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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震颤轰鸣中,拉开了血腥一天的开幕。
不同于前些天的虎蹲炮掩护,这一天一开战闽军就用上了一顿多重的大将军炮,将士们手拉肩扛将这些重家伙送到了军阵前,二百门重家伙一开火,就是山崩地裂,两三里距离内,整个阿拉伯人壕沟几乎都纳入了攻击范围之内。
木屑飞溅,庞大的抛石机轰然倒塌,嘎吱嘎吱的声音中,下方的阿拉伯人惊慌散开,沉重的铅球炮弹打进壕沟后壁,足足陷进去半米多深,连续几下,大段壕沟轰然倒塌,把阿拉伯人埋在了里头。
几次与阿拉伯人交战,虽然有胜有败,但几乎都是被阿拉伯人凶悍的骑兵压着打,这一次闽军凶狠的炮火彻底将所有阿拉伯人压的抬不起头来,那种还回来的豪迈,舒畅感觉,让参与过上一次阿拉伯大败,几乎都提升了的大闽军官们胸怀汹涌澎湃,热血激昂。
大小炮火肆虐了半个多小时,数以万计的开花弹,铅球实心弹,葡萄弹几乎将四十里长阵的地形都改变了一遍,触不及防的密集攻击中,七层阿拉伯人器械弩炮被摧毁,阳光闪耀之下,到处都是破碎开花弹中亮晶晶的碎金属片。
这场炮击不可能绝后,但绝对是空前的。
炮击刚一结束,早已经等候的热血沸腾的闽军诸部又是疯狂的呐喊起来,如同涨潮的黑色浪涌那样,数以万人排开松散的阵型,排成数股散兵线呐喊着冲向了敌阵。
已经被火炮打懵了的幸存阿拉伯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战战兢兢端着弓箭刚探出头,冷不防迎头一刀凶狠的从上而下劈砍下,咔嚓的声音中,扬着血雨,药格罗竟然生生劈开了那人半个身子。
凶悍的第一个跳进阿拉伯人的壕沟,药格罗尚且头也不回的高声呐喊着。
“为了大闽,杀!”
这一次,闽军再也没有留手,数不清的粟特勇士,闽军十六卫军兵同样大吼着双手持刀冲入战壕,轻装入阵,大杀大砍,一时间到处都是闪烁的刀光,血肉横飞。
这些天,阿拉伯人已经习惯了闽军的攻法,携带重装的突击队远远的用火油罐来杀伤壕沟内阿拉伯兵,每次都给阿拉伯人密集的防守军造成大量伤亡,于是乎阿拉伯人开始减少各段壕沟的守军人数,用少量兵力层层的抵抗闽军冲击力。
分层担力,这倒是算得上壕沟战的精髓了,可遇到同样精于攻坚战的闽军,却成了个漏洞百出的筛子。有的阿拉伯军拿着弓箭还想去射杀,却被轻装迅速冲到面前的闽军将士用横刀砍了脑袋。
也有特别凶悍的阿拉伯人,一把弯刀用的如同泼风砍水,连续砍倒几个冲进壕沟的闽军军士,可旋即七八把大刀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这样的好汉也只能饮恨当场。
不到片刻,十里多长战场断断续续的一层壕沟阿拉伯守军已经被杀光了,呼和着,这些杀红了眼的闽军将士又是匍匐出壕沟,旋即跳入了第二层壕沟,片刻之后又是第三层,惨烈的厮杀残酷到了极点,低矮的壕沟中到处都是倒伏的尸体,粘稠的血已经流淌了壕沟地底浅浅一层。
不光是中路突破,原本作为防御水源的左路房遗爱部同样大举突前,举着风筝形盾牌的罗马军团下饺子一样跳入壕沟中,沉重的盾牌直接拍在阿拉伯人守军脑门上,砸的他们头破血流。
尤其是罗马军主将房遗爱,更是身先士卒冲到了第一线,壕沟狭窄不利于用陌刀,这次房遗爱也换了把一米多长的重横刀,锋利的横刀犹如死神发出的请柬,凡事遇到他身边的阿拉伯人,几乎全都被砍了脑袋。
主将神勇,同样激励着麾下,更何况东罗马帝国与阿拉伯人实在是老冤家,从******大扩张起,阿拉伯人每一寸扩张的国土,无不是踩在罗马人的尸骸上,交战几十年,几十万罗马军团尸横西亚处处的土地山河,如今就算投入了闽军麾下作战,这些罗马军兵依旧将其视为罗马对阿拉伯复仇之战,杀得格外凶悍。
甚至比中央军团突击的还快,最凶猛的左武卫还在第五道壕沟与突然增多的阿拉伯守军拼杀时候,左路罗马军团已经突破阿拉伯右军第八道壕沟,呈现一个半包围状态断了阿拉伯大军通往水源的道路。
不过奇怪的是,罗马军团忽然止步于此,一部分人守住壕沟口,剩下大部分军兵却是用盾牌在河岸边松软的土地飞快的挖掘起来,转眼间,一道道壕沟口又向河里延伸了过去,与河水相连接起来。
不过雅穆克河河岸是高于水面不少的,惊愕的眺望了几眼后,侯赛因便没有管自己右路,而是面色阴沉的喝令道:“哈希尔,带着你部的骑兵出击,把这些闽狗砍回去!”
“遵命,哈里发,请您向主赞扬我部将士的骁勇吧!”
早已经按捺不住的阿拉伯猛将猛地行了一礼后,大步流星的就下了去。
在第五道壕沟,阿拉伯人加大了兵力,投入了数千人从壕沟两端涌入,与闽军搏杀,奈何步战攻坚上,阿拉伯步兵的确不是由各族组成的闽军突击部队的对手,拿着长矛拥挤呼和着冲向闽军的阿拉伯人没等矛锋见血,石榴大小漆黑的手雷拖着一条着了火的尾巴铺天盖地的就被扔了过来。
虎蹲炮用的开花弹,近距离也可以当手雷使用,喧嚣的爆炸与惨叫中,成片阿拉伯军倒在血泊中痛苦的打滚着,长矛阵势一破,手持短刀,三棱刺的闽军将士绕过所剩无几拦在面前的长矛,冲进敌阵中又是一阵大杀大砍。
血肉横飞中,坚持不住的阿拉伯军又像潮水一样,惨叫着退却,遗落了一地狼藉尸骸,兴奋的闽军冲出壕沟,继续向前追击,可没等追两步,骁勇的将士忽然惊愕的停在了原处,旋即面上流露出恐惧,大叫着向回溃逃了去。
第五道壕沟与第六道壕沟之间,阿拉伯人特意留了快半里长的空档,这么长一段距离,正好成了骑兵奔驰的绝佳场地,阿拉伯帝国六雄狮之一的哈希尔领兵,数以千计的轻骑兵高高扬着雪亮的弯刀,从预留的壕沟通道冲出。
就连李捷都不得不承认,马背上的阿拉伯人,是狮子!
毫无阵型可以防御,闽军轻兵突击队知趣的溃退回壕沟,可人的两条腿如何跑得过四条腿,扬着弓箭,同样已经苦大仇深的贝都因骑兵从后面将冲出去的闽军射死,更有凶残的直接追到闽军步兵身后,扬起弯刀当头砍下,一个时辰无往不利的闽军当天遇到了第一个硬钉子,数百精锐突击队喋血阵前。
然而逃回壕沟中的闽军也没有就此安全,逗着战马折回来的阿拉伯轻骑兵狞笑着将一袋袋希腊火砸进了壕沟里,粘稠的黑油流淌在守军同样粘稠的血上,在坑下闽军惊恐的叫声中,无数火把被火扔了进去。
眺望着阿拉伯军阵中冒出的黑烟,端着茶杯的赛里木卓尔明媚的眼眸猛地一亮,李捷的脸色却是严峻到了极点,撇过脑袋焦虑的喝令道:“去问问房遗爱,他还需要多久?”
十多个禁军焦急的狂抽战马冲了出去,仅仅几分钟,仅剩六人的禁军带着一身伤痕又是匆忙回了来,不顾伤亡在阿拉伯军拦截,冲了个拦截的禁卫带着血跪伏在李捷面前。
“陛下,房将军言还需要半个时辰!”
脸上肌肉抽搐一下,也顾不上赞扬禁卫的忠勇,李捷急促的扭过头喝令道:“右军骑兵出动,打阿拉伯人的左翼,缓解中军压力!”
“喏!”
河中郡王李让跪地答应一声,却没有亲自下去,仅仅是吩咐几个侍从去传令,阿拉伯人用壕沟防御之后,前锋军的铁甲骑兵就与他的右军编在了一块,前军总管苏定方负责实际指挥,李让更多的还是管夜间袭扰。
令出如山,沉重的铁甲骑兵带着傲慢从闽军大阵右侧缓缓开出,同样的,阿拉伯轻骑兵数万同样满是高手对决般的谨慎从左路壕沟涌出,两军旁广袤起伏的沙丘中,一场规模巨大的骑兵对决即将展开。
睥睨的看着密集成一团的贝都因骑士,苏定方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敲了敲胸口厚实的钢铁盔甲,旋即猛地一拉马缰绳,战马嘶鸣的在全军之前人立而起。
“弟兄们,一雪前耻的时候到了!为了陛下,为了大闽,杀!”
“陛下万岁!!!”
呐喊着冲锋口号,沉重的铁甲骑兵以关宁铁骑为首,像一条不可抵御的泛滥洪流,冲向了贝都因大军,沉重的马蹄践踏着大地,连细小的沙粒都随着震颤了起来。
排山倒海一般的冲锋再次让李捷满意的眯起了眼睛,李让,刚刚回来的鸢全部注意力亦是被吸引了过去,这么多人中,唯有捧着茶杯的赛里木卓尔明媚的眸子中流露出了无比忧虑,手情不自禁摸了摸衣袖。
一条长条形轮廓,微微展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