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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报应(万更)求月票!
吵闹声没了,哭声只剩下了抽噎。
忠王妃叮咛一声,终于缓过一口气来。
目光空洞,终于找到焦距的时候,却又目露惊恐。
那种表情,就如同凌侧妃的鬼魂回来找她了一般。
嘴唇哆嗦着,发出了单一的音,“彻------彻------”
东方珞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那儿的钟彻。
如同一尊雕塑般站在那儿。
没有人注意到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仿佛他一直都在那儿似的。
午饭前见他,东方珞只是觉得他少了年轻人的活力。
现在再看他,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瞪着空洞的双眼,冷漠的看着这个世界。
“闹完了吗?”钟彻的声音很轻。
“彻儿------”郑氏从地上一下子弹跳了起来。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那种感觉,竟是比知道了钟待是钟凌霄的外生子还有坏的多。
钟彻突然双膝一弯,跪倒,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绝对比钟待刚才那三个要响亮的多,也因而更加的震撼人心。
钟彻却又在众人的呆愣中,快速的起身,“彻走了!除非彻死,否则绝不再踏进忠王府半步!”
转身轻飘飘的往外走。
郑氏的尖叫就响彻云霄,踉踉跄跄的追了出去。
钟凌霄也傻了眼。
忠王爷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满意了?没有了嫡子,你这个世子爷到头了。”
忠王妃一口鲜血喷了出去,整个的人随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一屋子的人顿时慌乱了起来,呼喊声都带着哭音。
忠王爷的眉头也就拧了起来,这次,他再也不能跟刚才那样子无动于衷了。
“珞儿!”忠王爷急急的对东方珞道,“纵使她有千般的不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记仇啊!救人要紧啊!”
“太医来了!”钟凌风的声音,响在外面,却又足以穿透整个屋子。
忠王爷上嘴唇碰下嘴唇,没发出声来,只是冲着东方珞苦笑。
进来的是顾太医,冲着忠王爷和东方珞施礼。
忠王爷摆摆手,“还是先救人吧!”
人群自动让道,顾太医便赶紧过去诊脉。
钟凌风进了屋,目不斜视的直冲着东方珞而来。很自然的牵起东方珞的手,“没吃饱吧?回松竹堂吃吧!”
白鹭递上斗篷,钟凌风亲自为东方珞披上。
“你们------”忠王爷欲言又止。
钟凌风看也不看他一眼,道:“趁着她还活着!把家分了吧!”说完拉着东方珞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路上无话,直到进了松竹堂。
钟凌风才放慢脚步,问东方珞:“刚刚,怕了吗?”
东方珞眨巴眼睛,装傻道:“怕什么?”
钟凌风道:“他们撕打,你没害怕吗?”
东方珞道:“他们开打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在院子里了?”
这个你们,当然是包括了钟彻的。
钟凌风道:“我们当然是一起从前院过来的!”
东方珞叹气,“原来,忠王爷踹门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到了啊!”
也就是说,整个的撕打过程,钟彻是全听到了。
亲眼目睹了自己亲人的嘴脸,才会彻底的对这个世界失望吧!
钟凌风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你就没怀疑过,那个男孩有可能是我的外生子?”
东方珞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自封天下第一聪明吗?就算你在外面真的养了,你也没胆带回来的。”
钟凌风捏捏她的腮,“我从前的大肥胆哪里去了呢?”
东方珞道:“自从我被我母妃认下了后,你的大肥胆就没了。”
钟凌风失笑。
他哪里是惧怕翼王妃啊,他是害怕失去她啊!
“看完戏了?”水仙的声音突然响起。
两人齐齐看去,水仙穿着白狐大氅,远远的站着,显得异常的清冷。
东方珞连忙舍了钟凌风奔过去,道:“好像还没有呢!水仙姨,你吃饭了没有?我没有吃饱呢!你那里有没有好吃的?”
水仙看着她,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如同一只被克扣了口粮的小猫咪,让人心生怜惜。
水仙瞅了钟凌风一眼,便转身往竹林小屋走去。
东方珞也瞅了钟凌风一眼,扭头,屁颠屁颠的追水仙去了。
钟凌风踱进竹林小屋的时候,东方珞已经坐在桌边等候了。
水仙也已摘了面纱,坐在东方珞的对面。
钟凌风走过去,在东方珞身边坐了。
水仙抬了抬眼皮,“你不去你父亲那边帮忙吗?”
钟凌风撇撇嘴,“他那么多儿子,不差我一个!”
东方珞歪头看钟凌风,“你们那一桌也没吃完吗?”
钟凌风道:“酒才喝了一半!”
东方珞道:“钟凌霄选在今天这个日子,是故意的吧?他以为人多,忠王爷多少不会当场翻脸。”
水仙冷哼,“那老家伙的脾气上来,绝对是翻脸比着翻书还快。”
东方珞道:“那踹门的功夫是从前就有吗?我怎么觉着世子爷的踹人功夫也很了得呢?不会是家族遗传吧?”
眼光不自觉的往钟凌风脚上瞟。
钟凌风撤了撤脚,“我随外公!”
东方珞就忍不住的笑。
水仙也是扯动了下嘴角,“钟凌霄把谁给踹了?”
东方珞道:“他的结发妻子和亲生女儿。也真够狠心的呢!”
想起钟凌霄的疯狂,东方珞的心还有些余悸。
其实,说到底,郑氏骂钟凌霄,也真没骂错。
打媳妇的男人,的确都禽兽不如。
尽管郑氏的确是欠教训,但也不能因为外面的女人来打正室啊!
这样的举动,还真是给人宠妾灭妻的味道呢!
当然了,东方珞是并不同情的,二房的人,完全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水仙道:“养不教,父之过。”
“噗——”东方珞没忍住,“那个------我是感觉吧!其实母亲在孩子的教育上,才是起关键作用的那个人。你们想啊!小的时候可都是跟母亲在一起的呢!男人忙于外面的事情,跟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其实是很少的。”
见两人一起盯着自己,东方珞就赶紧闭了嘴巴,傻傻的笑。
钟凌风道:“所以说,娶妻当娶贤。”
水仙道:“男人还必须稳住场,不能人云亦云。”
东方珞和钟凌风对视一眼,水仙这是在暗示忠王爷的立场不坚定吗?
东方珞道;“其实,今天忠王爷对忠王妃也是蛮绝情的。忠王妃都晕死过去了,他都不上前呢!”
水仙冷哼,“自古男人多薄情!就你眼前这个,你也得多个心眼。哪天他若带个别的女人回来,你就跟他和离。所谓的共侍一夫,没有几个能和平相处的。”
钟凌风撇撇嘴,“你就不盼我的好!”
水仙冷哼,“你身上终归流着他的血!我不保证!”
东方珞就抿嘴笑,“他若敢带个女人回来,我才不跟他和离呢,我直接休夫!”
钟凌风苦笑,女人心哪!
饭菜上桌,水仙没怎么动筷。
小两口倒是吃的很是甜蜜,你给我夹菜,我为你夹肉。
吃过饭,水仙就直接赶人了。
竹林小屋的门在身后关上,东方珞忍不住的驻足回头,问身边人道:“她真的不需要人陪吗?”
钟凌风叹口气,“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两人并肩王主屋走,东方珞主动把小手送到他的大手里。“世子爷真的把那个外室女带回来了?”
钟凌风道:“他很聪明!将孩子指去了内院,自己则带着那外室到了外院。”
东方珞狐疑的看看他,“聪明吗?莫非他已经事先想到了,忠王妃她们会把那孩子算到你的头上?”
钟凌风道:“我不知道!”
东方珞叹气,“他若是真聪明,怎么会在二房风雨飘摇的时候把个外室带回来呢?”
或者说的更深入一些,怎么会在忠王府生死存亡的时候,再来生事呢?
这分明就是脑子坏掉的表现啊!
两人进了屋,换了衣服。
钟凌风把她推坐到榻上,道:“你身子不适,睡一会儿吧!”
东方珞拉着他的手不放,“你要出去吗?”
钟凌风抬起的脚就又落了回来,“要不,我看着你睡?”
东方珞咬着唇,“心里有些乱!”
钟凌风把她塞到被窝里,自己也躺了下去,抚摸着她松散的秀发道:“那毕竟是别人的事!别想多了!”
东方珞往他怀里靠了靠,手搭在他的腰上,“那个女人,漂不漂亮?”
钟凌风忍不住的叹气,他的小妻子,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的有代入感。
他能理解,她现在表现出的对他异常依赖的情绪反应,是因为对他的在乎吗?
“不好看!脸上都是雀斑,还很胖。”
“噗——”东方珞笑喷,“人家是孕妇好不好?这些,生完孩子后都会改变的。啊!你既然觉得别人怀孕的时候不好看,那我以后怀孕了怎么办?”
钟凌风一本正经道:“所以,咱们不生啊!”
东方珞拱起身子,“你说真的?”
钟凌风拉她躺回去,“真的啊!你懂医术,肯定懂得怎么避孕,对不对?”
东方珞撇撇嘴,现代的确有很多避孕方法,其中有一种就是男人结扎。她好想问问:夫君,你同意吗?
“夫君不想让我给你生孩子,是不是想让别的女人给你生啊?”
钟凌风敲她的头,“我看那个女人,挺着个大肚子,走起路来都觉得很辛苦呢!你这么瘦,将来小身板承受不住怎么办?”
东方珞咧嘴笑,“呵呵!原来是心疼我啊!生孩子当然是很辛苦的,但如果是为心爱的男人生,那就甘之若饴了。”
钟凌风道:“好了!这个话题,等你十八岁以后再讨论吧!”
东方珞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急着出去,是不是去找钟彻?”
钟凌风道:“他只在二房和忠王妃的心里重要。我去送送新姑爷!”
东方珞道:“你对他倒是很看重啊!因为我和钟依要好吗?”
钟凌风捏捏她的鼻子,“如果是那样,你的一个红包,就足以撑起脸面了。实话说吧,吏部右侍郎是我的人!”
“哦!”东方珞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钟凌风奇怪的看着她,“我以为你会好奇!”
东方珞揉揉眼睛,“当今的朝堂之事,文官大都出自励志学院,武官大都来自尚武堂。作为励志学院和尚武堂的掌控者,敢问夫君,这朝堂之上,有多少不是你的人啊?”
“那倒也是!”钟凌风说的毫不谦虚。
东方珞道:“但为妻的心中确实是有一个疑问的,敢问夫君,你和皇上之间,可有什么交易没有?”
钟凌风的眼眸一深,“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东方珞道:“我其实很早就想问了呢!总觉得你跟皇上之间,似乎有某种共识。不然,别说你只是贵妃的外甥了,就是皇上自己的外甥,也不会这么纵容的。”
钟凌风忍不住的扯动嘴角,“那你能想到什么?”
东方珞道:“哥哥原先看着游手好闲,闹了半天却是皇上的狼卫头子。会不会皇上除了狼卫,还有虎卫龙卫之类的呢?”
钟凌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东方珞就把头缩回到了被窝里。
钟凌风忙不迭的把她捞出来,“你好好睡觉!我去那边看看!”
东方珞揪着被角,他所从事的事情,还是不打算告诉她吗?
钟凌风坐在榻边穿皂靴,穿好了,却没有立即走。
“我和皇上之间,确实有着某种牵扯。但是你放心,没有危险的!”
东方珞就冲着他离去的背影龇牙。
好吧!已经试图解释了,就是个不错的开始。
东方珞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屋里的光线有些暗。
抬手拉铃,白鹭和桃红走了进来。
东方来问:“爷还没回来吗?”
白鹭道:“还没!”
东方珞又问:“已经是晚上了吗?”
白鹭道:“没有!阴天了!好像又要下雪的样子。”
两个丫鬟就伺候着东方珞起身。
尚嬷嬷打帘进来,道:“姹紫和嫣红来了!”
东方珞想着,这俩丫鬟也被自己晾了不短的时间了。就决定去外间见见。
倒也不是刻意晾,只是尚嬷嬷支招,让冷两天,看看表现。
无非就是看看,会不会找钟凌风诉苦之类的。
说白了,就是要考验一下,这俩会不会恃宠而骄。
两个丫鬟,看上去还是那么明艳艳的。
对东方珞行礼,更加的谦恭。
几日的反省,或许她们已经想明白了,决定她们命运的,已经不是钟凌风了。
姹紫道:“天冷了,奴婢给主子做了两双棉鞋。”
嫣红道:“奴婢给主子做了一件披风。”
东方珞看她们手中的东西,全都是给她做的,没有钟凌风的份儿,不觉就笑展了眉眼。“两位辛苦了!别老是在屋子里做针线,没事也出去走走。我这边,她们几个也是忙不过来,你们俩可愿意来我屋里伺候。”
姹紫和嫣红对看一眼,“全凭主子做主!”
东方珞点点头,“你们是府里的老人了,跟主院那边也该有些相熟的。中午的时候,那边的动静闹的挺大的,不知现在如何了啊?”
两人对看一眼,姹紫面露难色道:“奴婢们以前跟主院那边很少走动的。”
东方珞笑笑,“没事!我也就是问问。先下去吧!”
两人便行礼走了出去。
东方珞就问尚嬷嬷,“嬷嬷以为如何?”
尚嬷嬷点点头,“嗯!这一个月来,倒是很本分呢!郡主既然已经发话了,那老奴就安排她们来房里伺候了。”
东方珞道:“嗯!”
尚嬷嬷便带着桃红走了出去。
东方珞问白鹭:“黄鹂呢?”
“来了!来了!”黄鹂从外面冲进来,“奴婢早就候着了呢!”
东方珞送了个眼白过去,“怎么知道我找你?”
黄鹂道:“除了白鹭,奴婢也是主子肚子里的虫啊!主子醒来,肯定想知道那边的情况,奴婢就打听好了,候着呢!”
“坐吧”东方珞忍俊不禁,将手边的点心推了过去,“算你机灵!犒赏你!”
黄鹂就在东方珞的对面落座,嘻嘻笑道:“谢主子!主子想先听谁的?”
东方珞道:“顾太医可是已经走了?”
黄鹂道:“还没!但是忠王妃以后却是再也下不了榻了,听说是吃喝拉撒都只能在榻上了,而且,嘴巴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东方珞道:“看来,是真的中风了!”
白鹭瘪瘪嘴,“自作孽!听郡主的就没事了。”
东方珞道:“不对!她这场孽,十五年前就作下了。三姑奶奶可是已经走了?”
黄鹂道:“嗯!刚走没多会儿!现在最热闹的就属二房了。顾太医没走成,就是又被请到二房去给世子夫人瞧病去了。”
东方珞蹙眉,“可是钟彻没能找回来?”
黄鹂道:“当时世子夫人让下人去阻拦,三少爷直接拔了头上的玉簪子抵在自己的喉咙上。说要是阻拦他出府,他就死在当场。然后让墨风牵来了马,就不知去向了。世子夫人当场就给晕死过去了。”
杏黄进屋为东方珞换了茶水,“大太太派了人来,问主子起了吗?”
东方珞道:“就说我没起!要一觉睡到明日早上的。”
杏黄领命下去。
东方菊现在过来,多半不是为了来感谢她送给钟依红包的,怕是来请她给忠王妃治病的。
她可不想再去触忠王妃的眉头。
吃一堑,长一智,教训一次足矣。
东方珞继续转向黄鹂,“郑氏没跟着中风吧?”
黄鹂道:“目前是木有。不过听说,整个人跟傻了一般。两眼直勾勾的,不说话,也不看人。任凭钟五小姐怎么哭喊,都没有反应了。但有一点儿可以确定,就是人的确是还在喘气的。”
东方珞疑惑,“莫非被刺激成植物人了?”
“什么是植物人?”黄鹂问。
东方珞道:“就是跟花草树木一样的人呗!那被世子爷带回来的人,是赶出去了?还是安置在府中了?”
黄鹂道:“王爷把人暂且安置下了。”
东方珞若有所思,这人既然已经进了府,若是再赶出去,此事怕就闹大了。
无论是地上跑的钟待,还是肚子里没有出生的那个,都是忠王府的血脉啊!
若是任凭流落在外面,别说忠王爷不忍心,就是外面的人的唾沫恐怕也能将忠王府给淹了。
忠王府,还是要脸面的。
只是如今郑氏这么火大,把人安置在哪里比较好呢?
东方珞道:“人没有安置在二房吧?”
黄鹂道:“没有!听说是以前三爷的院子。”
东方珞了然,也只能做这种安排了。
若是任凭那外室住进二房,相信不把郑氏气死了,郑氏一旦从榻上爬起来,恐怕会立马把那娘仨给砍了。
那个钟凌霄做事,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世子爷现在如何了?”
黄鹂道:“王爷本来想让世子爷罚跪祠堂的,但因为三少爷找不到了。便决定让他先去把三少爷找回来,再去跪。”
东方珞道:“你们说钟凌霄这种人,会为今天的任性后悔吗?”
黄鹂嘻嘻笑,“告诉主子一件好玩的事情。那顾太医给世子妃诊治完了,之所以还没走,就是被世子爷请去给那外室诊脉去了。人家世子爷说了,怕今天这一折腾,动了胎气。”
“噗——”东方珞喝到嘴里的茶水就喷了出去。
钟凌风正好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不觉蹙了眉头。
黄鹂就条件反射的从座位上起身,低了头移身到门口,接了钟凌风解下的披风。
白鹭递上了帕子,东方珞赶忙擦了嘴。起身笑道:“送个人,怎么才回来?”
钟凌风看了看两个丫鬟,“你们都下去吧!”
东方珞想想,她其实不应该防着姹紫和嫣红的。
从钟凌风不喜人伺候就可以看出来,姹紫和嫣红想要近身服侍,可能性也是不大的。
“出府了一趟!”简单的几个字,算是解释了。
东方珞道:“渴不渴?饿不饿?现在摆饭还是等会儿?”
“等会儿!”钟凌风拉着她的手进了内室,唇角忍不住的翘起。他的小妻子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范儿了。
张开双臂,示意东方珞为他宽衣。
东方珞也不拿乔,亲自为他换上了直裰。
钟凌风就拉着她在榻边坐了,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东方珞笑道:“还不是说钟凌霄嘛!居然让一个堂堂的太医去给他的外室诊脉。这要是传将出去了,郑氏还要不要做人了?”
钟凌风道:“也难怪!郑氏一直都是个盛气凌人的主儿,钟凌霄在她手里,从来都没有过扬眉吐气的时候。”
东方珞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说,哪里有欺压,哪里就有反抗了?”
钟凌风道:“男人嘛!是最最好面子的!钟凌霄在郑氏那里没有得到的温情,外面的女人给了。你说他的心会不会偏?”
东方珞上上下下打量他。
钟凌风就被她看的发毛,“怎么了?我只是在说他的事,你别往我身上扯啊!”
东方珞忍俊不禁,“我只是想从你身上看出点儿端倪,因为我非常的怀疑,今日之事里有你搀和的成分。”
钟凌风吁了口气,“何以见得?”
东方珞道:“当初,东方博的外室,不就是你给揪出来的吗?那么,钟凌霄养外室这件事,你必然也早就知晓了。”
钟凌风道:“这次,你想错了!这件事,我还真就没有插手。”
东方珞狐疑的转动眼珠,“今日,钟凌霄将外室带回来,真的不是你在后面推波助澜,而只是他自己在脑子抽风?”
钟凌风在她的额头上亲一下,“的确是有人推波助澜,但那个人还真就不是我。除了我,你就想不到别人了吗?”
“啊!”东方珞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含混不清的道:“你是说竹林小屋那位?”
钟凌风眨了眨眼睛,“她说内宅之事,我一个男人不适合参与。”
东方珞叹气,抬手拍拍他的腮,“是!但从今后我可以为你冲锋陷阵。话说回来,郑氏管钟凌霄既然那么严,钟凌霄又是怎么在郑氏的眼皮底下养外室的呢?”
钟凌风道:“自然是瞒天过海了。钟凌霄平日里爱好风雅,郑氏就帮他开了间笔墨铺子。钟凌霄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去那里消磨一下时光。那铺子旁边的住户就是了。”
“就这么简单?”东方珞错愕。
钟凌风道:“你还想要多复杂?”
东方珞道:“话说,郑氏就从来没担心过吗?或者去查岗?”
钟凌风笑,“如果钟凌霄太会演戏呢?”
东方珞点头,“不是如果,那钟凌霄演戏,本就一出一出的。”
郑氏会被人钻了空子,恐怕还输在自己的太自信上吧!钟凌霄会对她有二心,应该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钟凌风往后一仰,倒在了锦被上,含笑看着他的小妻子脸上表情的变化。
东方珞推了推他,“你说,钟凌霄为何会选在今日把外室带回来呢?他究竟被吹了什么枕边风呢?”
钟待应该有五六岁的样子,过去那几年,钟凌霄从来没想过要把人带回来。
现在却突然抽风了,怎么看都像是被吹了枕边风的样子。
只是,这枕边风水仙姨又是怎么吹过去的呢?
“你猜!”钟凌风卖关子。
他发现在闺房里逗弄她的小妻子,是一件很愉悦的事情。
“你不说,是吧?我去问水仙姨了啊!”东方珞作势要起身。
钟凌风连忙拉住她的胳膊,“你个倔丫头!亲亲我,不行吗?”
东方珞眨巴两下眼睛,他这是在鼓励她无限度的撒娇吗?
连忙顺势趴到他身上,在他的两颊上各亲了一口,然后摇着他的胳膊,道:“夫君最好了!告诉珞儿好不好?珞儿很笨的!真的很难猜的!”
钟凌风就大笑着将她抱了个满怀,忙不迭的压下她的头,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东方珞一脸苦恼的看着他,“主院那边愁云惨淡,夫君笑的这么开怀,真的好吗?”
钟凌风就笑的愈发的大声。
东方珞的小脑袋就无力的垂到了他的胸前,感受着他身体的颤动。
钟凌风终于笑罢,道:“钟凌霄选在今日前来,就是想着人逢喜事精神爽,当家的怎么也得给他留几分薄面。”
这一点,东方珞已经想到了。
可惜,忠王爷压根儿就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主儿。差点儿没把钟凌霄给揍成猪头。
钟凌风继续道:“钟凌霄的算盘却是,钟彻的颓废,他认为是被郑氏惯得不成样子。所以,想着把外生子带回来,让钟彻有个危机意识。摆明了,他并非只有钟彻一个而已可以继承香火。”
东方珞忍不住的叹气,“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了吧!钟彻非但没有奋起,却反而更加的破罐子破摔了。钟彻还有救吗?”
钟凌风道:“这就要看他的内心承受力了。我当初出事的时候,也不过十岁。”
钟彻现在却已经十六岁,按理说,不该这般脆弱才对。
却偏偏让他经历了三岁时的那场大火。
却偏偏让他有机会调查出了忠王府阴暗的一面。
一个有着心里阴影的少年,再加上家族的无休无止的变故,不万念俱灰才怪。
“你可是派人跟上他了?”
钟凌风叹气,“祖辈和父辈的过错,让他一个孩子来承担,的确是有些过了。何况,他也算是这一辈中,多少有点儿良心的一个。”
东方珞从他的胸前猛的才抬头,“钟彻这步棋,也在水仙姨的计划里吗?”
钟凌风道:“如果我说是,你是否会认为她的心太狠?”
东方珞摇摇头,“不会!我只会认为她的心狠的太晚了。若是在你被掳之前就狠起心来,那么,你或许就不会吃日后的那些苦了。”
钟凌风道:“那或许一切就都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东方珞将手肘支在他身上,托着腮,“那会是什么样子呢?”
钟凌风道:“我会长成一个纨绔子弟,整天的斗鸡遛狗。妻妾成群的娶,子女一堆堆的养。”
东方珞空着的手就施展了降龙十八掐,“想的很美,是不是?”
钟凌风龇牙咧嘴,“不美!真的!再也遇不到你了!所以,我宁愿就是现在这副样子。有了你,就觉得过去吃的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
东方珞咯咯笑,“算你有点儿良心!不过呢!你这倒也提醒了我。等到多年之后,你对我真的变心了,而我又舍不得休了你。你跟忠王爷一样,带个小的回来,生下了一个深得你喜爱的庶子。我就替你好好养他,把他养成一个纨绔子弟,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然后再把他分家分出去。”
钟凌风苦笑,他的小妻子的学习能力绝对令人不能小觑啊!
东方珞瞟了钟凌风一眼,挑眉道:“怎么?不服气?”
钟凌风忙不迭的点头,“服气!为夫绝不会给娘子这种机会的!”
东方珞便又心花怒放的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有奖!钟彻这步棋,既是水仙姨早就布下的。那么,这忠王府中,也是有着水仙姨的眼线了?”
钟凌风嗯了一声。
东方珞又道:“钟凌霄的外室,水仙姨又是何时收买的呢?”
钟凌风道:“八年前!”
“啊!”东方珞一下子从钟凌风起身,坐了起来,“也就是在他们还没有相遇的时候?”
钟凌风也坐起,“是啊!她说了,要报仇,一刀解决了,不解恨。她要慢慢的玩死他们。”
“可是------”东方珞抚额,“这代价会不会太大了点儿?让一个好好的清白的姑娘,成了一个不光彩的外室。”
钟凌风道:“那女子本是可怜人。还未成婚,就被未婚夫婿骗光了家产,父母兄弟都被陷害入狱。她本人也被卖去了烟花之地。她在花船上弹琴的时候,被竹林小屋的那位听到了。顿时起了怜惜之情。”
东方珞叹气,“以水仙姨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情,毕竟要惩治渣男,然后还女子一个自由之身。那女子感恩,便愿意为水仙姨做任何的事,以报答救命之恩。”
钟凌风道:“差不多!不但救了那女子,更救了她全家。这便是天大的恩情了。她把那女子带来了京城,并且让她在暗中见了钟凌霄,把计划说了,问她可愿意。”
东方珞道:“钟凌霄其实长得还算英俊潇洒。”
其实,忠王府的男人都长得挺养眼的。
钟凌风眼一瞪。
东方珞赶忙冲着他谄媚的笑,“当然,比起我家夫君来,还是隔了好几条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