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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多了一块带着浓重血色的浓痰,侯赛因满面阴鹫的转身又走出了牢房,一旁年迈的波斯亲卫赶忙从外面找来了一块干净的手绢递给侯赛因。
狼狈的用手帕擦这脸,听着里面传来阿萨辛们凄厉犹如魔鬼般的吼声骂声,侯赛因脸上的阴沉又是浓郁了几分,对着身旁喘喘不安的拷打手头目猛地歪了下脑袋。
端着一盆盆海水,十多个拷打手满面狰狞的邪笑又是走进了牢房中,听着里面的嘶吼声更加高涨,随着哗哗的泼水声过后,一声声怒骂却戛然而止。
“就算先知的后人如今也陷入了堕落,真主早晚会审判你们的……,啊!!!!”
凄厉的惨叫中,最后一个怒骂声戛然而止,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再用这种盐水来个透心儿凉,那滋味,好比千万把刀子刮在身上一般,也难怪连铁石心肠的阿萨辛都挺不住晕了过去。
不过擦干净脸的侯赛因此时也陷入了深深的无奈中,捏着下巴忧愁的摇了摇头。
“到底是不是侯杰这个混蛋在幕后主使,他又用了什么办法让这些青年对他如此痴迷,这样的重刑,我这个先知的后人都不能让他们开口。”
“主上,为今之计也只好一点点的熬刑了,这些异端毕竟是血肉之躯,用酷刑一点点磨砺,他们终究有意志崩溃的一天,不过大马士革方面,就需要主人去拖了。”
满脸风霜,连名字都被忘记的波斯亲卫如今在侯赛因手下地位可又是上升了不少,阿萨辛的埋伏中他救了侯赛因一次,后来他又带着援军救了侯赛因第二次,听着这波斯老头的建议,侯赛因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大马士革那面你不用担心,侯杰虽然狡猾,他也扳不倒我,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要撬开这群该死刺客的嘴!”
“遵命!”
深以为然的答应一声,老波斯转过身就进了监牢准备起来。
浑身疼痛的犹如刀割一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萨拉才在难耐的痛苦中,艰难的睁开了他那对儿蓝色的眸子,隐约中,两团火光映入他眼帘,片刻之后,他才看清眼前那个苍老难看的波斯人。
“嘿,老头,你会下火狱的!”
虚弱的挑衅着,萨拉不屑的看着那个老波斯人,不过面对他的诅咒,老波斯却好像一块顽石那样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将第二团火光,烧红的烙铁对着萨拉胸口贴了过去。
嘶嘶嘶嘶嘶~
…………
一缕缕青烟淼淼冒出,油脂滴在通红的马粪上,瞬间就被蒸发的一干二净。
小亚细亚,也就是后世的土耳其还在经历着最后几天的酷暑,中亚大草原上,却已经迎来了冬雪阵阵,薄薄的一层白雪覆盖住了地上枯黄的草场,蹲在雪地里,一面哈着热气,一面十多双眼睛狼一样饥饿的盯着难得的烤羊。
天空中,迎着淋漓的寒风,一只振翅而来的游隼开始缓缓变大,由远及近,似乎也嗅到了烤羊的香味,游隼飞速的俯冲下来,在半空中盘旋着画了个圈儿。
尖锐的鸣叫声引得地上犹如饿狼一样割取羊肉的游牧民烦躁的昂起头,有人还威胁的对着天空比划了下弓箭,用着晦涩难懂的草原民族语言厌恶的喝骂道。
“不祥的秃鹫,快滚!”
似乎真的通灵一般,又是尖锐的交了两声,那海东青拍拍翅膀又是远远离去,不过仅仅片刻之后,海东青带来的报复却犹如乌云一般遮天而来。
隆隆的马蹄声震撼了大地,牧羊犬不安的狂吠了起来,一个个游牧民族也是慌张的丢下了口中美食,惊恐的贴在冰凉雪地上听了一会,旋即更加恐惧的攀上战马。
“快逃,闽人的骑兵杀来了!”
混乱的吼叫中,整个不大的部落都乱成了一锅粥,妇女哭喊着带着孩子收拾着少的可怜的财富以及赖以生存的毡包,男人们混乱的解开马匹,驱赶正扒开草地吃草的瘦牛痩羊。
可惜,为时已晚,南方起伏的地平线上,一层流动的黑色已经奔涌着出现在了眼帘,一张张闽字大旗犹如巨浪中鲨鱼凶狠的鱼鳍般劈风斩浪,狂奔着向这个不大的部落奔来。
再也顾不上女人孩子,自私的游牧部落男人干脆抛弃了一切财产,惊恐的打着马从部落另一端落荒而逃,惶惶犹如丧家之犬。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也没逃过覆亡的命运,没等他们逃多久,北方,同样粗壮的闽国大军洪流亦是犹如流动的怒焰那样迎面而来。
“跟这帮闽狗拼了!”
退路彻底断绝,这支小部落男人的凶性完全被激发了出来,嘶吼着拔出了弯刀驾着坐骑迎着滚滚铁流绝望的扑了过来。
看着眼前散散乱乱的骑兵流,浓郁的不屑却是在闽军骑兵大将薛礼裹在头盔下锐利的双眼中,颠簸的马上,薛仁贵端起了他的宝雕弓,两个对在一起的眼睛爆发出与之不符的凶悍杀机。
嗖~嗖嗖~
三箭几乎追逐着彼此的箭尾般连串射了出去,差不多同一时间,冲在部落最前面三个凶悍的游牧蛮族不可思议的捂住了喉咙,喷着血跌落了下去,转眼间被奔马踩了个尸骨无存。
三个部落最凶悍的武士毙命,让这个不知名的小部落士气再次为之一夺,变得更加萎靡,闽军将士则是大声的叫好着,旋即也是摘下了自己的弓,呼和中,一面的黑压压弓箭凭空而且,狠狠压在了小部落好不容易组织起的绝望拼命攻势中。
紧随而来的,则是心胆俱裂的大崩溃。
战斗不到一刻钟就结束了,除了被射死一百来个草原人外,其他标榜着自己凶悍与狼性的游牧民男人被用大绳子串成了一串儿,狼狈无比的跟在马屁股后面,乖的简直比他们养的瘦羊还乖。
妇女和孩子亦是在惊恐中被赶上类似蒙古族的勒勒车,几匹牛马拖着全副家当,被迫的加入了闽国大军的洪流。
不过碰了面的两军统帅却似乎并没有战争胜利的喜悦。
“这就没了?”
薛仁贵不甘心的嚷嚷中,完颜阿骨打颇为无奈的从腰中布袋掏出一块干肉,一面喂给肩膀上停着的海东青,一面郁闷的哼道。
“这方圆百里内除了这帮蠢货,再没有第二支部落了。”
“哎~”
不由得薛礼不叹息,他左武卫与关宁铁骑左军奉命出击,攻略草原二十二天,结果就攻破了眼前这一支不知死活的小部落,带回去千多俘虏,就算奴隶和牛羊全都卖出去都赶不上这些天大军的军饷,也难怪薛仁贵这般不甘心。
“要不,把这些牛羊宰了就地制成肉干,咱们再搜索几天?”
如果不是搜寻神器海东青在完颜阿骨打手中,估计薛仁贵会毫不犹豫的自己单干,领着军队在冰天雪地中再搜寻个几天,可正是知道这个胆大妄为,没有经历过玄武门守门将十多年磨练浮躁的名将性子,李捷才特意将完颜阿骨打这个沉闷家伙拍给他做搭档。
出身辽东孙家家奴,尽管在闽国位居高位多年,内心深处,完颜阿骨打还是将服从君命习惯性放在第一位,看着薛礼打着哈哈提议着,这个冷面将军毫不犹豫的擎着海东青转身就走。
“哎,别走啊!不行你把海东青借我玩玩也行啊!喂,别走啊!!!”
某个憋屈将军郁闷的叫嚷中,俩支大军压着俘虏又会成了滚滚洪流,一路向南方汇合去。
兴都库什山脉以北,此时已经变了个状态,从先古以来,波斯帝国从未扩展到波斯以北的城市,在北方寒冷的土地上拔地而起。
典型的唐人筑城,夯土夹墙,然后用青砖巨石堆砌起外墙,周长数里,十米高的城墙,虽然在闽国辽阔的领土上,这样的城市不计其数,不过在空旷的草原上,这座城却显得尤为宏伟雄壮。
这城即是闽国为了答谢盟友,为葛逻禄人修的,同时也是作为闽国攻略中亚草原桥头堡,整座城军事意味尤其的浓郁,每隔几十米,一座高耸的箭楼就耸立在城头,一个个闽*人驾驭着床弩守在这里,战事一起,简直就是一座座炮台。
城内还是严格按照棋盘状修建的格局,北城店铺林立,是作为与中亚草原互市的市场,向内,则是连成串儿的民居,闽军守军与葛逻禄部的达官贵人全都居住于此,天子的行宫以及中央官署也是在这里。
两者之间还有一道六米长城墙隔开,仅仅开了几座城门供行人同行,一旦要是互市的胡人作乱,关闭南北城门,密集的塔楼防备下,做乱的胡人绝对是瓮中之鳖。
可惜,恢宏的军事建筑却没有拍上用场,而且互市点亦是冷冷清清的,出征之前,李捷的确料到了卑路斯的虚弱,却忘了草原民族的另一个特性,打不过就跑!
从出兵到兴都库什以北这几个月来,二十万闽军与草原狼的大规模冲突不过爆发了一场,而且见事不对,卑路斯还拉着他麾下的各路盟军掉头就走,接下来的几个月,除了筑城成功算是这次军事行动一大亮点外,一无所获。
而且令李捷头疼的还不止这些。
闽国新城,闽王行宫,华丽的三重屋檐大院中,一声娇柔却气呼呼的声音尖锐的从中传出。
“好恶心啊!这些都端出去,本宫通通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