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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急什么？”杨辰的声音传来。
“能减少我军伤亡、损耗，那就要尽量减少，为什么要你带着龙牙卫夜袭？”
大牛眼神闪了闪，若有所思，“陛下您的意思是？”
“那些魏军也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伴着杨辰这一句话，传音声再在大牛耳畔响起。
“弦恩、平绝那边朕已经都交代好了，今夜你们一起行动……”
良久之后。
大牛从杨辰军帐中走出，黑夜中他一身重甲闪着寒光，摄人心魄。
夜色渐深。
唐军驻地人头攒动，各部军队有条不紊的动作起来。
深夜，草原大地一片黑暗。
苍狼军驻地，一声斥候急报打破了夜的寂静。
“报！
尚云杰麾下大军正向我军极速而来，此时已至三十里外！”
中军牙帐内，拓跋海召集各营主将，紧急议事。
“尚云杰率军前来，为何不提前传信？军阵对冲这是兵家大忌，尚云杰他不知道吗？”
“今日傍晚，尚云杰才传来消息，在我军五十里外驻扎，与唐军对峙。
怎么这才过去两个时辰，他就一声不响的向我军而来？”
“照我看，尚云杰他们是遭到唐军夜袭了。
前些日子，探子来报，海浪口撤下的那支龙牙卫到大溪边境与唐军主力汇合了。
自那之后，尚云杰便向咱们这边撤来，还传信让咱们接应。
尚云杰一向心高气傲，他会传信向咱们求助，那说明他面对汇合一处的两支唐军，已经不敌，有了溃败之相。
这种形势下，唐军精锐夜袭大营，尚云杰部下不敌溃逃而来，寻求我军庇护，这倒是也正常。”
众将讨论着，最后显然都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拓跋海听着帐中诸将的谈论，凝眉沉思，并未发表意见。
直到诸将达成共识，目光齐刷刷向他看来，他才沉声说道。
“此事有些蹊跷。
咱们苍狼军本身就是机密，只受陛下密诏，尚云杰是怎么得知咱们的消息？
虽然尚云杰在开始的传信，并没有点明我军所属，但他字里行间，仿佛就是知晓咱们苍狼军十分精锐，能够对付唐军主力。
而且尚云杰这支军队，还有那支唐军都保存太完好了些。
按理来说，若是尚云杰部溃败，唐军为何不趁机猛攻彻底将其打散？
还这么追追逃逃的，让尚云杰向我军而来，若是我军与尚云杰军队汇合，他们怎么抵挡？”
拓跋海越说眉头皱得越深，“换言之，若是尚云杰部下不敌唐军，而唐军又不能彻底击散他们，那唐军为何不回北苍关？
现在陛下正在攻打北苍关，他们明明已经摆脱了尚云杰，不应该回防北苍关吗？
这有些奇怪啊……”
拓跋海这么一说，众将都是不禁凝眉沉思。
这不说还没觉得，一说还真是有些古怪，按拓跋海那么说，怎么感觉尚云杰就好像是跟唐军商量好了似的，直奔苍狼军而来。
众将面面相觑，眼中神色多是疑惑不解。
正在这时，又是一道斥候急报声传来。
“报！
尚云杰麾下军队距离我军，只余下二十里！”
听到着急报声，诸将就是看向拓跋海。
“将军，咱们要不要接应尚云杰？”
拓跋海沉思半晌，眼中闪过狠色。
“不接应！
陛下密令要紧，一点风险我军也不能冒。
传吾军令，苍狼军全军上甲列阵。”
“是！”
“查将军率你营将士南进十里，阻拦尚云杰，逼迫他们调转方向，向唐军冲杀。”
“若是尚云杰不掉头呢？”
“不掉头就杀！就传陛下圣令，苍狼军出动的密诏本就有陛下的密诏一封，本就是为了应对特殊情况。
绝不能因为尚云杰，打乱了陛下的部署。
若是尚云杰不遵陛下密诏，那就是有问题，直接放箭射杀！”
查将军闻言，头皮一紧，赶紧领命。
“是，末将遵命！”
即将黎明之时，天地之间最是黑暗。
苍狼军驻地以南十里处，查将军一营五千兵马严阵以待。
借着火把的光亮，查将军能看到不远处那正向自己方向而来的大军。
“咚咚咚————”战鼓擂响。
查将军麾下百人亲卫大吼出声。
“陛下予苍狼军密诏，以惜一切代价，以最快速度赶赴北苍关战场，犯有阻拦者，一律抗旨处置。
前方尚晕杰元帅所属军队听令，立即停下脚步，全军调转方向，杀向唐军，为陛下尽忠，不得退缩，犯有后退者，一律军法处置！”
百人相亲卫齐声大吼，声浪盖过了战鼓之声。
但那打着尚云杰大旗，急速向他们靠近的大军却不曾停下半点。
查将军面色冷冽，身骑战马，抽出战刀。
“前面的人听着，这是陛下的圣令，速速调转方向，向唐军杀去！”
但他的吼声根本无济于事，那大军根本理都不理他，反而前冲的速度更快了。
这时黎明破晓，天地之间出现微弱的光亮。
查将军身旁副将突然叫道。
“将军，你看他们为何只穿单衣，不着战甲啊？连兵器都不拿？着看过去，也没有骑兵啊？尚云杰那支军队不是半数都是骑兵吗？”
听到副将的叫声，查将军借着微薄的光亮，这才注意到那支军队真的是没有兵器、不穿甲胄就那么两手空空地向他们跑来。
如果不是看那确实是军阵，而且军阵中打着魏军大纛，尚字大旗，他差点以为那是流窜的难民。
不对劲！
查将军突然目光一凝，他依稀看到在那些手无寸铁的大军中，竟然夹杂着浑身上下武装到牙齿、全甲覆盖的将士。
而且那铠甲并不是大魏制式，那更像是……
大唐制式！
查将军心头一凛，手中战刀高举，嘶声咆哮。
“前方有诈！
放箭！！”
军令传下，苍狼军一营将士搭弓射箭。
呼吸之间，铺天盖地的箭雨倾泻而下。
对面冲来的军队，大片大片的倒下。
这支手无寸铁的军队乱了起来，他们嘶声哀嚎。
“别放箭，我们是自己人？！”
“别放箭啊！”
“……”
凄厉的惨叫声震荡黎明，那声声惨叫都是地道大魏语，诉说着他们的身份。
一营将士闻声有些心软，射箭的速度慢了很多。
查将军大怒。
“不要犹豫，放箭！
不要让他们过来，放箭！”
飞射的箭矢再次密集起来，一营将士听着军令咬牙放箭。
越来越多的将士倒在箭雨之下，而这一支军队也已经逼近了苍狼军一营。
“杀！”
查将军怒吼，“不能让他们跨过防线半步！”
刷刷刷，苍狼军抽刀之声彻底宣告着黎明的到来。
查将军面色狰狞，手握战刀身先士卒，上振奋杀敌。
拓跋彼旺打造的苍狼军，第一次正面迎敌，他们重金打造的锐利刀锋，第一次饮血！
只是可惜，它饮的不是唐军之血，而是大魏将士的血。
混账！
尚云杰这个废物，这是被唐军缴械了？！
此时此刻，查将军已经明白过来，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
唐军这是以尚云杰军队为障眼法，靠近他们。
多亏拓跋将军谨慎，提前让本将在此处设下防线。
心中想着，查将军也发愤怒。
他接连砍翻十几个魏军后，一眼看到一个躲在魏军身后，身穿甲胄的唐军。
这一刻，他心中怒火犹如岩浆喷涌，手中宽厚锋利的巨型战刀，劈头盖脸就照着那各唐军砍去。
也让你们这群中原狗，尝尝自己家顶级战刀的味道！
“吼！”
查将军吐气发力，势大力沉的一刀斜劈在那唐军肩膀上。
“锵锵————”
刺耳的金属交击声响起，查将军脸色大变，原本暴躁的心，急速下沉。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