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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尔学院?”昭月轻声报出了这个名字,然而昏死过去的金发男人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昭月也知道,他也没想过要他回答,他直接抄起破碎的门板,看向后方来时的甬道,然后对准某个隔间砸了过去。
随着木块碎裂后沉闷的响声,门板后的黑衣男人也因为遭受重击倒地,不省人事。
他如法炮制想要逐一解决掉车厢隔间里潜藏的敌人,不过很快他就警觉地闪身避开了一道破空而来的银光。
眼看着它被死死钉在门框的金属关节上,末端微微晃动,他这才看清,那是一把银色的餐刀。
餐刀?
他扭头看去,一名穿着黑衣白衬,侍者打扮的年轻人在前方的甬道无声地看着他,手中端着托盘,托盘里还有几支同样规格的餐刀。
他如金色丝绸般的额发下,暴露出一双异色的瞳孔,一只海蓝,一只暗金,明明两者都是极美的颜色,但在同一张脸上,却像是疤痕一般触目惊心。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如同幽灵,犹如恶鬼。
那静锋所指,有种令人脊背发凉的感觉,危机感甚至还超过面对同为超级混血种的洪文。
但这并不是说他比洪文强大,超级混血种可遇不可求,只能说相比对位高权重的皇帝,你更恐惧的肯定是皇帝身边的近臣。
皇帝可以一言决定你的生死,可近臣才是直接给你折磨的那个。
金发侍者,就好比那样的处刑人。
“帕西·加图索?”昭月认出了这个被称为加图索家族“战争兵器”的男人。
他现在还年轻,不到十岁的年纪,但已经有了十足的危险气息。
帕西没有回答,但是他紧接着将餐盘里的餐刀全部掷出,这还没完,他的眼底亮起金光。
言灵·无尘之地!
这本应该是构建出用于防御性质的风之屏障的言灵,但是在帕西使用下却爆发出了截然不同的效果。
汹涌的风压吹拂,隔间的木门剧烈晃动,发出声响,坚实的车窗玻璃甚至因此产生了裂纹。
就连昭月都产生了细微的窒息感,这间车厢的风元素流动完全被帕西搅乱,这种敌我不分的攻击让隔间里的秘党成员们动弹不得。
在这股劲风的加持下,那数把银色的餐刀犹如出膛的子弹般攒射而来。
昭月没有想尽办法去躲,帕西的无尘之地机具攻击性,但是这妨碍不到他的行动。
灌注龙血的心脏就是一个血泵,不断输送给他无穷无尽的力量,这股力量令他能在会将人碾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剧烈风压中自如行走。
他空手接下第一把餐刀,接着在电光火石间用它击落其余的餐刀。
在他完成这些动作的时候,帕西也没有闲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手中一把黑色的猎刀。
刀身上篆刻着古朴的铭文,那是古罗马一位伟大的政治军事领袖,屋大维的别称“奥古斯都”
黑色的猎刀从刁钻的角度袭来,昭月取出餐刀招架,但帕西警惕“阿萨辛刀术”,一把猎刀挥舞得灵敏而危险,餐刀的尺寸终究是太吃亏,没过招几个回合,帕西的“奥古斯都”就在他的胳膊和前胸留下了好几道划痕。
身为炼金刀具的强大能令它破开纯血龙类的防御,只是无法致死,昭月的身体虽然强大,但还是比不上纯血龙类。
帕西一刀削断了一扇木门,刚要给跳开的昭月再来一刀,列车整个车身忽然剧烈晃动。
在惯性的冲势下,帕西直接撞破了摇摇欲坠的半截木门,一头冲进了空无一人的隔间里。
昭月则是像脚扎根在车厢底部一样,就算最后车厢已经处于倾斜状态了也没有半分跌倒的迹象。
他显然没有尽全力,龙骨缝合都没有启用,又怎么能说一名超级混血种认真了呢。
帕西从隔间里探出头,一柄餐刀就已经抵在了他的额前。
“我认为现在我们应该先停战,去寻找列车脱轨的原因,而不是进行无意义的内耗。”
帕西对于他的提议,既没有表示赞同,也不提出异议,只是手中黑色的猎刀轻轻垂下。
昭月知道他这是同意了,便也移开了餐刀。
“让你的伙计们也滚蛋,接下来……我就不会留手了。”
扔下这一句,他头也不回地一马当先,帕西朝身后挥了挥手,也毫不犹豫地跟进。
通过刚才的试探,他也确实验证了某些讯息。
超级混血种,不可力敌。
他的血统纯度,是当代加图索家最高的,言灵甚至因为异变的血统变得极端强大。
但是家族继承人却不是他,他不知道加图索家的继承人会是谁,但他毫无疑问,是为了那个人而生,他始终记得自己的使命。
在需要替那个人而死之前,一切苟且偷生都是被允许的。
他们一路遇到了许多仓皇的乘客,列车员正在安抚着他们,但看起来收效甚微。
他还在这里见到了熟悉的人影,弗洛朗。
“尊敬的贵宾,我知道您很焦虑,但是请您稍安勿躁……”他竭力用官方式的话术来安抚着一对年轻的华人夫妻的情绪,但是看起来收效甚微。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是高贵的苏联人,我就不该相信!”妻子的情绪似乎有点崩溃,她抓着头发嘶吼,反而是丈夫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在那里细细安抚。
但是很显然,他也陷入了深深的焦虑当中。
看到昭月和紧随其后的帕西,弗洛朗愣了一下,但是很快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夫人,您得相信戈利奇纳家族背负着从沙皇时代以来,数百年积攒下来的信誉,我们不会因为您的国籍而歧视您,损害您应有的权利,这次事故真的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然我不应该出现在您面前,尊敬的夫人。”
他真的是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明明他本身也是出身名门的贵公子。
“我知道了……”年轻的妻子终于有所冷静,“这不是您的责任,是我过激了。”
“您能理解最好不过了,接下来我们会尽快解决问题,一定会竭尽全力保证您的旅途顺利。”
弗洛朗一手背后,弯腰鞠躬,脸上的神情谦卑而恭敬。
随即他起身,朝昭月招招手,就向前走去了,在转身的一刹那,他的脸色变得很差。
昭月顿时就知道,这辆列车,恐怕出大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