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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雪亮,一触即收。
在猴脸男人扣下扳机之前,路明非的剑已经做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MP7没能发射出致命的弹药,因为扳机已经被斩碎,路明非一脚踢飞了MP7,蹲下身来,歪着头凝视着躺下地上的猴脸男人。
“准备充分,以致我们于死地为目标。”路明非开口道,“你是这些人的头目吧?说说看,是谁指使你们的?”
“指使?赤备需要人指使么?能指使赤备的人难道不是武田信玄大人么?”猴脸男人冷笑。
“你们在街上开枪,不怕警察过来吗?”路明非又问
“警察怎么会来?你们根本不知道那位大人的势力,他要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拦,他要杀的人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猴脸男人脸上满是嘲笑。
“哦,原来警察不会来啊?”路明非也笑了,“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我,当然,你即便认识我肯定也不了解我,其实我是个很愿意守规矩的人,前两天我刚刚学到了黑道的规矩,很喜欢。”
“啊!!!”猴脸男人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左手尾指掉在地上滚了两圈,断口处血流如注。
路明非将短剑在猴脸男人的皮夹克上擦了两下:“我听说黑道上的男人,做错了事情就要切指谢罪,我帮帮你,省的你自己下不去手。”
“说说吧,你说的‘那位大人’,究竟是什么人?”路明非说。
猴脸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畏惧,但还是死咬着牙,尽管他痛得浑身颤抖,脸上都是冷汗,但一想到那位从不出面的大人,他就一点多余的念头都不敢升起,猴脸男人深知违背那位大人的结果,得到那位大人的赏识的人自然是一路飞黄腾达,但违抗那位男人,结果只会是生不如死。
“不肯说?”路明非故作惊讶,挠了挠头,“是我太温和了是吗?哎呀其实我不是很擅长逼供。”
“啊!!!!”左手无名指应声而落,猴脸男人强忍着,但十指连心,断指的痛苦岂是可以忍住的,还是发出惨烈的叫声。
恺撒走了过来:“这些家伙全都服用了LSD,全都是毒虫。”
楚子航也走过来,他的手里拎着一大包塑料袋包装的白色粉末:“纯度很高的毒货,从他们车上搜出来的,难怪他们有钱买这么贵的跑车,他们除了飙车还贩毒。”
路明非诧异地看着猴脸男人:“你在东京做得好大买卖,挺好,本来我还蛮有心理负担的。”
原来还是毒贩,那就格杀勿论了。
“啊!!!!!”猴脸男人整张脸都扭曲,地上五根手指头歪七扭八,他的左手现在光秃秃血淋淋。
“还不说吗?”路明非说,“没想到你还是个硬骨头,我告诉你我接下来会怎么做,你看,你还剩五根手指头,我就还能问你五次,脚趾头就算了,两只脚一只算一次吧,然后……”
路明非说着,停了一下,目光微妙地扫向某个隐晦的地方。
猴脸男人顿时吓得不敢再惨叫,他夹紧了大腿,目光之中满是惊惧,连连喊道:“我说!我说!”
这帮嗑了药的暴走族,本是热血上头连命都不顾的亡命之徒,但路明非切了猴脸男人几根手指,再热的血也凉下来了。
路明非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这才像话嘛,你好好想清楚,那位大人再可怕,毕竟不能马上就要了你的命对不对?我们就不一样了,跟我们作对,我们就能马上要你的命,不如告诉我们指使你们的人到底是谁,赌一把你还能活多久,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说对不对?说不定我们就端掉了那位大人呢?”
猴脸男人颤抖着,喘着气,说道:“这个问题……说来话长,我现在痛得要死,头晕眼花,快要晕过去了,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喝点酒?”
话音刚落,猴脸男人从自己的袖管里摸出一支试管,试管里装着紫色的半透明液体,他以极快的速度把试管放进了嘴里,用力咬碎玻璃,把那液体吸得一干二净。
路明非站起来冷冷地看着那张猥琐的猴脸,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
“毒药?”恺撒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个暴走族头目会有这样的觉悟。
但事情并不如恺撒预料的那样,猴脸男人的心跳并没有停止,反而变得缓慢而有力,之前他嗑了药,心跳速度极快,逼近每分钟两百次,但现在降到了每分钟五十次左右,那颗心脏搏动得十分有力,令周围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猴脸男人翻着白眼,身体痛苦地抽搐,渐渐发热。他的状态十分奇怪,明明身体在不断恢复健康,却又似乎正在不可避免地滑向死亡的深渊。
猴脸男人的瞳仁恢复,染上了狰狞的金色!他的右手指甲已经变成了锋利的骨质爪,以闪电之势直刺最近的路明非!
路明非目光淡漠,闲庭信步似的一闪,手中短剑上下翻飞,紧接着踹出一脚,狂暴的猴脸男人落入了不远处的一滩积水当中,手脚肌腱断裂,他在积水中支起膝盖手肘爬行,神色疯狂狞恶。
路明非捡起一把短管猎枪,装上鹿弹,上膛,对准了猴脸男人。
楚子航目光闪烁,把枪口按了下去:“那是某种能活化龙血的药物,效果应该是暂时的,或许还能恢复,先等等看,让他说出幕后指使之人的名字再说。”
路明非便放下猎枪,皱着眉看着积水中那龙化的猴脸男人。
那猴脸男人凶狠地爬过来,果真如楚子航所说,他身上的龙化特征正在消退,逐渐失去力气,趴在了地上。
路明非走了过去,再次蹲下来看着他:“很遗憾,嘛,看来你的反抗失败了,现在可以说了吗?最后一次机会哦,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路明非语气轻柔,但猴脸男人却恐惧得浑身颤抖:“是,是猛鬼众的……”
“砰!”
一声枪响,震耳欲聋,猴脸男人的脑袋如西瓜般爆开,红的白的飞溅,周围的路明非,恺撒和楚子航都被溅到,尤其是靠得最近的路明非,连脸上都溅了一片。
路明非平静地抹了一把脸,伸手在猴脸男人的皮夹克上擦了擦,看向远处的一栋建筑物,上面一个黑影一闪而逝。
恺撒和楚子航脸色一变:“有狙击手!”
“那是‘保险’,不是冲我们来的。”路明非把玩着手中的短剑,说,“这地方已经待不了了,我们必须马上转移。”
路明非捡起一根钢管,走到那些滚地哀嚎的暴走族身前,钢管虎虎生风,朝着这些毒虫的腿上狠狠招呼,伴随着骨裂声与更加惨烈的哀嚎声,一连打断了五根钢管,他才对恺撒和楚子航说道:“不用管这些渣滓,蛇岐八家的人会来善后的。”
回到旅馆,楚子航频频看向路明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就说吧。”路明非说。
“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对劲。”楚子航沉声道。
楚子航先前就察觉到路明非的状态与平时不太一样,杀气比平时重很多,有种他使用一度爆血时开启杀戮之心的感觉,但也不完全一样,因此有这一问。
“嗯,”路明非点点头,亮出手里的短剑,“是因为它。”
说着,路明非把手中的短剑递给楚子航,楚子航刚接过短剑,心中顿时一惊,只觉得一股极深的恶意从这短剑当中传出,不仅如此,还勾动了他自己心中的恶意,恶意累积着注入短剑之中,而一股力量从短剑当中回馈了出来。
见到楚子航的神色变化,路明非拿回短剑,又交到了恺撒手里,恺撒眉头一皱:“这是什么诡异的东西?诅咒之物?”
“这把剑叫胜邪。”路明非说着,收回短剑,“剑铸一寸,邪长三分,说是诅咒之物也大差不差,是能将负面情绪转化为力量的剑,有负面情绪不能老压在心里,偶尔也需要发泄发泄嘛。”
“你哪来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剑?”恺撒饶有兴趣地问道。
“秘密。”路明非笑了笑,随即收敛,“我本来以为既然已经跟蛇岐八家摊牌了,那就没有隐藏行踪的必要了,没想到居然会被蛇岐八家的敌对势力盯上,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得找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隐藏起来。”
“我洗个澡就走。”路明非钻进浴室,他被溅了一脸血,实在晦气。
……
红色的法拉利599GT0奔驰在黑夜里,车里的源稚生看了一眼腕表,叹了口气,尽管他们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照这样下去他们还要大约半小时才能赶到千鹤町。
对讲机里响起了乌鸦的声音:“老大,你还听得到么?”
“能听见,赶紧说。”
“那帮暴走族已经出动了,我们打不通他们的电话,所以没法叫停。”
“谁让他们出动的?我说过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他们!”源稚生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不知道,他们是突然出动的,而且目标很明确,必然是得到了情报,可现在我们查不出是谁下的命令。”乌鸦汇报道,“我查到了那些暴走族的资料,他们是一个叫作‘赤备’的帮会,里面的成员大多数是16到20岁的孩子,有一部分血统很低微的混血种。他们没有什么固定营生,主要是抢劫和偷车,最糟糕的是赤备里的死孩子们都嗑药,在嗑药状态下他们跟神经病没什么区别……他们中还有几个人可能杀过人。”
“还有么?”源稚生额头上冒起了冷汗,他深深为东京的安危感到担忧。
“他们每个人都带了枪,是改造的短管猎枪,有情报说赤备前几天刚从黑市里买了7000发鹿弹……”
“……”源稚生没话好说了,樱一脚油门踩到底,持续加速。
过了大约二十几分钟后,车辆包围了千鹤町旅馆前一条街,每辆车上都闪烁着警灯,但真正的警察都远离了这个区域,蛇岐八家通过警界内部的关系封锁了这条街。
源稚生默默抽着烟,松了口气。
“反器材步枪,一枪爆头,当场死亡。”乌鸦说,“这是杀人灭口,这个杀手早就准备好了盯紧局势,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关键时刻杀死队长。有人命令赤备杀了他们,只有队长知道那个人是谁,任务失败了,所以队长死了。”
“猛鬼众的人也盯上了他们?”源稚生说,“去查,查出幕后的人是谁,带他来见我。”
“是!”樱大声说。
“还能跟踪到他们的下落么?”源稚生问。
“这……”乌鸦看上去有些为难,“家族已经命令附近的帮会时刻注意了,但您不让我们出动围捕,辉月姬又在全力抵抗诺玛的攻击,我们没法时刻掌握他们的动向。”
“唉……”源稚生揉了揉额头,只觉得一阵疲惫,“那就尽力盯。”
……
三人组毫不犹豫地“借”了那群暴走族的一辆雪佛兰,楚子航开着车,恺撒坐在副驾,后排是拉拉手好朋友的路明非与绘梨衣。
至于夏弥,路明非偷偷给她安排了别的任务。
“我们到底去哪里藏?”恺撒忍不住问道。
“新宿区。”路明非说。
“那不是蛇岐八家的老巢吗?”恺撒想了一下,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路明非说,“我们是被蛇岐八家的敌对势力盯上了,那些叫作猛鬼众的家伙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新宿区对我们动手。要是能让猛鬼众的人跑到老巢动刀动枪,蛇岐八家干脆原地解散算了。”
“不止吧,我总觉得你选新宿区还有别的原因。”恺撒说。
“是有一些别的原因,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路明非说。
“那你想好了怎么在新宿区隐藏了吗?”恺撒问道。
“没有,到时候再想吧。”路明非说。
“你还没想好吗?那我其实有一个提议。”恺撒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楚子航,停车。”
楚子航闻言,停下车来,恺撒往前面一指,只见前面的的街边停着一辆挂满彩灯的广告车,车上漆着“男派花道,女子天堂”的广告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