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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敬宁也随着叶氏进了皇宫,随着众命妇,给叶清晏拜年请安。
叶氏因为知道叶敬宁对叶清晏不满,甚至心里有怨恨,所以一直盯着她,怕她大过年的,给她闹妖。本来她是不想带她来的,但是欧阳府那边的两位命妇夫人,表示想要见见她,而今次新岁请安是个不错的机会,再三叮嘱后,就带她过来了。
进宫的时候,她们就在宫门口,和欧阳府的两位命妇碰了面儿。
叶敬宁的模样,叶氏是很有信心的,整个京城也挑不出几个能和叶敬宁相提并论的。而且身份是皇后的堂妹,叶府唯一没嫁的嫡女,条件上看没有任何问题的。欧阳府也找不到比叶敬宁更贵气的适龄名门闺秀了。
这次见面,自然彼此都很满意。欧阳府的两位命妇,和叶氏的关系立刻亲密了许多,不时的会凑在一起说话。
叶敬宁趁着叶氏和欧阳老夫人谈话热络,悄悄离开了茶宴大殿。
顺着坤元宫的廊庑走,看着处处挂红贴彩的喜庆坤元宫,她还是第一次进来这里,上次她在坤元宫的宫门口跪了一天,都没能进来。
走着走着,就到了通往坤元宫前殿的宫门前。
有两名禁卫守着,阻拦了她。
叶敬宁知道,过了这道宫门,就是陛下处理国事的前殿。
大哥一大早就来了皇宫,陪陛下去了天地坛参拜,现在天色还早,应该还没有回来。不过若是回来,应该会……先去长乐宫看太后吧。心头忍不住的悸动起来。
向两名禁卫福身半礼后,叶敬宁便走了。
长乐宫距离坤元宫并不算远,走着没一会儿也就到了。而长乐宫旁边有一个长乐花园,本来是只能皇太后享用,后来放开了,和御花园一样,不拘着人,随便进去赏玩。
长乐花园里,有几株火舞花树,十分珍稀少见,常年树上都长满了火红的叶子,长盛不衰,就像是一树火红的花,极为漂亮。
叶敬宁曾经看过几次,那时候她的心里充满着对那个人的渴望,现在再次看到,却只剩一地叹息。
摘了一片火红的花树叶子,抵在鼻尖轻嗅,一股火舞特有辛辣香气,钻进了鼻腔。
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谁!”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
叶敬宁听到这个声音,忽然全身都僵住了。
缓缓地回头……
记忆中,其实已经开始渐渐变得模糊的人影,在这一刻,犹如烙印一般印在了她的眼中,乃至灵魂里。
那玄色五爪金龙的冕服,英武如天帝的俊容,以及威严尊贵。
身体不由自主的跪伏了下去,“臣女叶敬宁,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长綦是因为太后喜欢火舞花,所以过来折一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叶敬宁。
叶清晏对她的这个堂妹总是虎视眈眈的,仿佛他会收了这个女人似的。
“抬起头来。”他倒是有些好奇,是个什么模样,让她那么在意。
叶敬宁慢慢的抬起头,露出一张如花赛月的娇美脸庞,特别是那双眼中,此刻盛满了对他的痴念,两汪泪雾欲掉不掉,极为动人。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看到了都忍不住心软,想要怜惜,安慰她。
萧长綦看着她的脸,明白了叶清晏为什么会在意,“起吧。”
“谢陛下。”叶敬宁聘聘婷婷的站起,姿态怕是她今生最妩媚端庄的时候了。
“朕想起来了,你好像很会画画?”
“回陛下,臣女自小就学习画画,还是有一些自信的。”
“嗯,茶宴应该快结束了,回去吧。”萧长綦折了一枝火舞,转身离开。
叶敬宁又飘飘福身,“臣女恭送陛下。”
目光一直黏在萧长綦的背影上,直到快看不到了,叶敬宁忽然出声,“陛下,臣女有皇后的秘事相告!”
萧长綦的脚步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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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晏送走所有的内外命妇,就直接进了寝宫,她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特别是守岁一整夜,实在是太累了。
她可是一个孕妇啊,可能怀的孩子和普通的孕妇不同,但感受应该都是一样的。
上了榻,见月宝在榻脚蜷缩成一个毛团,一把捞过来抱住,“来,新岁第一个侍寝的宝宝,就是你啦。”
月宝‘喵——’叫了一声,很享受叶清晏的怀抱。
一人一猫,很快就睡了。
萧长綦在来了寝殿。月宝很是怕他,所以在察觉到他回来后,就立刻挣脱了叶清晏的怀抱,快速的跑了。
而沉睡中的叶清晏,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萧长綦站在榻边看着她,好半晌后帮她掖了掖被子,离开了。
萧长綦没有去坤元宫的前殿,而是回了玄德殿忙国事。虽然已经休朝,也有堆积如山的奏章等着批阅。
任然进了皇宫,手里拎着两坛子烈酒。
一贯的简衫素袍,过年也没能令他换一身。从来没见过长肉的单薄瘦长身材,看着弱,却有着天境大成的修为,绝对是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
宫程看到任然来了,总算把提在嗓子眼儿一整夜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丞相大人,新岁福寿康泰。”
“谢了,宫总管也是。里面那位发生什么了?”
任然瞧着已经到了晚上,却依然没有掌灯的玄德殿,显然是有情况。
宫程将声音压得极低,回道:“陛下不许,奴才们哪里敢点。”
“我去看看。”任然倒是不惧,满朝文武可也只有他不惧。
宫程亲自打起绣着龙纹缀珍珠流苏的锦帘,殿内暖气扑面而来。
虽然也没有点灯,但玄德殿的四角有四个一人多高的双耳鎏金青铜炉,中火正旺,亦照得殿内一方昏黄。
“丞相大人请进,奴才告退。”宫程放下锦帘,躬身退走。
玄德殿是帝王寝殿,自然处处奢华,堪比羊脂玉的地砖,墙上挂着一幅万里山河图,山川河流跌宕起伏,在黑暗里竟然熠熠生光。紫檀木的御案上堆积着许多已经处理好的奏章,和御品笔墨纸砚,一角还放着一尊晶莹剔透的帝翡香炉,炉中青烟袅袅,闻着味道正是寸两寸金的龙涎沉香。
萧长綦坐在龙椅宝座里,昏暗的光线,令人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