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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次大战中,闽国的战术也愈发的进步,这一次考验的就是火炮掩护以及步炮协同的能力。
虽然经济日益发展,实际上大闽的内部环境却也不是一片太平,自古以来印度半岛就从没有统一过,到现在南部天竺的反叛还时断时续,还有与中南半岛上土著国的矛盾,东南亚各个岛屿上的食人生番,不过这些非但没有削弱大闽,还磨刀石一样为闽军磨练的更加锋利。
更大规模的炮兵装备军队,现在每个军几乎都有独立的炮兵团,密集的炮火几乎第一时间将河对岸紧张防御着的贝都因人炸了个底儿朝天,也难怪开战之际,李捷还有心思与武媚娘调笑,战术思想与装备上,闽人甩出萨拉丁大军几百年。
在泰西封之战中,闽人的火炮其实已经暴露在了阿拉伯人眼里,对于这种阿訇们口中邪恶而不堪一击的魔鬼武器,这些沙漠中的粗汉子心中已经早有准备,可真正临头时候,他们放才知道血肉之躯在这种化学能的怒吼下是多么脆弱。
河宽大约两里左右,加上滩涂也有三里距离,第一轮开火的重炮几乎将河岸都啃下去半边,沉重的铅弹撕裂了大地,哪怕没有挨到的贝都因战士都是惊慌掉进了裂缝中,有的被生生活埋了进去。
接着重炮开火的,则是有着后世一千年左右特色的大明火器虎蹲炮。
其实虎蹲炮的弹丸并不大,差不多大号的中药丸左右,可这东西留给贝都因人的恐惧却是最大的,在炮管中一瞬间加热到烧红的成百上千颗铅丸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尖锐呼啸声冲入阵地,不少阿拉伯人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发出,噗噗的声音中已经被洞穿出了一个有一个血洞,浑身抽搐的瘫倒在地上。
不光人,就连身体健壮的骆驼都扛不住,原本岸边被当成一圈儿城墙的驼队几秒钟之内被撕裂,庞大的驼身哀鸣着倒下,压倒了下面死不瞑目的主人,更多的骆驼身上串了数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再也不受控制,一路践踏着人的身体哀鸣的向后躲藏去。
火器也不是万能的,大小炮火两千多门三轮炮击,也没能把守河的几千贝都因骑兵全部杀死,可早期火器震撼心魄的攻击下,那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驱使中,成群成群的贝都因骑兵哭喊着向后溃逃而去。
三轮炮火全部覆盖过后,闽军中又是响起了震天动地的怒吼声,成千上万蚂蚁一般密集的闽军嘶声竭力推动着沉重的浮桥,让这五个庞然大物在地上深深压出一道道沟壑,高高吊起的桥头一步又一步的向河对岸挺进着。
尤其右军那辆浮桥车,心里憋着火,似乎将全部怒气都发泄到了重重的浮桥上面,双手的指甲甚至在硬牛皮上留下了深深地脚印,额头上血管胀的吓人,仿佛穿越洪荒的猛兽那样,一步一个脚印,房遗爱嘶声竭力的推着。
右军的浮桥也在这种蛮力下,比别的浮桥快出一个头。
扑通扑通的声音中,渡船下饺子一样被推进河里,蜈蚣一样的船桨溅起大片的水花,不到几个呼吸间,拼命奔涌的闽军硬汉们已经踩着贝都因人累累尸骨,用长矛为浮桥守住了一片阵地。
在后面骑着最高的骆驼观战着,萨拉丁的脸已经扭曲到了极点,这一回,声音已经不像活生生的生物了,地狱十八层中厉鬼那样吼叫着,这个沙漠枭雄亲自挥舞着弯刀,逼着麾下部落重新顶上去。
萨拉丁亲族甚至直接在背后放了箭,后退也是死,前进也是死,一个个被激起凶性的贝都因人不得不再一次驾着骆驼从乱成一锅粥的河岸冲上去,与闽军先锋部队激烈的交战在了一起。
疯狂到忘了生死,一个个贝都因人驱赶着骆驼直接撞到闽军枪幂中骆驼被锋利而沉重的破甲枪扎的千疮百孔,又是哀鸣着瘫倒在地上,趁着这个机会绕过枪阵,用着短矛弯刀的沙漠兵凶残的扑上前去,贴身肉搏,逼得闽军也不得不丢下长枪,拔出佩刀迎战。
狭窄的河滩,人与人甚至拥挤成了一团,如此距离内,哪怕不少家学武艺都没有空间施展开,依靠的只有自己锤炼出的身体与手中冰冷的兵器。
毕竟渡船一次能运过来的人数有限,一时间渡河闽军倒是落了下风,不过依靠着身上冲击出来的坚硬甲片还有平日里长时间的操练,闽军倒还支撑得住。
而且胜利的天平还是不断朝向闽军倾斜过来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身后的浮桥已经穿越了半条河流,甚至趴在桥头的弩手已经开始精确的对对岸贝都因人进行弓弩点射,压制敌人!
距离一分一秒的拉进。
“杀啊!”
人挤人的战场中,连吼叫都没了空间,似乎变得嘶声力竭,这般混乱的场面中,被派到最前沿亲自投入厮杀,赞婆的儿子噶尔襄陵却是大占优势,父亲是吐蕃人,母亲是鲜卑后裔的唐人,双亲的血统给予了他超过常人的体能与力量,沉闷的吼声中,手中已经杀得血光闪闪的三棱弩刺又一次捅进了贴过来狂吼着的沙漠郊狼身体中。
血一下子狂涌出来,狼一样的双眸中还带着凶光,不过脸颊迅速变得惨白失去了生机,又一个贝都因人瘫软在河滩上。
如此剧烈的人挤人,人推人,就算噶尔襄陵经历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厮杀,也变得气喘吁吁,不过他结实的脸庞上却带着愈发的笑容,头上,浮桥隐约的影子已经覆盖了过来,只要桥搭上河岸,今天的战争就算赢了。
鼓足勇气,这个出身吐蕃,却成了闽国核心的将门之后又是鼓起勇气,高举着手中滴着血的三棱弩刺,打算继续为大兵开到杀出一片空地来。
可就这时候,一股怪异的焦糊味传到了他鼻孔中,下一刻,两团明亮的火光映照到了他眼中,情不自禁,襄陵焦虑的大吼起来。
“是猛火油,快拦住他们!”
阿拉伯人虽然崛起时间太短,文化与文明还处于部落氏族的浅薄阶段,不过能建立跨越欧亚非的庞大伊斯兰帝国,阿拉伯人自然有着比别的民族多出来的优势。
善于学习。
一面侵略着波斯拜占庭,阿拉伯人一面如饥似渴的从两国汲取知识,波斯的铁甲骑兵,拜占庭的步兵大队战术,在大闽入侵中,虽然阿拉伯人还是没弄清楚闽人如同电光火石一般的火药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不过一样身边就有的常见东西还是加入了阿拉伯人战争利器中。
石油!
后世科威特人甚至可以用石油洗澡,沙特阿拉伯也是石油作为支柱产业,这个时代,干燥的沙漠中,表层石油喷薄而出,随处可见,二十多个阿拉伯人拿着火把,上百个贝都因骑手用骆驼拖着沉重的油缸,悍不畏死的奔着越来越近的大闽浮桥狂奔了过来。
可太知道浮桥对于自己的重要性,就算没听到襄陵的怒吼,河岸边第一批冲过来的闽军左金吾卫兵已经自发的拼尽全力拦截了过来。
“杀,啊!”干哑的嗓音中,十好几个闽军直接抱着拿着火把的贝都因人,摔倒在泥地里厮打起来,有的情急之下干脆抱住了骆驼腿,任由背后焦虑的阿拉伯人拼命向下砍杀着弯刀,杀得后背上鲜血淋漓。
同样也知道这是守河战能不能守住的关键,拎着处理过得石油那些突击贝都因人同样也是拼了,毫不顾忌左右招呼过来的刀枪弩刺,甚至有一个贝都因壮汉,大腿上被三棱刺捅了两个血窟窿,血水像泉眼一样喷出来,依旧疯狂的打着骆驼。
终于,损失了快一半,如此亡命的突击中,这些贝都因人还是挤进了不到几百米却拥挤着上千人的河岸防御战场。
第一个油罐扔向了已经靠近到了岸边的浮桥。
“不!”
凄厉的嘶吼着,噶尔襄陵居然猛地蹦起了两米多高,凭空抱住了飞过来的油罐,粘稠的处理过得石油立马撒了他一身,抱着油罐翻了几个跟头,襄陵这才停住了身子,没等他喘息一口气,视线中,更多的黑漆漆油罐又被这些亡命的贝都因人扔了出去。
啪,啪~
清脆的相声中,猛火油崩的到处都是,在襄陵愤怒的注视下,拎着火把的阿拉伯人用着听不懂却同样悲壮怒吼,猛地向浮桥投了过去。
其中一个挥舞火把的一瞬间,一个拼命砂锅来的闽军勇士劈砍下,一刀砍下了他的胳膊,绕是如此,喷洒着血珠的半个胳膊还是带着火把飞了出去。
一秒,两秒,火苗忽的一下窜了上来,趴在浮桥上的十多个弩手刹那间变成了十个火球,惨叫着跌了下去,一瞬间襄陵高壮的身躯上也满是火焰,焦急中无奈的翻滚着把自己扔进河里。
最先靠近的浮桥烧成了有一个大火柴,幽幽的火光倒影在萨拉丁瞳孔中,倒映出了带着得意的残忍,更多的猛火油敢死队则继续向其他浮桥拥挤过去。
萨拉丁没注意到,他身后,曾经最忠诚的走狗伯克尔,此时双眸中满是忐忑与心惊肉跳。
昨天,那个叫苏莱曼的小兵被他打发过河,向闽人投诚,到现在也没带着一个消息回来,闽人接不接受他还不知道,如今,闽人的进攻又是受挫,一旦用苏莱曼来威胁自己,自己也许拖着部落一块陷入万劫不复中。
看着萨拉丁的背影,伯克尔凶光四射。
反,还是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