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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因为疑心生暗鬼,再加上墨绿色邪气的侵蚀,令得紫倾风的神智多少有些处在癫狂的状态之下。
长久以来一直存在的陪伴与信任,让他并没有过多的怀疑眼前忠厚纯正的老仆,或许,终究还只是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满罢了。
“吕严,你且说说吧。”
得了圣上的准许,吕老太监方才微微颔首,从须弥戒中取出了三信封。
三个信封,其中有两个乃是用紫色的烤漆所封制,形式不一,但大体上却大差不差。
紫倾风见得多了,也是认得,一封乃是紫衣卫的内部密函,另一封则是潜龙密影的沟通书信。
至于第三封,通体以蓝为底色,鎏金花纹,烤漆部位则是古朴的做旧风格,紫倾风从未见过。
拆开紫衣卫的内部密函,吕老太监轻轻咳嗽了两声,舒缓了一下喉咙,小声说道:“根据言元城紫衣卫探子回报,言王欲结党成群,裹挟天下大势,要求朝廷取缔接天台的国策。”
“言王人未离开言元城,却派出手下与多地官员来往走动,言元城紫衣卫听调不听宣,不受朝廷号令。”
大致解释完第一封信的意思,吕老太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观察了一下圣上的面容。
侍奉多年,吕老太监绝对不蠢,当然不会把信笺之中的文字原模原样照本宣科的念一遍,而是会用自己的口吻与理解,提炼其中的要点,转换为比较适合的文字再转述出来。
紫衣卫与潜龙密影中人讲究的主要还是隐蔽性与功能性,实力或许个个都不俗,不见得输给御前大内侍卫多少,但让他们舞文弄墨,却是绝对不行。
很多密函之中所写的文字,乱七八糟,倘若直接呈报给圣上,免不了又得遭到批评与呵斥。
“紫倾言,嘿嘿,孤的好皇弟啊,好一个赤肝忠胆,好一个忠君爱国!”
没有过多的动作,平铺直白的语气,吕老太监却听得出,圣上心头的怒火,已被彻底地点燃,些许好不容易忘却的回忆,也在不情不愿之中再度想起。
什么赤胆忠肝,什么忠君爱国,怕不是都得打上浓墨重彩的引号来另类看待。
“主子万岁爷,这是京师紫衣卫在言元城的驻守人员送来的消息。”
“主子应当也知道,各地藩王都有自己属地的紫衣卫调配权限,并不是完全听从朝廷的管辖,纪纲纪大人与老奴虽然名义上统帅整个紫衣卫,对于藩王属地的部分,却始终力有未逮。”
怕圣上误以为自己办事不力,吕老太监也不得不再多说了一些用以解释。
非但是言王属地如此,天元皇朝如今硕果仅存的其余几位王爷封地内也都是差不多的情况。
昔日天元皇朝地大物博,坐拥数以千计的城池,对于藩王的管束也并没有多么的严峻。
不管怎么说,都是紫姓皇室,大家场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是以这么多年来,历任圣上也甚少动过要削藩的念头,因为完全无关痛痒,京师朝廷坐拥最强兵权,根本不怕藩王谋反作乱。
奈何时移世易,眼下的天元皇朝只能算得上是苟延残喘,莫说是有大功于朝廷的言王,就算是别的闲散王爷,心里都很容易滋生出别样的想法来。
担心圣上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吕老太监灵机一动,迅速拆封了第二个紫色信笺。
不同于紫衣卫的密函,潜龙密影的影卫们在江湖上潜伏的更加深邃,且很少会显露出自己的身份来。
不止是元域的江湖,就算玄域的诸多宗门,乃至于诛邪圣殿,都被潜龙密影给潜伏渗透。
“诛邪圣殿轮值殿主,北方圣殿殿主庄万古发布号令,正着手归还五十座城池与朝廷,具体城池名单尚在罗列中。”
“其中不乏较大的城池,些许地方城主城守颇有微言,正在据理力争抗衡,但全无任何效果。”
“金圣老震怒,授权巡察卫斩杀数名胆敢上书的城主与城守,此后无人再敢妄言。”
第二封密函,乃是潜伏在诛邪圣殿内的潜龙密影暗卫传来的消息。
文字虽然只是寥寥几笔罢了,里面的内容却着实让人震撼,即便是圣上紫倾风,乍一听闻,也不由得错愕当场,难以相信。
天元皇朝日薄西山,乃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数以千计的城池如今只剩下不到区区五十座,只余下一亩三分地而已,可谓是凄惨到了极点。
诛邪圣殿历来目空一切,怎会轻易归还五十座城池?
事出反常必有妖,紫倾风双眉紧蹙,哪怕消息的来源是潜龙密影,也多少有些难以相信。
“此事,当真?”
沉默了许久,紫倾风只是挤出了区区四个字,容颜上的震撼之色溢于言表。
相较于第一个消息,第二个消息明显来得更加震撼,简直就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非亲非故,诛邪圣殿怎会莫名其妙地示好?
莫说是紫倾风不信,只怕若是传了出去,普天之下都没什么人会相信这是真的,任谁都会嗤之以鼻。
吕老太监苦笑着点头,轻声说道:“主子万岁爷,此事初听之下,的确是荒诞不羁,但青玄城、离玄城、黑玄城等诸多失地之中的潜龙密影也都有消息互通,似乎确有其事。”
“是以,老奴觉得,主子也应该早做准备,以应对到时候得变故才是。”
“准备?”
紫倾风冷笑了一声,笑声当中,却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凉之感。
“如今朝廷人才凋零,能人异士越发少见,有的,反倒是一群酒囊饭袋、饱食终日之辈,你让孤如何早着先机?”
“说吧,蓝色的信笺,又是何物?是你老家玄阴殿的东西么?”
紫倾风心下凄苦,难道他不想好好打理天元皇朝这个残局么?
非是不想,实是不能也。
目光聚焦在第三封的信笺上,从未见过的信笺色泽与外形,反倒让紫倾风苦中作乐,勉强提起了一点点的兴趣。
“回主子万岁爷的话,第三封信笺,的确是大公公要老奴交给主子的信,但和第三件事并无直接关系。”
面对着喜怒无常的圣上,伺候习惯了的吕老太监也不免有些汗流浃背了。
“哦?”
“吕严,速速将第三件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