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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太狡猾了!哪有这样转移话题的啊!
不、不过……屠苏……你真的苏炸了好嘛!
老脸一红,我猛地闭了闭眼,伸出手胡乱挡在百里屠苏的脸前把他往外推,色厉内荏地呵斥了一声。
“不许笑,不许说话!”
就像依然是我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师弟一般,百里屠苏从善如流地闭了嘴,大约是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扫过我的掌心,带起些许痒意,我往外推他脸的动作不自觉便慢了下来。
可我又分明看到,手掌挡不住的唇角,再次向上弯起……
脸上又有些热了,仗着百里屠苏现在被我捂着眼睛看不见,我用空着的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颊,又小幅度地扇了扇。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松开手,佯作淡定地正襟危坐,视线始终不往他身上落,努力忽略着他枕着的肩膀上传递来的热度。
“不要转移话题,我不是想要问你这个。”
百里屠苏慢吞吞地嗯了一声,尾音拖长了些许,带了几分疑问。
这幅明知故问的模样,惹得我还是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瑾娘的卜算,你怎么看?”
“我不擅此道,无法断言真假。”
诚实地摇了摇头,百里屠苏的头发挠得我有些痒,大约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很快便停止了动作,就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仍然固执地保持着这么一个对他和我来说都不算舒坦的姿势,死死把脑袋黏在我的肩膀上。
不是,屠苏师弟你这个撒娇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嗯……
我内心的万千感慨百里屠苏是察觉不到的,他只是微垂着眼帘,特别淡定特别超然地开口。
“但无论真假,都无需在意。”
“我方才见你,你周身气势可不是这么说的。”
双手撑在墙垛上,我仰头看向夜空,轻轻叹了一口气。
“下山后,你梦到的过去越来越多了吧。我没有像你那样记起从前,但从你说起的梦里,也能知晓你我幼时遗忘的记忆应不是祥和美好,或许悲痛,甚至惨烈。我先前,也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瑾娘的卜卦,想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可如今我夜不能寐,于夜深之时一人游荡至此,终是耿耿于怀心绪难定。”
“半生荣光半生坎坷,一世零落一世颠沛……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是否会如同瑾娘的占卜一般,但这日子该如何过还是如何过,我本就散漫,也懒得多想,难得糊涂吧。也就今晚……也只今晚……”
咽下最后的未尽的话语,我转头看向百里屠苏,一手收回搭在了膝盖上,另一只手抬起拨了拨他垂下的发辫。
“‘空亡而返,天虚入命,六亲缘薄,可谓凶煞非常’,屠苏师弟你这批命可比我的更要骇人的多——”
手指卷着他的头发向上,绕过他的耳廓,指尖自上而下轻轻顺着他发丝,我有些心疼这个已经长得比我高大一圈的沉默少年。
“所以,承认自己也会不安和害怕,这么难吗?”
见百里屠苏长久没有回应,我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渐渐收起虚握成拳,竟是脱口而出。
“……在师姐面前也不行吗?”
话一出口,我自己先愣住了——这、这这这这!这是我说出来的?
这种软乎乎的、情意绵绵还带了点委屈控诉的期冀?!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出些什么来,但在肩膀上的重量消失的那一刻,心中便也跟着一滞。百里屠苏坐直了身子,转头看向我,有些急切地回应着。
“并非刻意隐瞒,只是……不愿让你担心。先前曾有一瞬,我想以焚寂业火毁掉所有一切……把世间化为灰烬焦土。”
他垂下眼帘,浓密的长睫挡住了眼中的神色,声音渐低。
“……永生永世孤独,该是如何绝望……”
——说是担心,其实,更多的是怕我害怕他吧……
心情稍微平复了点,我摇了摇头,屈指弹了下百里屠苏的额心,没好气地嗔道。
“我就知道你定是又将那千思万虑尽数闷在心底!从小便是这样,长大了也没见坦诚几分,枉我还以为我两这十几日相依为命,已是交心的情分了呢。”
他被我戳的脑袋往后一仰,被迫抬起的视线便重又和我对上,先前勉强靠眼睫遮掩的诸般复杂情绪展露无遗,在月色下竟显露出几分无助的脆弱来。
我下意识放轻了下手的力道,却被他抓住了手握住指尖。百里屠苏凝视着我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诚恳开口。
“我方才满腔愤懑不甘,但见了你,却又觉得,伤春悲秋,无甚意思。天地无涯,人身渺渺……死生一途,便如这星空四季,亘古不变。如今,我只愿从心而为,便是有朝一日果真如命卜所言,亦是无悔。”
“……”
我沉默了下,思索了片刻他这是在撩我呢,还是在给我展示我两深厚的交心情谊,最后果断放弃,伸手环抱了他一下,就着这个姿势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脊背。
“你能想通那就最好啦,不过小孩子家家的,也别老是这么感春伤秋想着些死不死的。你师父不是已经把你那焚寂煞气封印了吗,先前在雾灵山涧也好好地过去了,就算到时候真出了什么问题……”
怎么感觉越说越丧……我讪讪地松开手,转移话题。
“实在不行,我们便回天墉城——”
“我意已决,不回。”
百里屠苏特坚定地一口回绝,看向我的眼神带着点儿控诉,仿佛在说“先前当着大师兄的面你还特别支持我,怎么这下又打退堂鼓了呢”?
我斜瞥他,特别没有师姐弟情谊地问了个十分现实的问题。
“那要是你师父来了呢?”
“……”
百里屠苏默默地沉默了。
我略一挑眉,刚想嘲笑他,顺便打破下今晚这从一开始就不太对劲的黏糊糊的气氛,结果一抬眼……那啥,白天不说人,晚上也不能说人吗?
那一身蓝白,披着月光站在不远处不知道听了多久的身影,不是执剑长老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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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闭关呢……
我们是前两天才在虞山送走陵越大师兄的吧……得,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之前大师兄走的那么干脆了……
这不,我们刚下船到江都,执剑长老就出现了。这算不算是走了小的来了老的?
很显然,执剑长老就是冲着我和百里屠苏来的。
他左手负于身后,右手虚抬握在身前,广袖披垂,神色沉静看过来,目光在月色中浸了些许冷意。
被他的视线一扫,我和百里屠苏立刻麻溜地从城墙垛子上跳下去,老老实实跪下行礼。
“弟子拜见师尊。”
“弟子拜见执剑长老。”
执剑长老没有说话,于是就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凝重在空气中弥漫。
我能够感觉到,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地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落到了百里屠苏身上。
糟了,刚才我和百里屠苏那姿势……话说,现在抢先跟大佬解释我们这就是纯纯的师姐弟情谊还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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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就他这懒得搭理我的态度,我严重怀疑自己在他心里已经和勾搭自己乖巧小徒弟私奔下山的红颜祸水画上了等号。
哎,我这才摆脱了被严防死守的焚寂剑灵的身份几年啊……
这倒霉催的……
“何以擅自离山?”
“弟子知错。”
面对执剑长老开门见山的问责,我和百里屠苏只能老老实实认错。
“既已知错,便随我速回天墉。”
执剑长老依然没有搭理我,比月色还凉的目光只落在百里屠苏的身上。
这一刻,我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悲凉的旋律——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不能有姓名~~
“……我……”
百里屠苏欲言又止,鼓足勇气,抬头看向执剑长老。
只是他在面对自家师尊的时候显然没有面对我那么硬气,不得不东拉西扯地细细阐述自己的诉求。
“师尊曾教导弟子,承君一诺,必守一生。如今,弟子既应诺与他人,便是信守承诺,还请师尊宽待数日,待此间事了,弟子必当回山领罪。”
“不知轻重!”
执剑长老一拂袖,
“离于昆仑清气,你身中煞气如何抑制?我便教了你将性命视同儿戏?”
“弟子知晓。”
百里屠苏目光坚毅,顶着执剑长老的威压,坚强地直视他的目光。
“然而……望师尊恕罪!弟子心意已决。”
两人对视良久,似乎从彼此的沉默中得到了什么不用言语的默契,执剑长老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已平和了许多。他负手于身后,只冷淡地问。
“如今任性妄为,他日便不会后悔?”
“弟子今日坚持,便是不愿他日后悔。”
百里屠苏目光如炬,深深俯身,额头贴着地面,声音却带着他的坚持一路向上腾起扎进我的耳中。
“……恳请师尊成全。”
执剑长老静静地看着跪伏在身前的百里屠苏,目光似是挣扎似是欣慰,复杂难言。
在一片师徒相得的气氛中,我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尴尬。
……那个……我要不要跟着跪一下?可是他们两个好像一个都没有注意到我的样子……还是算了吧……
我默默地稀释着自己的存在感。
良久,执剑长老妥协了。
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
“也罢。你若执意如此,便顺机缘行事去罢。”
咦?
这么好说话?
我有些诧异地抬眼看去,冷不丁正和执剑长老撞上了视线,登时便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从心中升起。
果不其然,原本看起来颇为平和的执剑长老皱起了眉,我被他这模样看得一个激灵,差点就双脚并拢举手敬礼大喊一声“到”了。
——话说,这是哪儿的古怪习俗?
“你,随我回去。”
“执剑长老,我——”
我看了百里屠苏一眼,想学着他那样用真心感动执剑长老。但是很显然,人家并不吃我这个师侄的负隅顽抗,神情一凛,锐利了几分的眼神中分明写着——你不回去也要回去。
这可比对屠苏强硬多了。
我在心里把嘴都快撇歪了,现实里却乖乖闭上嘴,老老实实地点头应诺。
“弟子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