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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一旁的凤霏霏倒是有些纳闷。
夜长歌这一趟下山,就仅仅只是为了送小南回来?
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如果他只为送小南回来,那为何之前不让小南随她一起下山呢?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就在凤霏霏心里暗暗琢磨的这会儿,凤老夫人已经着急的朝前迈了几步,拦下了夜长歌的去路:“夜大夫不能走!夜大夫救了小南,就算是施恩不图报,那也该让我凤家一尽地主之宜,请夜大夫留下来小住几日。”
“凤老夫人真的不必客气。”夜长歌淡淡的道,虽然是拒绝,可是语气却不是特别的坚定,留下了一定的余地。
凤霏霏的脑子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这夜长歌拐了一大圈儿,不会真的是要在凤家住下来吧?
在山上的时候以为他是世外高人,不懂人情世故。如此看来竟是假象。他费尽心思要留下来小住,目的又是什么呢?
只是这个时候,压根儿没有凤霏霏说话的余地,她不能开口,既不能开口帮祖母留夜长歌,也不能开口撵夜长歌走。
“不管怎么样,夜大夫一定要留下来,否则老婆子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凤老夫人坚定的点点头,同时吩咐下去:“香巧,你让人收拾一下风香阁,有贵客要住进来。”
“是,老夫人。”香巧领命下去了,凤老夫人的热情似乎也让夜长歌没有了退路。
夜长歌唇角的笑容漾得更深,连同那两道浓浓的弯眉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依然彬彬有礼的欠了欠身子:“既然老夫人执意,那在下就不再推辞,恭敬不如从命了。”
“夜大夫能这样想就对了,今儿个你们都到福禄阁去吃饭,咱们好生的热闹热闹。”
凤老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拢,拍了拍小南的脑袋:“臭小子,一会儿你可得好好陪祖母说说话……”
凤老夫人和小南走在前面,凤霏霏和夜长歌走在后面,俩人不约而同的将步伐渐缓放慢,直至与前面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夜师傅,你老实说……这次的小南下山到底想做什么?”
凤霏霏清澈的水眸闪过一抹惑色,她总觉得夜长歌这个人的背景绝不简单,仅仅只是他的面相便让人看不透,剑眉凤目,带着一丝帝王之相,却又不太像,凤霏霏学艺不精,不敢妄自揣测。
“只是想来看看你。听说……皇上下旨册封你为公主,下月初八嫁去吴孜国。”夜长歌唇角微扬,看似漫不经心的淡淡一笔带过,语气很随意,就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连这件事情都知道?”凤霏霏秀眉微蹙。
“外面不是都已经传开了吗?”夜长歌不以为然地轻笑道:“我不是神,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算出来,这世上还有很多事情是要靠耳朵去听。”
“那夜师傅能不能算出,如果……如果我逃婚的话,凤家会不会因此而遭殃?
”凤霏霏眸底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脚下的步伐倏地停了下来,一脸正色的望着夜长歌。
“你……想逃婚?不可以。”夜长歌唇角的笑意嘎然而止,瞬间褪了个干净,又恢复到以往的坚毅冰冷模样。
凤霏霏脸色微怔,这男人的反应似乎太大了点儿,就算是她要逃婚,受牵连的那也是凤家的人,又何他何干?夜长歌显得有些异样。
“为什么?”凤霏霏清冷出声,丢出三个字反问道。
夜长歌低垂眼敛,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很快便调整好情绪,缓慢抬眸对视上凤霏霏的眼睛:“至于原因……你自己刚才也提到了,这可是圣旨,皇恩浩荡,你若是抗旨只会为凤家带来灭门之灾。”
“啊?!”凤霏霏眸底闪过一抹惧意,她不能置凤家满门一百多口的性命不顾,看来逃婚这个念头真的只能放弃了。
“凤儿,你和夜大夫在聊什么呢?”凤老夫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也打断了二人之间的对话。
凤霏霏回过神来,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愉悦的应道:“祖母,凤儿在向夜大夫讨教医理方面的知识呢!”
原本面露疑色的凤老夫人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回转过身子和小南进了福禄阁。
到了初二,隔日凤霏霏便需进京入宫。
夜长歌在凤家小住的这几日,他的出现也在凤家掀起轩然大波,二小姐和四小姐见到他后,竟然不约而同的动了芳心,只不过凤芙蓉是已经有了婚约的人,所以机会只能让给妹妹凤玲珑了。
老实讲,凤老夫人其实也有了这个念头,夜长歌由骨子里透出的优雅气质让她很是欣赏,如果四小姐凤玲珑能够嫁给夜长歌的话,也算是美事一件。
这日在餐桌上,凤玲珑面露娇羞之色,不停的给夜长歌夹菜:“夜大哥,你多吃一点儿。”
“多谢四小姐的美意,在下的碗里已经装不下了。”夜长歌的语气虽是礼貌,却保持着一定的疏远。
一旁的二姨娘胡春娇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禁在桌下暗暗踩了一脚,不料凤玲珑竟“哎哟”叫出声来,还不识趣的侧望向母亲:“娘,您踩到我了——”
胡春娇真是又气又恼,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所幸今天四姨娘没有过来,否则她可又成了那个女人口中的笑柄。
胡春娇知道自己前段日子在凤老夫人心里的印象已经完全毁了,她不能再继续下去,否则自己就被自己给毁了,于是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笑容,将话峰转向夜长歌:“夜大夫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
“在下是孤儿。”夜长歌淡淡的笑应道。
他的话一答,胡春娇心里就更恼了,没爹没娘的家庭肯定是穷酸极了,若真是将女儿嫁过去,铁定只有受苦的命。
“难怪夜公子在凤府住了这么些日子也不急着回去,原来家里已经没有人了。”胡春娇脸上虽然挂
着笑,说话的味道却是怪怪的刺耳。
她这话一出,不仅夜长歌变了脸,凤老夫人也顿时火了:“混帐东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夜大夫可是我留下来的客人,这样你也容不下……”
“婆婆,媳妇哪敢有那个意思,刚才的话算我说的不得体,您消消气儿。”胡春娇蹙紧了眉头,她这才刚一开腔,老太太就火大,还让她怎么开口,她觉得自己刚才说话已经够客气了。
“凤老夫人,其实二姨娘说的没错,在下已经留住好些日子了,是该回去了。”夜长歌不怒反笑,不过深邃的眸光却没有一丝温度。
“夜大夫——”凤老夫人满脸愧疚,她的这张老脸都让二媳妇给丢光了。
“老夫人不必再说,在下真的该回去了,感谢老夫人这段日子的盛情款待。”夜长歌轻笑着起身:“如果可以的话,就让大小姐送在下一程吧,上次谈到几种草药,在下还想和大小姐讨论讨论。”
夜长歌的话一出,凤玲珑眸底闪过一抹失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男人临走的时候竟然让大姐送他,难道压根儿就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么?
胡春娇也显得有些尴尬,看来是她的宝贝女儿一厢情愿,人家夜大夫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过凤玲珑一眼。
“凤儿,你……就代祖母送夜大夫一程吧!”
凤霏霏和夜长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顺着青石小径朝外走去,走在前面的凤霏霏突然停下脚步,回眸望向男人:“夜师傅,我还欠你两个条件,你想好了吗?”
“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夜长歌莞尔一笑,越过女人的肩膀,擦肩而过走到了前面。
“我不习惯总欠着别人。”凤霏霏跟了上去,声音不大,同样淡淡的语气:“明日我就要进京入宫了,往后就没有机会见面了。”
“第二个条件我已经想好了——”夜长歌突然停下步伐,跟在后面的凤霏霏差点撞上他,疑惑的望向男人的脸,他唇角勾起的那抹诡异笑容令她心头一惊。
这男人,变脸挺快的。刚才还说不急,现在又说想好了,真是难以捉摸。
“你说——”凤霏霏咽了咽喉咙,莫名一阵紧张。
“我要和你一起去吴孜国!”夜长歌盯着凤霏霏的眼睛,镌刻的面部轮廓倏然变得认真起来,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什……什么?”凤霏霏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你出嫁之日,我要和你一起去吴孜国。”夜长歌捋一捋衣袖,眸光从凤霏霏脸上移离。
“这件事情恐怕……我办不到!就算我愿意带着你去吴孜国,也还有重重关卡要过呢!东璃皇能允许我带一个男人出嫁吗?吴孜国那边也是一样,那个鬼王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凤霏霏秀眉紧蹙,夜长歌提出的这个要求岂不是让她为难吗?
“这件事情只要你答应,其它通通不是问题,都交给我解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