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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城,升云观。
庚寅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来这里喝茶。
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的对面,玄昆子带着玉空正专心致志泡着功夫茶。
也就是因为升云观是大天尊的道统,所以庚寅才坐在这里,倘若是罗弥宫或者钟离山那他绝不可能坐下喝茶的。
虽然他和吕洪钟梁招都结下了情谊。
原则问题他一向恪守不渝。
“庚老弟,我痴长你几岁,叫声老弟不见外吧?”
玄昆子一边说话,一边将庚寅的白瓷茶杯注满了茶水。
这会儿真玄妙罗仙君已经走了,虽然玄昆子不知道仙君的去向,可有一点他很清楚,仙君必定在幽州一带有自己的道场,就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存在。
“哪里哪里,老哥哥如此就显得生分了,到底我们也是一起斗过魔胎的嘛!”
庚寅接过茶杯,端起来轻轻啜吸了一口不提玄门只提情谊道。
“这次老弟可是又立了一功啊!我已经查明了,那秃贼名叫马三通,是梵门某个败类梵君的败类弟子,这次幽州周边发生的屠村惨案就是这厮所为!”
玉空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道。
“是啊,好在他这次被咱们碰上了,要不然那小镇怕是又被他屠戮一空了……”
玉空也有些后怕的说道。
这次也就是师父跟在身边,要不然他就是长了八张嘴也没法解释这些事情。
毕竟降妖除魔是他们玄门的本分,出了这种事升云观多少都有连带责任。
“玄老哥,这事情透着蹊跷啊,你琢磨琢磨……”
庚寅却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白瓷茶杯说道。
“哼,我何尝不知道有蹊跷,总归是梵运大兴,有些人坐不住了,想要分蛋糕呗!”
“虽然咱们陨落了两名仙君,可也不是泥捏的,真当我玄门没人吗!”
玄昆子此时脸色一正,端起的茶杯又被他重重的放了下去。
“此事暂且不论,不过那个叫静能的倒是可以暗中查他一查……”
庚寅看见静能脑子里就不由想起了当初他在梁招的追击下逃亡被拦的事。
当时那贼秃一脸的冠冕堂皇,差点没把他给当宠物给圈养了。
“老弟,你怀疑他也参与了屠村吃人?可我观他头顶神光氤氲并无血腥之气,也无因果缠身之兆啊。”
玄昆子没挨过人家的手段自然想不到庚寅当年的受的气。
“老哥,你怕是不晓得,当初我在波若寺揭开的秘密,原因就是从北边而起的。”
“你说说运河的最北面是不是潞县?”
庚寅继续娓娓问道。
“是啊,这谁不知道?”
“那你可知道,我在樊良湖救下的幼蛟是从哪里装的船?”
“莫非是潞县不成?”
玄昆子一点就通,有些不可置信,因为明明在樊良湖丢失的幼蛟为何又出现在了最北面?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他都不信。
“正是潞县,而且据当时押镖的船主后来说是受了他的至交好友,一位幽州梵寺的主持所托……”
“原来如此,看起来托那船主运蛟的就是静能了,因为幽州一带也就这么一座昭通寺。”
“虽然不知道他们专门捕拿灵兽幼崽有什么用,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西方那边的绝对没憋什么好屁!”
庚寅就着话题分析道。
“老弟所言极是,看来这个静能还真要重视起来了,这些年梵门可是在江北布置了不少棋子眼线。”
玄昆子沉思起来,连壶中的泉水沸腾了也没有注意到。
玉空见师父陷入了沉思,连忙抓起水壶开始为二人冲茶续水。
“唉……真是多事之秋啊!”
良久,玄昆子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
庚寅也皱着眉头道。
眼下他虽然进阶了化神,可重开碧清宫的事全压在他这里。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仙君们沾不得凡间因果,只能他这个小卡拉米亲自跑断腿了。
目下重开山门的消息虽然撒出去了,可好些家伙都在观望。
这其中原因庚寅也明白,无非就是怕被其余两位天尊和梵门打压罢了。
毕竟大家都是修行中人,当年之事犹在昨日,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道果开玩笑。
不过这样也好,庚寅本来的计划就是招收年轻的,修行时间短的。
只有这样的修行者才能接受新东西,尝试新改变,而不是那些有便宜就沾没便宜就跑的老油条。
当年碧清宫衰落,很大原因就是门下弟子良莠不齐,导致玄门内部小事变大,大事变更大,才有了后来惨烈的厮杀。
所以这次修行界的反应其实正和庚寅的心思。
当然,也不排除有些家伙还在筛选后辈弟子准备一起送来的情况。
庚寅首先就知道,青丘岛怕就打的这个主意。
还有些地方如南疆地带,也是因为消息传递慢,很可能这个时候才收到信息,想要拜师的狐估计才刚刚出发呢。
“老弟,这次事了,你是回去呢,还是……”
玄昆子见庚寅皱着眉又陷入了沉思,连忙又问道。
“我和那静能还有笔旧账,想着还是先和他算算的好,免得越压越多就理不清了。”
庚寅这才从思索中回过神来道。
“旧账……?”
玉空闻言脸色有些古怪的看着他,感情刚刚铺垫了一大推静能如何如何,原来在这等着呢!随即他就看到了庚寅目光,连忙收回视线低头又冲起了茶。
“老弟,切记不可冲动,眼下我玄门人心不齐又元气大伤,不是争斗的时候。”
玄昆子一看徒弟的模样就知道里面有事,不过他倒是很沉得住气,继续端着茶杯慢慢啜吸着茶水。
“这个我自然明白,好了,庚某叨扰的时候久了,这就先行一步了。”
庚寅捉起案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后朝着二人拱了拱手,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升云观。
“这小子和静能有事?”
眼看庚寅离开了,玄昆子才有些好奇的盘问起了自己的徒弟。
看着一脸八卦的师父,玉空有些无奈,都这岁数了还是沉不住气。
“师父,您还记得当年老虎……呃不,应该叫寅虎神君了,他不是在幽州为了那老主簿的事大闹了一场么,当时梁招也在,好像是静能埋伏了一把,想要捡这位的便宜,没想到便宜没捡着,还恶了梁招……我估计就是这个事儿!”
玉空也是当年的参与着之一,自然是知道些情况的。
“这么说来,这老虎也是个小心眼的……”
玄昆子闻言捋着胡子开始思索起来,自己有没有不经意间得罪过这头老虎呢?
“有没有呢?他还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