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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被百里屠苏暴击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我再也不敢去剑阁,却仍然会时不时想起小少年那直击心灵的可爱笑容……
完了完了,这是心动的感觉啊……
直到芙蕖师妹撬开了我紧闭的房门,笑眯眯地说着过两天就要试炼啦,师父叫你去挑把好剑趁手嘞~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把软乎乎的师妹搂进怀里揉捏了个爽,然后抛下一脸不明所以的芙蕖,乐颠颠地跑去找便宜师父。
一推门,白发烟眸的执剑长老暮然回首——
对不起,打扰了,我走错了。
向后退了一步,我正想关上门,就被自家正牌师父父一把拉了进来,人还乐呵呵地摸着胡子笑,一副哎呀徒弟弟你赐剑还有执剑长老压阵真是好有脸面的傻白甜模样。
呵呵。
我悄咪咪地瞥了眼面无表情的执剑长老。
说起来,那次谈心——姑且算是谈心吧——后,我好像一直都没有再去剑阁了,算算都快小两月了……
执剑长老不会是觉得我学习态度不端,来把珠子要回去的吧?
休想!
我警惕地瞪他,执剑长老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唇角隐约浮起一丝笑意。
师父父进了趟内殿,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捧上了一把剑,剑身纤长,微微泛着幽蓝的光泽,乍一眼看上去,总觉得有点眼熟。
“此剑名为霄河,为天墉内门弟子佩剑。”
师父加重了“内门”两个字的读音,笑眯眯地把那把剑递了过来,略略颔首示意我接下。
霄河……
不知道为啥莫名不爽呢。
我嫌弃地瞅了眼那把虽然也很锋锐但是造型明显带着点制式的简约的长剑,乖乖伸出手。
然后就被人截胡了。
执剑长老伸手搭在了霄河剑鞘上,略略下压,强硬地将师父递出的剑向回带去,他那宽大的袖摆铺在霄河纤薄的剑身,流水一般滑了下来,在半空中漾出一道波纹般的弧度,间或露出他那被里衣勾勒出的手腕线条。
我不得不承认,执剑长老的手,真的很适合执剑,只是这么简单地一握,便是说不出的好看——手指好看,手掌好看,手背上凸起的筋络好看,姿势也好看,连霄河都变得好看起来。
“此剑……与你并不相合。”
执剑长老说着,轻描淡写地瞥了满脸茫然的师父父一眼。两人不知道在这短暂的眼神交汇中传递了什么样的信息,执剑长老重又将目光投注在我的身上,而师父原本几乎快要皱得飞起来的眉头舒展开,美滋滋地给我递眼神。
“小疏,还不快多谢执剑长老赠剑之情。”
执剑长老已经收回手,我的目光却像是仍带着惯性,一时黏在他垂落的袖摆上无法移开,听到师父再次强调,才勉强抬眼看过去。
“要知道,剑塔中所藏,可都是天下名剑。”
师父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眼中的愉悦藏都藏不住。可我却从那里面看出了一抹心酸——啊,不容易啊,天墉城供奉了三百年好几代的执剑长老,居然在他的手中,给出了一把剑!
主、动给出了剑塔中的珍藏!
大概是师父话语中的得意太过明显,引得执剑长老又看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跟着他走。
话说,你就不能张张嘴说出声吗?
诶……好像,大概,我也有些习惯了,估摸着至少也是执剑长老眼神交流四级了吧……
并不想要这个技能。
屈指抠了抠脸颊,我在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声,然后被师父摆摆手赶了过去。
这一次,我跟着执剑长老体验了一把剑阵传送的滋味,一阵耀眼剑光过去,我揉揉眼,放下手的时候已经站在了熟悉的剑塔内殿。
执剑长老已经走进径自走进了殿内,我在原地犹豫了下,那人便似有所觉般停下脚步,回身看来。
殿内的那抹天光显然尤为钟爱执剑长老,再一次为他镀上了柔光效果。
或许是之前的剑光太过耀眼,也或许是此刻的打光太过玄幻。
总之,我的眼前又浮现了奇怪的画面。
那是一个少年,是紫胤又不是他,起码不是现在的他,要更年轻一些,稚嫩些,眉宇间笼着犹豫和迟疑,最终化为剑刃一般的锋锐、决绝。
少年的幻影消失得很快,我皱起了眉,想要看的更仔细些。执剑长老却误解了我的迟疑,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向我走来。
“可是察觉到了什么?勿要害怕,跟我进来便是。”
我仰着头看他,疑惑着这几天执剑长老怎么突然这么温和这么大方——前几天送了我一颗水灵珠,今天又要送我一把剑?
难道我的剑道天赋就这么好,好到让他一见倾心再见倾情,心甘情愿折服了?
Emm……
既然这样的话……
我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目光在他垂落的、看起来质感就很棒的袖摆上一掠而过,我点了点头轻声问。
“执剑长老,我……能拉着你的袖子吗?”
又补了一句,我睁大眼睛,眼巴巴地瞅着他,用手指轻轻地拉开一段小小的距离。
“就一点点,不会影响您的。”
他看着我,眼神居然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半晌,矜持地略一颔首,算是妥协了。
我心满意足地冲着他扬起一个羞涩的笑容,然后对着那觊觎已久的蓝白色袖摆伸出手,却被他拉住了手,握在掌心。
他的手很大,或者说还没成长到足够大的我的手很小,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整个包裹在了他的掌中。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执剑长老、紫胤真人、颜值担当你到底怎么了!?我、我只是想趁机摸摸你的袖子,看看那布料到底有多丝滑啊……
我就这么被一路牵了过去,全程保持着懵逼的状态。
都说剑塔内都是执剑长老的珍藏,陵越师兄也确实带着我和百里屠苏去领略过一二,但现在看来,那不过是执剑长老藏品中的冰山一角,我都要开始怀疑执剑长老是不是对这内殿用了什么袖里乾坤之术,或者干脆为了他的宝贝剑们找了个小洞天,不然实在不足以解释为啥走了这么久都还没走到目的地。
以及,明明是一屋子冷冰冰的宝剑,我为啥老有一种被人盯着,还暗地里捂嘴嘻嘻笑的感觉?
执剑长老领着我走到了最里面,不算小的房间里,只单独放着一个剑匣。
他松开了我的手,站在剑匣前沉默了许久,眉眼微敛,整个人似乎都从现在的时光中剥离,周身萦绕着难以言喻的寂寥惆怅。
然后他打开了剑匣,捧出一柄长剑,转身走向我。
我的目光几乎是立刻,就被钉在了他手中的长剑上。
纤长的冰蓝色剑身,泛着微微的蓝光。
怪不得,怪不得我之前总觉得霄河有点眼熟,原来我眼熟的不是霄河,而是这把剑。
“此剑名为望舒,为昔日……昆仑琼华所铸双剑之一,此剑曾为我故友所持。今日,我将它转交于你,望你珍之重之——”
执剑长老明显还有未尽之语,却终是紧抿嘴唇,不再多说什么。
我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抬头定定地看向紫胤真人。
他的眼中倒映出我的模样,冷漠的,桀骜的,一个不像我的我。
“既铸双剑,那另一把呢?”
耳边鼓动着我自己的心跳声,糅杂了其他的什么——或许是我的呼吸——有些嘈杂。
我微微拧眉,对紫胤真人此刻的沉默心生不悦,沉声重又追问了一遍。
“另一把,他叫什么?”
“……”
紫胤真人一步步走向我,屈膝半跪在我的面前。
“双剑取日月双神之名,一为望舒,一为——”
“羲和。”
“……羲和。”
我和他同时说出那个名字,然后是一片漫长的沉默。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接过了那把剑,只知道自己的脑子要被那些一股脑出来的问题逼得头疼欲裂。
我怎么会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你知道吗?你知道对不对?我是谁?!
羲和是谁?望舒是谁?
姐姐呢?
你在哪里,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我盯着手中长剑,面无表情地忍耐着脑中各种繁杂问题刷频。
冰蓝色的长剑上砸落一滴水珠,然后又一滴。
这似乎开启了什么,原本显得有些晦暗的剑身渐渐泛起幽幽的蓝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寒气从掌心弥漫,溅落其上的水珠凝结成冰,叮叮当当砸下碎了一地。
执剑长老半跪在我的面前,视线恰恰与我齐平,我能够清晰看见他目光中的挣扎和温柔,然后他伸出手蒙上了我的眼睛。
“……别哭。”
视界被黑暗笼上,我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感受到蒙住眼睛的掌心颤抖了下,拱起留出一段空隙,而后又不容拒绝地覆了上来。
他的掌心很温暖,让我察觉到自己面颊上冰冷的泪痕。
耳边传来执剑长老低沉的声音,语调平稳。
“前尘已过,如今,你是天墉城掌教真人之徒。”
那你呢,你忘记过去了吗?
为何总是一身蓝白,又为何总是在我的身上寻找过去的痕迹?
有一瞬间,我几乎忍不住就这么尖刻地逼问,可又多少被他的话语和难得的体贴动作安慰到,一时间只觉得喉咙和心口都堵上了沉沉的东西,嘴角不住颤抖却什么都说不出,只能紧紧抱住望舒。
眼泪一直在流,我闭上眼睛,任由自己落入一个宽广的怀抱,被几近温柔地轻轻揽住。
一直堵在心头的东西如冰雪般消融,我伸出右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襟,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