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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皇上傲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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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吟歌醒来的时候,脑袋是疼的。这是酒醉后的特征。

    揉揉太阳穴,她已经不记得昨晚到底发生些什么了,只模糊记得……唔,自己好像占人便宜了?

    赶紧屁颠屁颠去敲萧然的卧室门。

    “等一下。”萧然在里面答。声音虽然还是清淡,但还是有些许的急促。

    等了一会,门还是没开。

    顾吟歌有些等不住了:“得了,你就别绑了,咱俩谁不知道谁啊!再说,本来就是个搓衣板,绑不绑都是一样……”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从门里探出的一只手,直接拉了进去。

    门随着“砰”地关上,而顾吟歌不小心撞在了萧然怀里。

    她瞪大清亮的眸子,望了望萧然的下巴,又盯了盯萧然的胸,最后,伸出手指,戳了戳……

    萧然一脸黑线,握住她的手指:“喂,你够了。还有,你在我这院子里大喊大叫那种话,是几个意思?”

    “你怕暴露?”顾吟歌笑了,“放心吧,我说得不明显,不知道内情的人是听不出来的。知道内情的人听不听都知道。”

    看她如此淡定,萧然叹了口气,把她的手放开,自己披了件袍子:“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啊,我就是问问,我是不是占你便宜了?嗯,酒醉之后。”

    萧然眼角一跳:“当然没有。”

    本来就没有啊,只是亲了亲脸颊而已。再说,都是女人,哪里就存在占便宜?

    顾吟歌茫然,将手指塞进嘴里咬:“真的没有?我怎么记得有过呢?还是我记错了?”

    “你就只记得这个?别的更重要的事不记得了?”萧然意有所指望着她。

    顾吟歌咬着手指更加茫然:“别的事?”

    没印象了。

    萧然眼角再抽了抽。

    好吧,这人除了占人便宜这种事,就算把自己卖了都不记得么==

    她无奈摇头:“算了,也没什么事。”

    确实没什么事,不过是暴露了她自己一直隐藏的神秘身份而已,如果传出去,大不了也就是被罢官驱逐出京城或者掉脑袋而已……嗯,没什么的。

    “还有啊,顾丞相,你能不咬手指么?这动作……咳咳,跟你的身份和气场都不搭。”

    “啊……”顾吟歌这才发现自己在咬手指,将手指抽出,看了看,然后在衣服上擦了擦口水,“好了。”

    萧然僵化。

    半天,别过头去。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了。一个失恋醉酒装疯卖傻的人,此刻跟三岁孩子并没有太大区别。

    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比如,萧然去上朝的时候,顾吟歌会在家里把萧然的宅子翻个底朝天。

    三岁的孩子破坏力毕竟有限,而且权力也有限。

    顾吟歌却不。他是大人,还是“大”人。

    首先,顾吟歌个子比三岁孩子高,体力也比三岁孩子好,所以破坏力也大得多。

    其次,三岁孩子蹦跶几下就会被看守家丁给拦下,而顾吟歌是丞相啊,不玩得尽兴谁也拦不住啊。比如,每次有家将苦着脸来拦她胡闹,她都会挺胸给人家一句:“我是丞相,你管我啊?”

    ok,谁也管不了。

    一府上家将,只能跪了一地哀嚎:“丞相大人请息怒,丞相大人请住手,丞相大人请歇息吧……”

    所以,萧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如此混乱的一幕。

    好吧,她刚从朝堂上的混乱脱身,又要面对家里的混乱了。这对死君臣,自己欠了她们么!

    早朝的时候,冷幽篁因为几天都见不到顾吟歌,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她情商极高,不至于直言为这事发脾气,却是借着别的事大发雷霆……整个朝堂,被一团高压恐怖气息笼罩。

    所有人默不作声,唯恐自己被那对耍花枪的君臣所波及。

    就连萧然,也不例外。

    但作为一个武人,对这种压抑的气氛是很不喜欢的。

    所以,回到家时,她的心情已经有些欠佳了。再看到满院子的狼藉,当下就情绪面临决堤了:“顾大人,请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帅府的人都知这是元帅发火的千兆。而这顾吟歌却偏偏是个不知死的,见萧然如此问,反而潇洒答:“没怎么回事啊,就是重新布置了一下你的院子,你不觉得好看多了么?”

    好看多了……

    将院中的假山推倒,再将活泉水塞了,然后把萧然珍爱的花花草草全拔了拿来喂她最宠爱的猫,问题是那只猫根本不想吃花草,于是顾吟歌揪着它强灌,害得那猫被塞了满满一肚子,直打饱嗝。见萧然回来,赶紧一声哀鸣,蹿回萧然怀里撒娇。

    顾吟歌见那猫儿躲回了萧然怀里,不高兴了,骂道:“嘿,刚才不是还咬我手指呢嘛!这会子又装可怜了?就知道装可怜,可怜可怜可怜,最讨厌了!有本事咱们一对一公平竞争啊……”

    萧然脑仁都被吵大了一圈,赶紧丢了猫过来扶住顾吟歌的肩:“你是我大爷,不,大奶,你到底要怎样就直说吧,别再折磨人了行不?”

    顾吟歌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继而失落,最后怆然:“我也不知道,想要怎样……”

    弱弱的一句话,竟是透着前所未有的无奈与虚弱。

    萧然无奈,也垂下了手。

    对于一个受了情伤的人,说什么都是枉然,只能让她自己清醒过来了。

    只是,这右丞相一直不上朝,也不是个事啊。只是那冷幽篁居然都不担心顾吟歌遭遇不测了么?

    冷幽篁当然不会担心。

    自从第一次见了顾吟歌,到把她带回来一路朝堂为伴,那个人干任何事就从来没有失手过。她出事?哼,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显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顾吟歌看到了那晚的那一幕,不高兴了。

    虽然有人为自己“吃醋”,满足了冷幽篁的虚荣心,但,对方如此的傲娇却让她很不爽了。倒不是受不了傲娇,而是觉得自己贵为天子,怎么可以这样被臣子“威胁”?如果今天自己放下架子去登门相求,只怕以后那厮就更趾高气扬了。

    偏偏她那日找的老实大人鲁子衿又不给力,满京城转悠,却查不出个头绪。甚至,就连她皇嫂曾经到过京城都没查出来!

    冷幽篁有些气闷,心道:难道我这江山没了你,还就玩不转了?

    她想自己横竖也是文武全才,论智谋武功,也是数一数二的(吧?)。

    与其伏低做小看顾吟歌眼色,还不如自己亲自出手,也让对方看看自己的本事。

    不就是寻找皇嫂么?反正京城也不大,每日里下完早朝出去查案也来得及。

    再说了,那好色皇兄担心皇嫂的安危,还在京城里疯了似的寻找,没回皇宫呢。别人也未必能认出他,自己去了还好些。找他亲自问问情况,说不定很多情况就明朗了。

    她如此想着,真的说干就干了。

    一般来说,皇帝都有一个贴身太监,但冷幽篁因为自己是女儿身,对太监有种本能的抗拒,所以并没有什么真正喜欢的心腹太监,反而一直带在身边的是代理右相顾吟歌。

    如今没了顾吟歌,她也不想示弱,干脆自己一个人装扮一下就去了。

    原本做皇帝也是女扮男装,所以现在女扮男装上街也并不麻烦,束胸都不用动,直接换身公子哥儿的便衣就可以了。

    作为一个认真察询过民生百态的皇帝,她还是知道出宫要带钱的。

    所以,揣了些银子,就兴奋地出宫了。

    集市上十分热闹,有各种营生的:玩杂耍的、卖风车的、卖糖葫芦的、让人套圈的、卖胭脂水粉的、卖手工艺品的……等等等等,应有尽有。

    冷幽篁先是去了一间店铺买了把写有“风流倜傥”的扇子,摇摇晃晃扇着风就出来了。虽然,已经到了深秋。

    然后,又钻进一家胭脂水粉铺,暗搓搓买了一盒胭脂,笼在袖中。

    继续云淡风轻大摇大摆逛街。

    突然,见前面有个蚊香店,觉得奇怪,就走了进去:“老板,现在是深秋,你却卖蚊香,未免有些不合时宜吧。”

    那老板也是苦着脸:“是啊,现在没蚊子,完全没生意啊。”

    冷幽篁一笑,觉得应该用自己帝王的统筹智慧给他支支招:“老板,其实我若是你,就不会一直卖蚊香了。你要学会变通。就说这间店铺吧,并不是一年四季都要卖一种东西啊,你夏天可以卖蚊香,过了秋天可以卖别的啊。人家现阶段最需要什么,你就卖什么,这样才有钱赚啊。你得明白,是你要找主顾赚他们的钱,不是主顾追着给你钱,所以要你去迁就主顾的心思啊。”

    那老板听得一愣一愣:“客人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

    可不是!

    冷幽篁得意地张开扇子,露出”风流倜傥”的字样,扇啊扇。

    她发现,出得宫来,没有了皇帝的头衔,压力要小很多,整个人都无比轻松惬意啊。就连嘚瑟,都更随心所欲了。

    那老板听了冷幽篁的主意后,觉得很有用,大有茅塞顿开之意。便觉得冷幽篁是他的贵人,提出要感谢她。

    冷幽篁自是摆手说不用,但无奈那人十分热情。让她觉得一直推辞未免小气,便勉强答应,并一再强调切不可送贵重之物。

    老板笑:“我们小本生意人家,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可以答谢贵人,只有自家制作的蚊香,想赠与贵人。”

    “蚊香?”

    冷幽篁嘴角抽了抽。

    她一个皇帝,抱几盒蚊香回宫,有何用处?

    那老板似是看透了冷幽篁的心思,笑道:“贵人不要以为现在用不着,我告诉你,我这蚊香啊,保存的时间长,现在拿回去,保存到明年夏天,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呃……

    可是我明年夏天也不需要蚊香啊。这些事宫里自有人采办啊。

    冷幽篁如是想。

    那老板似乎又看透了冷幽篁的心思,继续笑道:“贵人一定觉得我这蚊香不值几个钱,不值得巴巴的拿回去等到明年夏天。但小老儿可以保证,这蚊香,绝对是全京城最好的蚊香!”

    “呵呵。”

    “贵人你肯定还是不信。不信没关系,小老儿可以试给你看。你对比之后,就知道我们这店里的蚊香有多好了。我告诉你,别人卖的蚊香,熏完照样有蚊子,但我的蚊香,只要熏过,所有蚊子会死得干干净净,一只不留!到时候,包管你一觉睡到大天亮!”

    虽然说卖东西的或许都爱夸自家东西好,但作为皇帝的冷幽篁确实还是第一次亲身被卖家忽悠,所以也有些好奇:难道这家的蚊香真的有特别之处?

    而且以前每年夏天买的蚊香,也确实不怎么给力,她批完奏折后回房,经常被半夜“嘤嘤”声吵醒,然后发现咬得一身包。

    若这家蚊香真的有老板说的那么神,以后让采办的直接来这买,也未尝不好。毕竟,睡觉对日理万机的天子来说,是大事。

    “请问如何试呢?”

    冷幽篁也比较好奇这个。

    “当然是真刀真枪试啊。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就知道了。试蚊香嘛,自然要拿蚊子。”

    “蚊子?”冷幽篁美丽的眼睛瞪大了,“这深秋季节,哪里来的蚊子?”

    老板得意了:“我早说了,我这可是祖传制作蚊香的手艺。为了让顾客试蚊香效果,我可是专门养了蚊子的。”

    “……”

    专门养猫养狗的都听过,养狼养蛇的也有,但养蚊子……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听说。

    那老板得意洋洋,引冷幽篁去一间屋子,打开后迅速拉她进去,然后快速关了门,生怕放走什么东西。

    果然,冷幽篁只听到“嘤嘤”作响,抬眼一看,满墙都附着蚊子,密密麻麻,让人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贵人休怕,看我的蚊香!”

    那老板拿着一圈蚊香,如英雄救美般站了出来,然后用火折子点燃。

    冷幽篁瞪大美丽的眼睛,等着看这被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蚊香的效果……然后,就觉得眼前一黑,晕倒了。

    晕倒前,唯见那老板的笑脸,充满着不再隐藏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