”
那女子泯然一笑,“我便是你体内的灵脉,是你的另一面。我是上古元神东皇在应劫之前将功力幻化在他幼女体内而来。我的上一世便是你的外祖母上官莉桦,这一世寄居在你的体内。”
萧楚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阁下所说的大乱是指?”
“中原大陆被奸臣侵占,玄武族的传承人将一统江山取代朱雀,但臣服的小族也会在战乱中伺机作乱。玄武虽有治世之才,但喜杀戮,好争斗,凯庞勒大陆即将迎来新的一轮浩劫。在浩劫结束之后,玄武将成为中原唯一的王者,你与朱雀将实现上一世的约定,魂归神位,长厢厮守,不再受尘世纷扰。”
“上一世?我和朱雀的上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