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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李冲却更加迷茫了，“你说她都怀了那霍家的骨肉了，是怎么狠下心和离的？”
张书摇摇头道：“这有什么狠不下心的？你说那霍家被削爵，一夜之间闹出那么多人命，就连那霍启安都生死不明，她就算是不和离，那也是孤家寡人了，有什么区别吗？”
李冲闻言，倒也觉得自己真相了，便感慨道：“说起来这沈娘子还真挺有本事的，嫁做人妇的时候，就一直被镇北王惦记，霍家到了以后，本以为她日子该过得凄惨，谁知道，人家转眼又打上了太子，成了太子的义妹。”
“我可听说，那太子殿下还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亲自许诺给她一队东宫亲卫，这待遇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张书闻言也笑了笑，“这算什么稀罕事儿，你就说那镇北王吧！”
“他不仅不介意那沈娘子曾经成过婚，在人家和离的时候就带着小郡主上那沈府的门，就算离开了京城，也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那沈娘子带着。”
“就算那沈娘子肚子里的孩子日后生下来，只怕那镇北王也会爱屋及乌当亲儿子疼。”
李冲想到这却笑了出来，“可这样不就乱辈分了吗？”
张书一脸吃瓜的表情说道：“谁说不是呢！这霍启安把镇北王叫三叔，这沈娘子要带着他的娃改嫁镇北王，那小孩是该叫镇北王三爷爷呢，还是爹呢？”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开始哈哈大笑。
“嘘，小声点，别给这沈娘子听见了。”许是觉得他们声音太大，然后又刻意地压低了声音。
然后沈惜荷的耳力是真的好，他们的对话是一字不落的全都落在了耳朵里。
她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终于有了一丝忧愁感。
不论这个孩子是被世人认为是霍启安的，还是他和霍云霄的奸生子，他一出生都注定承受巨大的恶意。
她和霍云霄虽然知道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可外界能不能容忍这个孩子的存在就是未知数了。
这世上的流言蜚语其实是一把最快的刀，割在人身上其实也是最疼的。
沈惜荷实在是没法接受，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受到全天下的鄙夷，她竟然萌生了一种退缩的想法。
只是还没等她胡思乱想多久，门外就传来了北齐公主的声音。
“那沈娘子来了吗？”北齐公主一脸兴奋。
两位官员连忙点头，“公主放心，那沈娘子已经请了过来，就在里面等着呢！”
公主连忙推门进去，便果真在屋内看见了沈惜荷。
她笑着迎了上去，“听说你们南燕的青楼是最美的地方，烟花巷柳，诗情画意，美人相伴，肯定很好玩的……”
沈惜荷嘴角抽了抽，然后问道：“不知这是谁告诉公主殿下的？”
这公主看着年纪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说的话就跟小孩子一样单纯至极，居然连这种鬼话都信？
北齐公主歪着脑袋然后凑到沈惜荷跟前小声说道：“是今日这别院里的几个官员，他们告诉我皇叔的。”
“他们跟皇叔说，南燕的青楼很好玩的，想要什么样式的都有，夜里还能放烟花呢……”
“可惜啊，我皇叔觉得没意思，就婉拒了。”
“但是他不想去可我想去啊！这不等皇叔进宫了，我就打算前去见见世面。”
沈惜荷扶额，她当真不知道那烟花巷柳是什么地方吗？
见沈惜荷脸色难看，她有些疑惑地问：“怎么，去那个地方有问题吗？”
沈惜荷看向门外站着的那两个官员，问道：“他们没告诉你，那青楼是什么地方吗？”
北齐公主点头，回道：“说是说了！他们说那青楼女子去不得，很危险的，非不让我去。”
因为这两位官员是男子，那种地方地区不好太过详细地跟公主描述，便说得含糊其辞。
沈惜荷点头，“是很危险，女子不能去，所以你为什么不听劝非要去呢？”
北齐公主一脸傲娇道：“他们明明是在糊弄我，我之前可听得清楚，他们对我皇叔说，那青楼可是个享受的好去处，去一次保证销魂难忘！”
“既然是那么一个好地方，为何我去不得？”
“我身为北齐公主，在北齐还没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去的！他们不让我去，分明是瞧不起我是个女子！可女子和男子又有什么区别，都是爹妈生的人，凭什么区别对待！”
沈惜荷听了直摇头，然后看向她的伤口问道：“昨夜你才经历九死一生，今日刚好些你就要出去乱跑，你就不担心自己的伤势吗？”
北齐公主笑了笑，“既然我能好端端地清醒过来，就说明一切苦难已经结束了，自然是不怕了！”
沈惜荷心里暗想，这北齐公主可真豁达乐观。
“你快陪着我去吧！你放心，有什么威胁我保护你，我北齐的勇士可都不是吃素的。”北齐公主拍拍胸脯保证道。
沈惜荷其实也没觉得女子去青楼这事儿有多么严重，可问题是，她如今大着肚子，是真没法子去。
她以往去都是乔装打扮成男人，可如今要去，这就算打扮成男人，这肚子也是遮不住的啊！
于是她只能认真地跟那北齐公主解释道：“我瞧公主是个不甘心屈身于男子的，那便好好告诉您，为何咱们不能去那青楼。”
“自古青楼，勾栏瓦舍，烟花巷柳，都不是什么好的词汇，那个地方充斥着人性最丑恶的肮脏，那是一个可以让男人肆意玩弄女子的地方。”
“那里的女子都是妓子，都是从小被卖进去，就再难出来的地方，她们日日夜夜都承受不同男人的各种凌辱，只为了讨一口饭吃活着。”
“那里是妓子悲惨的一生，不是让我们去寻欢作乐的地方。”
“我们同为女子，虽救不了她们，却也不应该去观摩她们的痛苦……”
沈惜荷话一说完，那北齐公主就明白了那青楼究竟是什么地方了。
她们北齐是游牧民族，也有这种地方，不过不叫青楼，而叫香奴篱。
就是把女人都关在一个篱笆笼子里，有需要的时候就把她们放出来玩乐，结束后又会像是关押牲口一般放在里面，防止她们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