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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临风也是会武的人,出的拳要比别人重许多,肖宇文心里有些愧疚,并不还手,被他打得唇破齿残都没吭一声。
打得累了,易临风才从地上爬起来。
易佳人心里有气,接着上去猛踢了躺在地上的肖宇文一顿。喜欢与否直接说清楚就好,何必避重就轻,还躲开了,真不是男人。
对于易佳人的拳脚,肖宇文更是没有遮挡一下,直让她打得痛快。
出了气,兄妹俩才离去。
林凤吟忙过去把肖宇文扶起来:“肖哥哥,你怎么不还手啊,还有那个易佳人,她怎么敢打你。”
肖宇文吐了嘴里的血沫,扬扬手:“算了,这事不要再提了。”
“我们快回去找太医看看吧。”
在地上坐着缓了口气,肖宇文才站起来:“接着击鞠吧。”
几个同窗以为听错了,被打成这样还有心情击鞠。
他也跟郭勋一样,要泄愤,不过他恨的是自己。以后估计真的跟易佳人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了。这也好,自己这段时间一直被她左右心绪,他要做回那个自由散漫的肖大公子。
易佳人同样也是这样的想法,刚刚对他产生的一点好感,都湮灭了。
走在路上她嘴里还嘀咕着:“你以为我像林凤吟那样在乎你么,什么玩意。”
“你叽叽咕咕说什么呢。”易临风的语气很凌厉,“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在外面乱晃,现在吃亏了吧,活该。”
“哥,你怎么这么说我呢。”自己被人欺负,做哥哥的还说风凉话,易佳人不高兴了,撅着嘴,蹙着眉。天冷,她冻得缩着脖子,一只手拢在袖子里,撑伞的那只手被冻得通红,声音都是飘忽的。
易临风听她那被冻得发抖的声音,又不忍心责怪她,接过她手里的伞,给她撑着:“你把手拢在袖子里吧,会暖和些。”
“嗯,只有哥哥对我最好了,关键时刻还得靠哥哥给我撑腰。你今天打林凤吟那一巴掌力道掌握得太好了,轻了她不疼,重了她破相。”
“那是,你也不看看你哥哥我是谁,文武双全貌比潘安...”
“是是,我哥哥天下无双。”
兄妹俩有说有笑的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却踌躇起来,易临风是再也不要妹妹去郭勋家的酒楼上工了,富家公子,他们还是少招惹得好,免得被人拿来消遣。
但,他心里似乎还有一丝自卑。
“哥,要不我再找别的活干吧。”在运祥酒楼每天少不得会碰到郭勋,店里的其他女孩看易佳人的眼神都有些异样了。
她真不是在勾引少东家。
思忖半天易临风叹了口气:“唉,要不我们还是回大柳村去吧。”
书院的束脩礼还是郭勋垫的,他一直都觉得不自在,还不如退了学把礼金还给他,在他面前也可以挺胸抬头。
“哥,这不行,我找到活了,赚钱还给他就是了,书院你是一定要去的。”易佳人觉得自己害了哥哥,要不是遇到郭勋和肖宇文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
易临风苦笑一声,摸摸她的头:“我今天先去跟先生说说吧,看能不能把之前的束脩礼退还给郭勋,后面的先欠着。”
“嗯,好,我今天也去运祥酒楼把活辞了,再找别的干。”
兄妹俩商议好出门了。
书院里,郭勋早来了,他今天没到自家酒楼吃早饭,看到易临风也当没看到一样,两人都没打招呼。
半晌午,肖宇文才姗姗来迟,昨天被打的脸还肿着,被先生训斥了几句,肖宇文坐到位子上了,身体倒是没趴在桌上,眼睛却闭着打瞌睡,知道易临风坐他身边,也当他不存在的。
几人相安无事。
晌午后,犹豫了半天的易临风还是去找俞先生了。
俞先生正在后院午憩,见他进来,从坐塌上坐正了些:“临风,你来了。”
易临风上前拱手作揖:“学生有事叨扰先生。”
“何事啊?”俞先生扬手让他坐在一边。
“就...就是之前郭师兄替我上给先生的束脩礼,您可不可以退给他?后面的先欠着。”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头都低下去了。俞先生一直待他不错,今天提这个要求真是无礼。
“呵呵。”俞先生笑了两声:“你可是有什么难处?”
南山书院的学生都是非富即贵,还从来没有学生拖欠束脩礼的。而且束脩礼不止俞先生一个人说了算,上面还有山长。
“学生在此居住,都是受故人照拂,郭师兄已帮衬学生不少,学生不想再亏欠于他,只得对先生提出这般无礼要求。”
俞先生点点头:“那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见先生并没有回答拖欠束脩礼的问题,易临风只当先生是拒绝了,不好再多问,回道:“学生打算退学回大柳村去。”
“嘶。”俞先生吃了一惊。易临风家境贫寒,所以读起书来比那些世家弟子还要刻苦,明年春天的科举,极有可能得中及第,现在退学岂不可惜。
昨天休沐,易临风在东郊围场和肖宇文发生矛盾,先生也听说了一些。可他一向和郭勋交好,怎么今天要来拂了他的好意,先生有些疑惑。“你和郭勋一向交好,怎么不接受他的好意了?”
先生这样问,易临风索性把自己如何偶遇郭勋,如何接受了他的帮助,如何打了肖宇文的事都交代了。
听完,先生微微一笑,这不过就是儿女情长争风吃醋么。
先生也曾年轻过。
不过先生惜才,半晌才道:“你就安心在这读书吧,束脩礼的事你就不必放在心上了,老夫我帮你去跟山长说。”
闻言,易临风惊喜万分,又感激先生的知遇之恩,忙对先生行了跪拜大礼。
先生受了他的礼,才道:“你去吧,请郭勋进来。”
“是。”易临风千恩万谢的出来了。
他走到郭勋旁边,对他一拱手:“郭师兄,先生请你去后院一趟。”
郭勋没吱声站起来就往后院去了。
没多久就拿了一张银票回来了,是先生替易临风退给他的。
看着银票他心里烦闷,也学肖宇文趴桌上睡了。
易临风心里倒是畅快不少,读书更加刻苦了,要来报答先生的恩光渥泽。
事情到了易佳人这边。
一早她在运祥酒楼等了半天富掌柜才来。她忙上去恭恭敬敬的打招呼:“富掌柜,您来了。”
“嗯,早。”富掌柜背挺肩平,从她面前过去了。
“富...富掌柜,我有事跟您说。”易佳人支吾着跟上前。
“哦,什么事?”
“我...我想辞工。”易佳人站在旁边,仿佛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在这里一个多月,这位富掌柜还算平易近人,对她们这些跑堂的女孩子很是怜爱,今天这口实在难开。
富掌柜停顿了一会,回头看了看她:“随我上来。”
易佳人赶紧跟了上去,工钱还没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