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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
张南芩在抽着烟锅,吞云吐雾。一旁的鹤鸣和尚正被一位女子清洗身上的伤口。这位女子张南芩有印象,是花满楼的一名侍女。
张南芩瞟了眼,鹤鸣和尚身上的刀伤整整十七处,辛好每一处伤口都不算致命,看上去有些狰狞恐怖,而鹤鸣和尚却是将整个那秃噜的脑袋埋在侍女的身上,只留下后脑勺。
侍女的脸早就布满了红晕,那手好几次在擦拭伤口的时候碰到里面的肉,和尚都没有吭一声。
张南芩见状,直接一巴掌抽在他的后脑勺上,让鹤鸣和尚一声惊呼,然后看着张南芩笑呵呵的,而一旁的侍女差点将脑袋都塞入衣服里面。
“你个秃噜子,我抽你下就叫,盈盈姑娘捣腾你伤口,怎么不见你叫?”张南芩打趣的说道。
鹤鸣和尚依旧傻呵呵的笑,而盈盈姑娘却是端着那盆已经变成血水的盆,对着两人作揖便退了下去。
“芩哥。”鹤鸣和尚笑眯眯的唤道,随后也从后腰抽出烟杆,填满烟丝,开始吞云吐雾。
“和尚,如果小爷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颠覆整个世间的机会,你要不要?”张南芩抽着烟锅很随意的问道。
鹤鸣和尚闭着眼睛感受烟草带来的快感,随后他睁开双眼说道:“和尚从那旮旯里面出来的时候,曾经佛祖面前许诺过宏愿,要风风光光的回去。”
“现在和尚觉得现在回去了便是如此,可是……”鹤鸣和尚说道这里叹口气:“可是回头看了眼的时候,我指着庙宇骂了一句,要拆了那座庙宇,盖一座世间最大的,最辉煌的。”
说道这里鹤鸣和尚苦笑:“芩哥,你说我这是不是自讨苦吃。”
的确,按照和尚当初的宏愿,他已经有资格风风光光回去,可是要拆了庙宇,这是对掌教大不敬,不过张南芩却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鹤鸣和尚接着说道:“我要这云州之上有着和尚的名字,要那众掌教来膜拜,要那超凡对和尚都要礼让三分,我要立地成佛!”
说这句话的时候,鹤鸣和尚很平静,而张南芩听后讶然,到最后笑了起来,两人相似而笑。
这就是男人,胸中藏着冲天的豪气,无论现在做什么,都是冲着这个豪气去努力。实现的时候,众生都在膜拜你。失败的时候,你徒留的只是世道不公。
“好一个立地成佛!”张南芩赞赏的看了眼鹤鸣和尚说道:“小爷就给你这个机会。”
楼梯传来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鹤鸣和尚便站起来,而楼梯口已经出现卫蓝青的身影。
张南芩说道:“和尚,去查一下今天那两名江湖客。”
鹤鸣和尚听后点头,并未说话,走过卫蓝青身边的时候,微微作揖,便离开。
卫蓝青看着张南芩眼神充满了复杂,她徐徐走到张南芩身边:“你不怕神捕营前来捉拿你?”
张南芩很随意的说道:“事情不是已经了了么?为什么还会前来抓捕我?”
卫蓝青看了张南芩片刻,随后在一旁坐下,她发现如今的张南芩要比起初认识的时候多了一些人情味,不在那么巨人千里之外,倒是让她的心有着欣喜。
“你在学府得罪了黄大人的事,已经在昌平府传开。”卫蓝青看着张南芩真的越来越好奇,她当时听到下面传来的这些讯息,差点吓坏,可是听见连护院都没有插手,倒是松口气。
“我不犯人,人不犯我。”张南芩吧唧两口发现没有了烟丝,便对着桌子轻轻敲打了下,然后拿出花青竹的竹枝开始清理烟锅。
“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或许这是一件大事,被你们当成饭后可以津津乐道的事儿。”张南芩说着拿起烟锅看了眼,继续开口:“对有些人来说,这并不算什么。”
卫蓝青说道:“你就不怕黄家事后找你算账?要知道他是庙堂之人,得罪了官,你能安生?”
张南芩没有在意,从怀里又拿出烟丝,开始装填烟锅:“我倒是希望他能找我麻烦,就怕他没有那个胆子。”他的目光看向远方,就像看到了黄府。
黄府,大厅。
黄原平坐在椅子上,一旁是一名大夫为他包扎手背上的伤口,而在一旁有着一名妇人在哭哭啼啼。
“哭什么哭!”黄平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牵扯着伤口痛的他直接叫了出来,随后挥挥手,那名大夫便退了下,在一旁下人的带领下离开。
“那是你儿子!是黄家的独苗,如今被人伤成这样,你这做父亲的还让凶手逍遥法外?”那名妇人指着黄原平说道:“我不管,庭儿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躺在床上,你要将那人抓住。”
“妇人之见!你知道他今天在外干了些什么吗?”黄原平一想到学府的护院都不敢出手,他到现在背后都冒冷汗。
别人可能不知道护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存在,甚至普通人都难以见到,更多的人将护院同护卫混为一谈,可是他却很清楚。
“都是你将庭儿惯的,总有一天黄家会被他牵连毁灭!”黄原平心中的怒气难以平息。
这时候他身上淡淡的黄色光晕浮现,黄原平拿出传音石,放在耳旁,一开始还云淡清风,到最后脸色巨变,看的一旁妇人都有些坐不住,直到最后惊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随后一屁股又瘫坐在椅子上。
“完了……”
妇人见到黄原平这幅模样,也没了先前的哭闹,而是走上前:“怎么了?”
“这几日朱家的覆灭,便是有着那人的身影。”黄原平喃着。
“哪个人?”妇人问道。
“陈大人告诉我,我的调令要先放一放……”黄原平从刚刚那些传音石之中,不少人是来关心问候,但他知道大部分人幸灾乐祸,少部分告诉他一些事情。
而这些事情以黄原平的智慧,串在一起,那便是那个年轻人不凡,同时自己的儿子可能被人利用了。
想到朱家就是被这年轻人覆灭的,让黄原平一个冷颤,气的直接站起来:“我打死那个畜生!”
妇人听后立即追了过去。
对这一切张南芩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只会一笑了之。
卫蓝青看着张南芩问道:“为何不回我传音?”
张南芩头也不抬的说道:“为何要回你?”
“你……”卫蓝青气极,没有想到张南芩竟然会这样回她,不过想了想,张南芩本身就是如此。时而翩翩公子、时而流里流气、时而冷酷无情。
卫蓝青深深吸口气,不在是外面那种冷淡的气质,反而有些俏皮,她问道:“我很好奇,为何护院竟然没有抓你?”
张南芩听后浅笑,看着卫蓝青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用烟锅轻轻敲了下她的头:“因为我是小爷……”随后他的身影便下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