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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前面那座山万木争荣,层林尽染,正是有隙可趁,只是跑到那里也需要一些时间。
一念还没跑出几步,两支箭发出刺耳的啸叫射了过来。一念应弦而倒,一支箭击在他坚硬的肩胛骨,破了一点皮肉,尖尖的箭头卷了,弹开了。另一只箭就没这么幸运了,直接从他后腰穿入,破肚而出。
一念咬着牙齿忍痛拔出箭夭,那是一支可怕的倒勾箭头,拔出身体后,上面还挂着一丝肉沫。一念心中大骇:如此黑漆抹乌黑夜,他们如何这么快的就发现自己?
一念回头一看,顿时了然,只见后方虚空之中,飘着一个鬼魂。果真是小鬼难缠,鬼魂没有阴阳之眼,可是却有一对阴眼,自然也能在黑夜中看得清清楚楚。
响声惊动了附近的黄巾骑兵。
“他在那!”
“哈哈哈,黄金是我们的啦!”
“大家上,别让那小子跑路!”
十几个黄巾兵兴奋的大呼小叫,驱马追来,还一边哈哈大笑。一念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被一匹战马撞飞出去,还被马蹄踩了几脚,骨头没事,内脏碎了不少。
一匹战马在一念旁边停下,马上的黄巾骑兵见人居然还活着,二话不说举刀劈下。
一念大怒,运起内力,一跃而起,避开刀刃,飞身扑了上去。手中长剑一挥,那黄巾骑兵的脑袋便飞了起来。他在那马背上一踏,对着旁边一个黄巾骑兵抬腿就是一脚,一张脸被他踹了个血肉模糊,不成人样。
黄巾骑兵们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个人并不好对付,他们发出一阵愤怒的吼叫谩骂,蜂拥而至,向一念围了过去。一念不惊不慌,如今内力运起,力大无穷。他将挂在马背上的无头尸体粗鲁的抓起,对着首当其冲的那黄巾骑兵狠狠的砸过去,将其砸的口喷鲜血,不知死活。
一念双腿一跨,骑上马鞍,双腿一踢马腹,战马一声马嘶,朝着树林骐骥一跃,风驰电掣。
“别让他跑咯!快截住他!”
两个黄巾骑兵驭马阻挡,一念抖了抖剑花,随意剑变幻莫测,电光火石之间,剑刃游过两人的胸膛。他们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喷散的血口,身体无力的晃荡,落下战马。
“该死的,放箭放箭!”
黄巾骑兵收刀取弓,箭夭呼啸而至,一念低腰趴在马背上,躲避箭流,却依然中了数箭。
“不要停!继续射!”
一支接着一支箭夭扎入一念的身体,把他扎的像只刺猬,鲜血浸湿了他的全身。每一处伤口都痛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痛的多了,就麻木了。
后面的黄巾骑兵越射越惊,那人趴在马背,满身箭夭,嘴里却是依然不依不饶的对他们咒天骂地,活力十足。
一念终于达到了山下,第一时间弃了马匹钻进了树林。他心里狠狠的骂了那些黄巾骑兵一句:真是一群蠢货,射人先射马,这都不懂。
树林落木萧萧,枝叶婆娑,对于骑兵极为不利。
黄巾骑马纷纷下马,被十斤黄金重赏所刺激,他们也不等后面的援兵赶来,率先冲进了树林,淹没在这葱葱茏茏,密密层层的大山之中。
月光不透密林,树林静谧黑暗得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惧中。一念开始尽情的发挥阴阳之眼的优势,他在树林里眼观六路身手敏捷,就像狩猎的猎人。
今夜注定是个丰收的夜晚,手中的金属环无声无息,无影无踪,诡异的收割着猎物们可怜无助的性命。昏天黑地的森林,几只火把的微弱照明非常有限,树木灌木下尽是驱散不去的黑影。这些黄巾兵连一念的影子都看不到,同伴却接二连三的倒下,无血无伤,连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此的惊悚诡异。
几十个黄巾骑兵进去之后,就象一把沙洒进了大海,转眼间就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后续的黄巾步兵姗姗来迟,他们没有马骑,只能狂奔而来。当他们进入树林后,看到的是随处可见的黄巾骑兵们的尸体,这些尸体很多脸上还带挂着死前的恐惧扭曲表情,仿佛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些尸体很明确的陈述着一件事情,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魔鬼一般的对手,虽然他只是一个人。可是这个人,一己之力,灭了整整一支的骑兵队!
但是香饵之下,必有死鱼,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黄金与性命相比,更多的人还是选择了那金灿灿的黄金。
“这里有血迹!”
“大家往那搜!眼睛给我睁大点!”
一念为之一惊,他疏忽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在流血,血迹滴了一路!
一念顿时撒腿便跑,?树枝晃动,他的行踪彻底暴露。
“他在哪呢!”
“给我追!”
身后火把晃动,一念一咬牙,将内力凝聚双腿,他跑的很快,因为双腿很有力量。?可惜一念不懂轻功,强行运转的内力甚至撑裂了身体内许多的经脉。不过一念已经痛的麻木不仁了,身上的致命伤数不胜数,又何必在乎再多几处?
后面的声音渐渐?远去,这些黄巾兵都只是不懂武功的寻常之人,要甩开他们也非难事。
只是一念强行将内力凝聚双腿,对腿的负担极大,因此他不能长时间运转内力,若大腿经脉尽断,那此后如何运转内力逃脱?因此一念只能且逃且藏。
小鬼缠人,柳暮烟召唤的鬼魂在树林里到处游荡,虽然一念血味无腥,鬼魂不可依血而寻,但是他们有一对阴眼,因此一念藏身的地方总是能轻易被发现,所以他只能经常换地方。
白日,鬼魂不能活动,但是一念依然不能轻松。奔跑时遗留下的脚印、血迹、断枝,都在暴露他的行动。而后面的追兵依然不依不饶,锲而不舍。
整整连续三日,一念都在与那些黄巾兵在树林里纠缠,他甩不掉,也逃不了。
三天三夜,一念从来没有休息过,甚至连处理身上伤口的时间都没有。他的身体日渐虚弱,血已经在昨日流干了。不过这至少是件好事,至少这些血迹不会再暴露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