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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漏茶室。
上衫昭月坐在小桌前,手上抓着一枚精致的寿司。
他全身心享受着这份颇具稻妻风味的早餐,一点也不为接下来的御前决斗担心。
由于他并不清楚稻妻人早上喜欢吃什么,于是在店员小姐问起的时候,依照记忆中的残留,随口就说了寿司。
托马随后也加入进来,端来了一些三色丸子之类的小吃,摆在桌上,让上衫昭月很是好奇。
“你们稻妻人,早上都这么吃吗?”他指着盘子问。
“当然不是啦,只是我的个人喜好。”托马恍然大笑,仿佛在嘲笑他没见识。
上衫昭月这才意识到,这么算的话,他现在好像也是稻妻人,只不过是乡下人。
不过没关系,记得好像就是因为母亲是璃月人,受到本地人排挤,他才只能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但现在不一样了,上衫越那个老鬼死了,他现在是上衫家唯一的继承人,只能说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你的喜好,好像一直很奇怪……”上衫昭月吃下最后一口寿司,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眯着眼睛继续评价说,“人也很奇怪。”
“别这么说嘛,那只能说明我率真。”托马也默契没提御前决斗的事情,竭力用言语让这顿早餐的气氛活跃。
只是他偶然的沉默,让上衫昭月意识到,他还是在担忧。
联想到店员小姐送餐时略带悲悯的眼神,仿佛这是他最后一顿饭,他大概就能猜到,有多少人压自己赢。
“待会儿出去的时候,不要有心理准备,”托马不明不白地告诫了一句。
上衫昭月点点头,但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吃完早餐就提着千羽切上路了。
看着他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托马才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
神里绫华从侧室走了出来,举着扇子,不时摇晃一下,她的内心很明显也不平静。
他们不能跟上去,因为御前决斗,不允许有无关的旁观者。
都说御前决斗是一场庄重而残酷的斗争,但上衫昭月却没感觉到哪里庄重,他走上大街,却发现几乎每走几步,就有人盯着他看。
在走近天领的木桥边时,更是看到了数名奥诘众的武士在维持秩序。
这些被锁国令困扰的稻妻人,就像是可怜的高中学生,连一点点看热闹的机会都不愿意错过,因为那是他们枯燥生活中为数不多的调味剂。
他甚至能想象这件事的影响过去之后,也还会在茶余饭后被人不断提起。
正所谓胜者扬名立万,败者……不仅要面临神罚,还要承受街口的揣测与评价,甚至会被一些无聊的作家写进书里,成为出尽洋相的丑角。
在核实了他的身份之后,头戴面甲的武士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那眼神属实奇怪。
“怎么了吗?”上衫昭月受不了他的注视,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只是看你太年轻了。”武士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让开了前进的道路。
上衫昭月耸耸肩,虽然比火影世界中的自己年长了几岁。
但这具身体,也才堪堪十六岁的年纪,各方面都太稚嫩了。
可以说在万众瞩目中,上衫昭月不慌不忙地穿过天领,踏上了上台阶,最终消失在把守武士的目光里。
在上衫昭月踏进演武场的时候,他的对手和尊贵的雷电将军,已经恭候多时了。
他首先看向了雷电将军,紫色的长发,修长的身材,一身得体的和式衣袍上,纹着雷电的徽记,眸光冷酷,闪烁着须臾的雷光。
打量过这位永恒的神明之后,上衫昭月才看向了自己的对手。
黑色的挂甲下是紫色的长衫,身材和体格也颇为健硕,很明显的穿着打扮,他无疑出自三奉行中,势力最大的天领奉行众。
“你来慢了,”很明显,他对于上衫昭月慢悠悠的姿态很是不满。
“但我并没有来迟,”说完,上衫昭月看向了雷电将军。
雷电将军仿佛机械式地点点头,似乎那些等待的时间对她来说,也毫无意义,只是程序式地认定上衫昭月并没有超时,不知道为什么上衫昭月就有这种感觉
“剩下的由你来宣布吧,”雷电将军走到一边,上衫昭月这才注意到她身旁还有一个戴着天狗面具的高挑女子。
她走上前,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冰凉的语气让她有种不近人情。
“我是天领奉行的大将,九条裟罗,代替将军大人,负责仲裁这次的比试,”她神色肃穆,言简意赅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上衫昭月总觉得对方对自己有些不满,从见到的第一眼开始。
还不等他多想,九条裟罗高举起右臂,似乎是想以此分割场地。
“双方就位,比试开始!”
随着她退出场地,上衫昭月和对方都并没有即刻发起进攻。
按照礼仪,决斗双方首先要通报姓名。
在来之前,托马生怕他不知道规矩,为了防止他在雷电将军面前闹笑话,于是特地把注意事项都讲了一遍。
但他恐怕没注意到,上衫昭月当时的眼神已经放空,意识更是神游天外了。
作为注重礼法和仪式的宇智波一族族长辅佐,该懂的他都懂,托马纯粹是多虑了。
“岩藏流免许皆传,近卫孔福。”男子沉默地说,仔细看的话,他拿着剑的手起初有些颤抖,但很快握紧。
他似乎是不想对上杉昭月动手,在看到他这纤弱的身板就更是如此,但这份不忍很快就被某种意念吞噬,渐渐转化为杀心。
他有不得不杀死上杉昭月的理由,不过在御前决斗大可不必如此,败者将由雷电将军亲自执行神罚。
上衫昭月若有所思,也缓缓报上了自己的名号:“宇智波流免许皆传,上衫昭月。”
既然将流派秘技融会贯通就算是了,那他报个免许皆传,应该不过分吧。
“宇智波流……”近卫孔福咀嚼着这个名字,却怎么也没想起来有这么个流派。
估计是不知名的小流派,不及我岩藏流半分。
近卫孔福眼中猛然迸发出的自信,让上衫昭月莫名其妙。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沉默地抽出腰间樱红色的千羽切,在刀光亮起的刹那,近卫孔福就感受到一股气机霎时间笼罩了整个场地。
凛冽的杀意和磅礴的气势同时朝他压迫而来,无尽的威压如海浪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此起彼伏间连绵不绝。
他的脸色眨眼间变得煞白,心中大为惊愕,看上去身材纤弱的上衫昭月似乎变成了洪水猛兽,汹涌的气势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难以想象这是经历了怎样的磨炼,才铸就的登峰造极。
上衫昭月只是站在那里,可他代表的,却是凡人武艺的极致,这才能仅仅凭借气势就让他动弹不得。
如果是托马站在这里,恐怕会尴尬地笑着,心底庆幸上衫昭月手下留情,没让他输得太惨烈。
随着少年步步逼近,刀光闪烁间那股势,还不断震慑着近卫孔福,豆大的汗水从他额间滑落。
近卫孔福不断逼迫着自己,他知道如果还不能从中挣扎出来,一切就到此为止了,什么振兴岩藏流,也只是信口开河。
终于,在他誓死如归的信念中,他勉强,挪动了脚步。
就这一步,却代表他挣脱了上衫昭月气势的漩涡,有了翻盘的余地。
另外,他还有最大的仰仗没有使用。
本来是打算不以它压人的,却没想到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青天般苍翠的绿光从他腰间亮起,风属性神之眼的光芒夺目而璀璨。
近卫孔福冲破了势的阻碍,重新找回了自信,与挥刀的勇气。
上衫昭月抬了抬眉目,这时候他才举起了刀刃,代表他承认近卫孔福作为对手。
这一刻再没人觉得他自傲,只觉得理所应当,神之眼持有者稀少,但是能以势压人的宗师更为罕见,也更受人尊敬。
至此,御前决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