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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春秋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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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半天,好像我只能偷偷问许姑姑。

    许姑姑对待所有的人,都像是大姐姐对小弟小妹。虽然她的年纪肯定比雍正爷年轻,但是她与陈姑姑一样,都是选择退休返聘的人物。我也曾听其他宫女议论过,许姑姑曾经有一位钟意的对象,好像是一位御前侍卫,因为护驾,不幸牺牲了。所以,我问她这种问题,应该不会引起她心理上的不适,我想。

    数着手指头,过了十来天之后,终于让我轮到了一个许姑姑当值的夜晚。

    我抽空问她,

    “许姑姑,不知道,您能否帮阿诺一个忙?阿诺万分感激!如果今晚万岁爷留在乾清宫,娘娘们也不来乾清宫做客的话,您能否给我一个信号?我不会早睡。”

    许姑姑听完一愣,表示她听不懂。

    我只好忍住难堪,小声地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

    “娘娘们也不来乾清宫做客?”

    她琢磨了一会儿,可能回过味来了。立即推了我一把。

    “小姑娘,人小鬼大。”

    她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本姑姑站得远,应该是看不清牌子上的名字的。”许姑姑告诉我。

    “不是,不是需要知道万岁爷翻的牌子是谁,只是想要知道,他今晚翻不翻那个,牌子。”

    我急忙说。

    许姑姑无奈地说,“那阿诺你会失望的。咱万岁爷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纪。”

    我赶紧打断她,“阿诺祝福万岁爷夜夜春秋鼎盛。只是阿诺有几句话想对万岁爷说。如果他不忙的话。”

    见她摇头,我又接着说。

    “您放心,阿诺绝对不会求万岁爷不这样继续地春秋鼎盛下去。只是如果万岁爷今晚已经翻了牌子的话,阿诺再勉强凑上去说话,就会有点不合时宜。”

    许姑姑还是表示听不懂。

    我只好冲口而出道,“阿诺只是不希望万岁爷的心情受到影响。这样会影响他今晚春秋鼎盛的水平,恐怕会惹得娘娘们怨怒。”

    说完之后,我才突然意识到,我的这些话都非常地不足为外人道也。

    于是我又立即向许姑姑合掌为礼,求她概莫外传。

    如果她能信守诺言,那我一定让她享受皇帝级别的一种享受----我也给她按摩头颈。

    许姑姑闻言一笑说到,“那感情好。本姑姑享受了阿诺姑娘芊芊玉手之功后,一定可以像万岁爷那样,重新回到二十年以前。”

    这句话从许姑姑嘴里说出来,一时让我有些惊讶。原来信口胡说是一种传染病啊。

    我在寝室坐立不安地等了一晚上。天黑透了。我没有点灯。

    毕竟我要遵从雍正爷的口谕,黄昏时分就要立即休息。虽然我常常是越躺越清醒。

    万籁俱寂。我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青色帐子。

    也许我应该想一想,我怎么跟雍正爷说。但是我又不想打什么腹稿。我觉得这种话也打不了草稿。还要看他的回应,见招拆招啊。

    也许他会来一句,“你过去怎么想,朕不感兴趣。只要你将来心无旁骛即可。”

    那我不是白准备了长篇大论?

    我迷迷糊糊地想。

    正在琢磨的时候,门上传来几声敲门声,我猛然惊醒。

    我坐起来,几步冲到了门前。

    正在准备拉开门闩的时候,我突然想,雍正爷会不会现在就站在门外?

    不行。我们之间现在的这种状态,还没到我一个姑娘家半夜给这位爷开门的状态。

    于是我稳了稳自己,开口问道,“门外何人?”

    许姑姑哈哈一笑,

    “是来偷佳人芳心之人!”

    我按住额头,许姑姑,您这也返老还童得太厉害了吧?

    我伸手打开门。

    她站在黑黑的夜色中,告诉我,“万岁爷今晚去了贵妃娘娘下榻之处。”

    说完轻声加了一句,“贵妃娘娘孕事艰难。万岁爷必须要时时照拂。”

    我朝她笑笑,“当然。万岁爷理应要时时照拂。到了这个时节,贵妃娘娘的肚中麟儿应该已经开始活泼地拳打脚踢,也许万岁爷和娘娘可以一起与胎儿隔着额娘的肚皮交流一番,那是为人父母极为深刻的乐趣啊。”

    许姑姑朝我笑笑。

    我感谢了她,请她十数日之后,再次帮我查探。

    她应了下来。

    第二天,我正脱下外裳放在椅上,准备上床休息,门外又有人来敲门。

    我一阵心慌,怎么,这么快许姑姑又当值了?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我猛地冲向门边,一把拉开门闩,朝她大声喊道,

    “万岁爷今晚不准备春秋鼎盛了吗?”

    喊完我才发现,门口站在白色夜光之中的人影,那个高大的人影。

    他的眼中此刻一片晶亮。

    我抬手就将房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我背靠着房门,尽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就像千语那天中午做得那样。

    哎呀,我突然想到,我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我颤着手,准备去拨开那个门闩。

    但是,我又觉得,如果在月色中打开这道门,那么我将会踏入一片未知的危险的境地。

    我还是觉得,这片危险的境地,是现在的我,非常不舒适的地区。我还是遵从自己的心吧!

    我犹豫了。没有动作。

    雍正爷站在门外,并没有发怒,他也没有来推开门。

    我们就静静地站在那里。

    我感到内心泛起了一种这样的情绪----所谓君子,圣人之下,富有礼仪规范之人。确实,如苏公公所言,古人诚不欺我也。

    不过,隔着一道桃花木门,似乎更加容易交流。至少对我是这样。

    我害怕他很快转身离去,于是清清嗓门说到,

    “万岁爷,阿诺在这里给您行礼问安了。谢谢许姑姑。是她告诉你,阿诺有话对您说吗?”

    门外没有声音。但我觉得,他应该没走,他在听。

    我怕他没有时间听我废话,于是深吸一口气,将下面长长的一段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在我心急的时候,我说话的能力会有所增强。

    “万岁爷,傅红雪是阿诺小时候听说过的一本闲书《边城浪子》中的人物。边城浪子类似于《七侠五义》。作者纵横于武侠江湖,但现在已经不幸往生。千语向您转述的我的那位傅红雪同学,只是借用了书中人名作为绰号。他是阿诺少时在私塾读书时的同学。他姓傅,但具体名字叫什么,阿诺实在是记不得了。阿诺确实曾经对他有过喜爱之情。至少在我们举行篮球比赛的当天,确实是喜欢过的。但是,因为这位傅同学满口脏话,整日与一些纨绔子弟厮混,学业堪忧,所以阿诺的喜欢,前后持续了大概七八天吧。最多半个月,阿诺就渐渐不喜欢他了。因为阿诺实在觉得,他不该那样自甘堕落。当然,阿诺还是希望如今他长大了,懂事了,会比从前好些,重新有姑娘家喜欢他。至于为什么这位傅同学的绰号叫做傅红雪,是因为他打球之前扭伤了脚踝,走路略跛,与书中的侠客傅红雪相似。所以,我们那帮同学如此叫他。阿诺关于他的记忆,就这么多。如果您感兴趣当时的球赛是怎么打的,等您有空的时候,阿诺可以付诸图画。总之,关于傅同学,阿诺如今最为深刻的印象只剩下,帅哥千万不能说脏话这一感想。否则,本来喜欢你的妹子,很容易就会移情别恋的。”

    果然,隔着门板,说起话来,面不改色气不喘。不受他目光的威逼,门板背后的那位爷还不容易轻易打断我。

    见他不回应,我突然想,他不会已经不耐烦走开了吧?

    我正准备打开门闩查看一下,过了这么久之后,雍正爷终于说话了。

    “看来你的学富五车,也不是完全地凭空捏造,颇为让朕意外。如果你说得那些闲书也能算在这五车之内的话。”

    我听到他声音里带有一丝愉悦,心中也非常地开心。

    于是我接着说道,

    “此为故人之一。”

    “阿诺心中的故人之二,是一位名字叫做,叫做小龙的同学。”

    我一边说,一边想,这个龙字,在本地是否有什么禁忌啊?会不会需要讳言啊?

    于是我停顿了一下,想了想。

    门外的那位爷又突然不说话了。

    怕他误会,我赶紧接着说,“这个龙字,希望万岁爷能大人大量,宰相肚中好撑船,此处莫要计较这个小小细节。这是这位同学的小名。因为他出生的那一年是龙年,他的家人欣喜异常,故而有此小名。”

    说完我等了一会儿,观察门外的这位爷的反应,是否真的不会计较。

    他冷冷说到,“怎么,这位故人的大名,你又记不得了么?”

    “记得,记得”。我赶紧回到。

    “但是,因为小龙同学现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阿玛。而他孩子的额娘,又是阿诺与他的同班同学,阿诺如果现在再提起他的大名,对他孩子的额娘,感觉十分不敬。就算他孩子的额娘并不会知晓,阿诺也觉得,自己没有这样的权利再次提起小龙同学的大名。不知道万岁爷能否体会阿诺这种心情?”

    “因为,他的夫人内心最为宝贝珍贵的人,阿诺又有什么权力去轻慢地提起他的名字,让他经受阿诺的任何贬低呢?”

    或许我说的这番歪理,听起来有一定的道理?

    门外的那位爷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那这位属龙的同学,你最深刻的印象又是什么?”

    我回答道,

    “希望小龙夫妇二人不会介意吧----阿诺对他确实曾经有过一些好感,但是最为深刻的印象不幸却是,小龙同学性格似乎颇为急躁,而且有些,有些固执----阿弥陀佛,希望他的夫人不会怪罪阿诺在这里说他的坏话。”我一边说,一边合掌。

    “我们同学外出游玩,这位小龙同学所提议的景点,我们就必须要去,不得异议。然后他一个人冲在最前面,也不管我们其他同学走在后面。他一副根本没得商量的样子。阿诺在那一刻,忽然意识到,如果有一日阿诺与这样的人建立家庭,恐怕会是十分郁闷的一件事啊。因为阿诺自己也是急性子,凡事也很喜欢自己拿主意。我当时想,这样两个人凑在一起,以后恐怕会争执不休,难成佳偶。”

    我话音未落,雍正爷喝到,

    “你竟然还想过嫁给这位属龙的小子!”

    我赶紧转过脸来,打算打开门闩,看着他的眼睛说话。但是他那威严的气势,似乎已经渗过门板。所以我还是隔着门板说话安全些。

    于是我急急说到,

    “是啊,确实想过。每一位阿诺曾经喜欢过的故人,在某一瞬间可能都曾想过啊。但是,一个十岁孩子偶然的想法,作得了准吗?”

    十岁我还说大了。21世纪的初三年纪,按照相同比例换算到现在,应该只是七八岁而已。反正我的意思应该是达到了。

    “总之,阿诺对小龙同学的迷恋,在一次秋游之后,就完全泡汤了。”

    “迷恋?”雍正爷重复了一下这个词。

    “是的,迷恋。万岁爷您莫要认为这是一个好词,形容喜欢一个人喜欢得有多么深刻。其实这个迷字,乃是当局者迷的意思。也就是说,好像是非常地喜欢一个人,但是其实心里是很糊涂的。往往是因为一个眼神,因为一场漂亮的比赛,因为对方对自己表示了关注,而自己就会脸红心跳、投桃报李,因为等等这些缘故,才一瞬间就突然喜欢上的。但是这种感情,犹如建立在海边流沙上的城堡。别说是海浪了,便是哪里随便刮起一阵风,也可以使它在一瞬间崩塌。”

    我觉得自己说完了所有想说的话。就停下来了,静静地等着。

    “那么,你对朕的心思,也是一瞬间的迷恋吗?”

    门外的这位爷听完以后,立即问道。

    既然要解释故人,自然是要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可能需要回答这样的问题。

    就好像前几天这位爷问我,他是我的什么人一样。

    “是的,阿诺迷恋万岁爷。但是,她比迷恋更加深沉一些。我想,她还有崇拜。还有感激。还有许许多多阿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她如烟花一般的灿烂。阿诺希望,阿诺也觉得,她不会是一瞬间的。她将会长长久久地盛开在阿诺心上的这片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