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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并不气馁,让过一个行人又去拦住下一个行人,如此反复,那脏兮兮的小手里,也得了几块钱。
其实这种景象也算不上奇怪,毕竟北城这片闹市区人口流动不少,偶尔有三两乞丐聚集在此处向过路人乞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引起吕泽注意的,是那小孩的脸。
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一张脸蛋儿上脏兮兮的,偶有一块干净的确十分白嫩,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几分灵动之色,抬头的时候,更不似一般的孩子,那目光里仿佛带着富贵色。
吕泽的目光停滞了一瞬,仅是这一瞬,小孩便似有所感似的转眸看过来。
四目对视之际,吕泽皱了皱眉,打算别开目光不去多管闲事,可那小孩已经迎面走来。
“叔叔,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求你可怜可怜我,给点钱让我吃个面包吧。”
被小孩拦住去路的吕泽犹豫了一瞬,伸手摸向自己的裤兜,他兜里似乎只剩一块钱了。
正抬头准备回那孩子的时候,余光
瞥见墙角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身形佝偻着,一双满是贪婪的目光正紧紧的盯着吕泽。
吕泽不动声色,掏出张一块钱,交给小孩,复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小孩拿了钱,脸上似有几分失落,又似乎习以为常,转过头四下张望了一番,又朝着另一个行人走去。
角落里的男人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眯起双眼,准备招小孩回来的时候,身后却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那孩子,是你的?”
男人面色一怔,回过头来,身后站着的赫然是刚刚还在远处的吕泽。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男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更不知道眼前这人又是来做什么的。
于是眼珠一转,憨笑道:“家里太穷,我又是个没什么能耐的,只能叫孩子出来……大哥,你知道的,都是为了生计吗,不然,谁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出来干这事儿……”
眼前的男人身形佝偻,一张干瘦的脸,尖下巴,乍一眼看去,竟与地底苟且偷生的老鼠相像的很。吕泽垂眸见他故意露出跛了的脚,微微眨眼。
“真是你的孩子?”
男人神色莫名慌张,还是点了点头,转而手腕上传来的巨力却叫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形也不受控制的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扭曲下去。
他抬头,惊恐的看向吕泽,“你,你要做什么?我可报警了!”
吕泽冷哼了一声,“刚好免得我再费力了。”
前面的小孩似乎也注意到角落里的情况,顿时眼前一亮,快步跑了过来。
似乎是看出了这男人打不过吕泽,小孩连忙躲在吕泽身后,大声道:“他不是我爸爸!他是骗子!他家里还有好多和我一样的小孩儿!叔叔你快把他抓起来!”
听见小孩如此朗声的模样,男人扭曲的脸上闪过一瞬恶毒,仍旧嘴硬道:“嘿你这死孩子!连你爹都不认,你个不孝子!”
吕泽手下一个用力,男人干瘦的身形被丢了出去,路人们也很快注意到了这边的热闹,纷纷聚集而来。
见有人过来,男人才眼前一亮,连忙开口道:“救命啊!来人呐!光天化日抢孩子了!”
可看热闹的人瞥见角落中吕泽狠厉的目光,纷纷驻足,只远远的对吕泽指指点点。
吕泽皱眉间,放在身侧的大手忽而被一只柔嫩的小手捉住,他转头过去,那小孩正抬起头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男人仍在叫嚣着说是吕泽抢了他的孩子,一张丑陋的脸上满是可怜。吕泽也不辩解,只大踏步上前,一把捉住那男人的衣领,将他提起来,狠狠一拳下去。
这一拳打得旁人都捂住眼睛不敢多看,有想“见义勇为”的人跃跃欲试,瞥见那干瘦男人的惨状,又止步。
男人被吕泽这一拳打得满眼星星,好不容易恢复了几分意识,入眼的就是吕泽那宛如恶魔般的目光。
“这就是我的孩子……”
男人被打了一下还不改口,吕泽便一拳拳的砸了下来,男人的脸上顿时一块青一块紫。
如此往复几拳,迟迟等不来人帮忙,男人只好连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这孩子不是我的,是我捡来的!”
吕泽的拳头停在距离男人的脸仅有咫尺的地方,又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小孩,“你说他家里还有其他小孩儿?”
小孩也被吕泽吓傻了,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吕泽四下看了一眼,将周遭围观的人纷纷吓退,这才将男人提起来,“带我去。”
男人鼻青脸肿,可一双眼睛仍暗自滴溜溜的转,佯装乖巧道:“好,好,这位大侠,你先把我放下来,我这就带你去。”
吕泽不疑有他,丢下男人之后,就催促他带路。
前头的男人偶尔四下打量,又背对着吕泽在手机上按了几个字发送了出去,后头的吕泽并未注意到这一幕。
就这样,吕泽牵着小孩的手,一直跟在男人的身后,一路都没说一句话。
男人领着一大一小穿过北城边缘地带走到郊区的一处贫民窟,这里四处都充斥着恶臭,全是是低低矮矮的平房,而且分布极为不均,仿若迷宫。
“到了。”男人在一座房子前面停下,回头的时候,那张被打得青紫相间的脸上堆满了莫名笑意,“其他孩子就在里面了,大哥先进去,我走你们后面。”
小男孩似乎察觉到什么似的轻轻拉了拉吕泽的袖口,吕泽感觉到了,却没说什么,只昂首阔步走进大门。
眼见吕泽大摇大摆走进去,男人脸上升起一抹奸邪的笑意,速即跟了进去。
甫一进院子,迎面冲来一根木棍狠狠的砸下来,看着抬起一只手托住,另一只手出拳。
这一拳劲力不小,迎面而来的男人立时被打飞出去,滑行好远直至撞在墙上。
“兄弟们,别愣着,双拳难敌四手!干他!”
对方人多势众,倒不怕吕泽这满身蛮力,一股脑冲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