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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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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室内,落针可闻。

    众人心中,都怀着不一样的思绪,沉默着。

    庆言率先起身,走到镇抚司位于五楼的观景台。

    这地方,庆言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他的只有心情很不好的时候,才会选择登高望远,来调节自己糟糕的心情。

    五楼对于见过钢铁丛林的庆言来说,只能算小儿科。

    在这个落后的朝代,却能俯瞰京都大部分区域。

    这时,周柱缓缓走到庆言身边,趴在护栏之上,俯瞰着下方。

    庆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同样瞩目远眺。

    “庆言,你知道吗?虽然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总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周柱的话,把庆言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却没有插嘴,等待后续。

    “我曾经也来过镇抚司,我却只敢远远的看几眼,甚至连走近的勇气都没有。”

    庆言被他的话逗乐了,嗤笑出声。

    “你也别笑话我,你还年轻,无论是出发点还是天赋都比我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自然不知道我们这种所经历的磨难。”

    庆言心想,虽然自己自打有记忆以来,就衣食无忧。

    义父也是镇抚司百夫长,也算有些权势,家中在内城有宅院,也有佣人伺候,生活水平,足以碾压京都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

    没等来庆言的搭话,他也不以为意,继续说着。

    “我出生在平民家庭,因为成了武者,才在云梦衙门谋得一个差事,原本这辈子,想着能加入刑部,谋个一官半职,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却碰到了你。”

    一边说着,周柱粗糙的大手,搂在庆言的肩头之上,用力的拍了拍。

    “我在云梦衙门当捕快的时候, 碰到一个案子,让我印象深刻……”

    那一年,周柱才二十五岁,一个二十多岁颇有姿色的小少妇,到云梦衙门状告一个小商贾的儿子,强行凌辱她。

    本来,这事几乎属于板上钉钉之事,却在结案之前发生了意外。

    这时,庆言终于提起了一些兴趣,开口道。

    “什么意外?”

    “在结案前夜,小商贾夜里探监之后,那商贾之子就一口咬定,那小妇人与她私通,她是自愿和他发生关系。”

    庆言不急不徐道。

    “他自己说没用,得有人证才行。”

    周柱发出自嘲的笑容,“对啊,那小妇人的丈夫站了出来,指认她妻子,的确和那商贾之子,与自己老婆私通。”

    庆言一顿,“然后呢?”

    周柱耸了耸肩,“还能如何,商贾之子被判无罪,当庭释放,那小妇人却因扰乱公堂,被打二十大板。”

    这结局,是庆言没有想到的。

    真正的恶徒,逍遥法外。

    清白之人,却被打的皮开肉绽,还会落一个不守妇道之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那妇人的丈夫,为何要污自己妻子清白呢?”

    庆言有些不解,于情于理,对方都不应该做出这种莫须有之事。

    周柱嘴角一撇,不屑道。“能因为什么,那小妇人的丈夫,是一个赌徒,小商贾给了他二十两,条件就是上堂作证,为自己儿子洗脱罪名。”

    “为了二十两,就可以不顾她人清白,他还能称作为人。”

    庆言好不容易恢复一些的心态,又崩了。

    周柱心情沉重说道:“小妇人为了自证清白,当晚就在家悬梁自尽了。”

    闻言,庆言陷入良久沉默。

    看着自己的小老弟,居然自闭了,他也没有继续卖关子。

    “后来,那男子看到妻子悬梁自尽,就去商贾家要求赔偿,接过让人打断双腿,最后以乞讨为生。”

    庆言轻哼道:“罪有应得。”

    “因为他为了银子,害死自家娘子,遭受京都平民唾弃,在天寒地冻的京都街头,活活饿死。”

    庆言颔首,再次提问,“这就结束了?那商贾父子呢?”

    “那商贾的败家儿子,不知收敛,后来得罪了京都的一个官员,最终落得一个全家流放,最终死在了去流放的路上。”

    这时,庆言才感觉浑身舒畅

    有因必有果,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所以说庆言,你还是年轻,经历的也少,没见过人心险恶,也不知事态炎凉。”

    周柱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一回想,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接触基层就比较少。

    从他成为警察,就是接触刑侦案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死人打交道。

    他只负责技侦方面,却很少会去深入了解后勤工作。

    而穿越以来,他的事业也平步青云,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的确差了点。

    眼下这种情况下,并不是庆言摆烂就能解决问题。

    毕竟,事情还是要解决,案子还是要破。

    即便,凶手真的是赵嫔妃的话,他也想通过自己的方式,能否让陛下,免她一死。

    堂室中,庆言走后,众人依旧沉默不语。

    玩杯盏的玩杯盏,抠指甲的抠指甲,最没素质的还是那个糟老头子王千书。

    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抠起了脚。

    在他的操作之下,堂室内弥漫了一股酸臭味,久久不散。

    作为一条狗的元芳,因为嗅觉比人敏锐的多,一早就骂骂咧咧的跑了出去。

    如果来一个能听懂狗语的人来翻译一下,刚才元芳骂的贼脏,简直不堪入耳。

    庆言一进来,就闻到了股脚臭味,顿时眉头大皱。

    “王千书,死出去。”

    看到庆言回来,王千书赶忙穿好鞋,一脸讨好的模样。

    “你不走是吧?朱清,给他挂上去,让大家都看看,什么叫老壁灯。”

    朱清刚准备起身,却被栾玉录伸手拦住。

    他知道朱清的性格,如果不拦着,只要庆言敢说,朱清就敢干。

    看到王千书不再吊儿郎当,庆言便开口问道。

    “既然,那金蚕线如此珍贵,那可有当作贡品,进贡到大齐?”

    王千书在脑中略一思索后,摇了摇头:“没有,那金蚕线产量极低,都不够当初的赵国皇室使用,从未进贡过。”

    这句话说完,庆言陷入沉思。

    既然从未进贡过,那凶手又是从哪来的金蚕线?

    或者说有比金蚕线更适合的凶器,只不过他还不知道。

    就在庆言思索之际,门外来了一名锦衣卫同僚,冲庆言说道。

    “你们送来的那个人身份,审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