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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府衙公堂。
“啪!”
“堂下何人,击登闻鼓所为何事?”
随着惊堂木一拍,周正然一脸正色的开口道。
“草民钱五,状告全记汤馆一女二许之事,这是草民的状纸,望老爷明查为草民讨回公道!”
钱五此时一脸受了冤屈的模样,低着头将状纸递上。
状子当然不是他写的,而是狗头军师魏书生为他连夜主笔撰写而成。
“全记汤馆一女二许?来呀,将状纸呈上来。”
周正然脸色一凛,早上刚刚听闻关于他家的事,现在状纸就到了,这让他一时有些好奇,连忙要上了状纸开始看了起来。
“钱五,你既然上告,想必也有证据吧?且将证据呈上来。”
到底是科班出身,周正然片刻功夫就将状纸看完,皱着眉头开口道。
显然,周正然对钱五如此大张旗鼓的击鼓还是有些不满的。
这种案子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审理了,有捕快、刑名师爷、主簿就可以办了。
“老爷,我那聘礼现在还在全家呢,至于那王子璐压根就还没下聘呢,如此浪荡子居然昨晚还私会我聘妻,真是罪无可恕啊!”
钱五此时立刻装出一副哭天抢地的模样,看起来他好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庚寅此时挤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却有着若有所思的捋着胡子。
眼前的钱五一身戾气,周身都是因果,再看面相就是一副恶贯满盈之相,这种玩意儿居然也能登堂入室。
看来全家的黑气八成就是这小子带来的。
“啪!”
“肃静!”
周正然一拍惊堂木压住了钱五的作态。
“来人,传被告全记汤馆一家到衙。再将那勾引全家女子的登徒子王子璐也传来!”
随着周正然发下令签,立刻就有衙役接牌而去,传唤两家被告。
庚寅却目光有些凝重的看向了公堂之上那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下面周正然那冷酷的面容。
案件还未开审,这府伊就已经给王子璐下了定论,怕是甚为不妥。
昨晚的事庚寅虽然没有露面可事情经过还是知道的,什么时候王子璐倒成了登徒子了?
“这钱五是因,怕果要结在这府伊身上了……”
庚寅心里开始对此案有了不好的预感。
……
杨虫儿正悠闲的喝着碗里的辣汤,眼里却偷偷的瞄着正在忙活的全姑。
“难道这就是那些书生们口中的秀色可餐么?”
一碗汤还没下肚,杨虫儿竟然觉得自己有些饱了。
天知道全姑这样的女子是如何生在了老全家的。
杨虫儿还在感慨,却不料门帘一挑,走进几名官差。
“老全头,府衙有人告你家呢,赶紧的跟我们上堂回话吧!”
为首的差役一脸的公事公办,好像忘了当初他们在这里吃饭时竖起大拇指的时候了。
“告我……柴班头……我家一直都是本分的生意人啊……”
全父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来的都是熟人经常结伴过来喝汤所以他也认得。
“嘿嘿嘿……老全头,你家的事谁知道呢,来人,给我搜!”
柴姓班头看了看惊慌的全姑,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全父突然开口道。
“你们……差爷……这是要干嘛啊。”
全母此时已然是乱了方寸。
全父此时也有些慌乱的看着差役冲进了后院,隐约间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众食客也不再吃了,反而看热闹似的也聚在了一起。
杨虫儿此时也一脸惊愕的坐在原地。
据他所知这老全家没有什么仇人啊,虽然全姑貌美,可也没人干过针对性的坏事啊。
昨晚他因为自己被庚寅算计也不知道全家发生的事情。
几名如狼似虎的官差在柴姓班头的命令下,开始在全家后院翻箱倒柜的寻找起来。
“柴头儿,找到了!”
没过一会儿,就有一名差役兴奋的抱着一个大木匣从柴房里走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全父一时有些疑惑,自己家里何时有这么个大木匣子?
“什么东西?老全头,你自己向府伊大人解释吧,带走!”
柴班头说着话就要让人锁拿全家三口。
老全头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想起昨晚钱五口中的事,不过此时反应过来显然有些迟了……
“慢,差爷,既然有人上告那全家就是被告,何来锁拿一说?让他们跟着随堂就是了,何必如此?”
杨虫儿最终还是站了出来,总不能让这帮官差得寸进尺吧,这让他这样行侠仗义的江湖儿女情何以堪。
“你是何人?敢管官府的事?”
柴班头眼神一冷,盯着杨虫儿开口道。
“差爷,我就是个喝汤的,说了句公道话,怎么,难道府伊大人是让你们来锁拿全家三口的么?要是,那就算我多嘴尽管掌我的嘴就是了。”
杨虫儿却也不怕这柴班头,站起身朝着对方拱手道。
“好,好...走吧老全头,去府衙回话!”
这次柴班头只是恶狠狠的盯了杨虫儿一眼后,就带着全家三口离开了。
锁拿自然也没有执行。
“刘老爹,我这店麻烦你看一会儿,打烊牌在院里屋檐下,劳烦哪位记得给我挂上...”
全父越走越远还不忘开口求助。
杨虫儿心里顿时生出不妙之感,这老全家做生意这么多年了童叟无欺,以前他路过彭城总要过来喝碗辣汤的,也没听说有仇家...
“难道……”
杨虫儿顿时想到了一种可能,连忙去后院取出来打烊牌帮忙挂在门口后就匆匆跟了上往府衙而去,店里此时走出一名老者也搬出一把椅子坐在门口看起了店。
……
王家大院。
王子璐昨晚被吴班头等差役送回来后,就听从管家的建议给几人封了个五两银子的大红包以示感谢之意,这才打发走了吴班头几人。
第二天天一亮,他就让下人去找媒婆,他要赶紧把全姑家的聘礼下了,免得夜长梦多。
结果这边媒婆刚到,两人正谈着要下的那些礼品时,吴班头一众又进了他家的大门。
“吴班长,这是……?”
王子璐有些不明所以的询问道。
“王员外,衙门里有人告你勾引人家的聘妻,现在老爷唤你去堂前回话哩!”
吴班头倒是没有像柴班头那样气势汹汹,反而一脸和蔼的对着王子璐拱了拱手道。
“什么……告我?我所犯何事...”
王子璐眼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事八成是昨晚那个所谓“捉奸”恶霸所为。
“王员外,这事既然人家上告老爷自然是要管的,你看还是随我走一趟吧,说清楚了也许就没事了...”
吴班头笑着说道。
“这...张婶,聘礼的事有劳你上点心儿事后必有重谢!”
王子璐也知道府伊传唤他不去是不行的,只能临走前对媒婆叮嘱道。
“王伯,家里就劳烦您操心了...”
末了王子璐还不放心的对老管家道。
“老爷尽管去,家里有老奴呢!”
王管家答应着目送王子璐离开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