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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糠粥?!”
众人目光顿时被庆言吸引。
“这碗所谓的粥里,根本没有几粒米,更多的是谷糠,这种粥偶尔吃一顿还好,如果吃多了,对身体肯定是有影响的!”
说着,庆言的目光看向母子两人的腹部。
不出庆言所料,两人的腹部果然都是隆起的,其中那男孩面黄肌瘦的却顶着一个将军肚,实在是有够另类的。
糠这个东西,本就不能多吃,虽然吃下去饱腹感强,但是却没有太多的营养,还会导致导致便秘。
正因如此,长期吃含有谷糠的食物,整个人会陷入面黄肌瘦的状态,同时还会导致便秘,久而久之就会肚子鼓胀。
有的时候,遇到天灾人祸之时,朝廷会让人在吃的粥中掺入些谷糠来煮粥。
一方面可以节省钱财,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节省增加饱腹感。
但是,眼下寺湖城的难民的情况,却很不正常。
按理来说,寒灾到来并没有多久,即便潞州郡寒灾再如何严重,最多也只不过赈济灾民不超过半月。
按理来说,吃半个月糠粥,也不会导致这孩子出现这种情况。
而眼下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这些灾民在平时,就会以谷糠为食,这才导致他们一个个的顶着个大肚子。
至于往谷糠里面掺粥,不应该超过三成。
而这碗糠粥,谷糠的占比已经超过了七成,长期吃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不会便秘。
而就在众人围绕这碗粥议论之际,一旁的女人突然痛呼出声。
“儿啊…是娘没用,才让你受这种苦,要不是你爹被人抓走,也不会让咱们娘俩过的如此艰难。”
听到女人的跪在地上的痛哭声,庆言也顾不上那些,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孩子跟前。
此时,只见小男孩捂着肚子,在地上打着滚。
而一旁的地上,那半块饼被咬了一口,落在一旁的地上。
旋即,庆言的手搭在小男孩的脉上,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虽然庆言不懂医术,但是通过心跳的频率,还是能感受小男孩所遭受的痛苦。
庆言伸手,戳在小男孩的后颈处。
看到孩子昏了过去,女人的眼中顿时露出担忧神色。
庆言安慰道:“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随即,庆言从储戒中取出一个瓷瓶,瓷瓶之中有着一些黑绿色的液体。
这东西本来是庆言准备留着干坏事用的,现在却成了这个孩子的救命稻草。
很快,庆言把瓷瓶递到夏子骞面前,吩咐道。
“把瓶中的液体倒入清水之中,稀释之后给这孩子喂下去。”
随后,庆言又取出一枚丹药,递到夏子骞,等他排泄出来之后,把这枚丹药喂给这个孩子,给他补一气血。
庆言交给夏子骞的东西不是别的。
是庆言拜托古思思给她炼制的一些通畅果的汁水。
当庆言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古思思的脸上露出古怪神色。
毕竟这通畅果,除了能让人腹泻不止之外,也没别的作用了,庆言要这东西有什么用途。
这东西虽然不能用在自己人的身上,但是用在敌人的身上,可一点毛病都没有。
随即,庆言则把妇人带到一旁,准备问他一些问题。
而乐忠于睡觉的司徒渊自然不屑于与庆言等人为伍。
司徒渊坐在距离夏子骞不远处,靠在一旁的矮墙上打着盹。
庆言从取出一块饼,然后拿出一个水囊递给女人,示意她边吃边说。
“寺湖城设棚施粥多久了?”
从庆言手中接过大饼和水,女人的眼神有些怯懦。
“已经有半月了。”
听到女人的回答,庆言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我看你们腹大如斗的样子,莫非你们常年以谷糠为食?”庆言不解问道。
就在刚才,苟岚已经和庆言说了其他难民的情况,这些难民中大多如此,长期遭受腹胀的折磨。
女人咬了一口手中的大饼,一边咀嚼着,一边说道。
“寺湖的储水量一直在减少,能用来灌溉的水也就越来越少,导致粮食减产,而赋税却并未减少,交了赋税之后,剩的粮食也不多了,只能在食物中掺杂谷糠来充饥。”
说到这里,女人捏着大饼的手,更紧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种精麦做的食物了。
闻言,庆言作思索状。
之前第一次听闻这边缺水,还是当初关于观星浩的案子上。
当初,有一个依水而建的叫朝河县的小县城,就是因为河水断流导致百姓流离失所。
而现在这潞州郡,貌似也出了同样的问题。
只是没有那么明显,想来这件事情与当年的那场地震不无关系。
至于这件事情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还需要庆言另外花时间去调查,眼下还是要搞清楚潞州郡的具体情况。
毕竟庆言等人还是有巡察御史的身份,面对这种不作为的郡城,他们可是有着先斩后奏的权利。
但是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庆言等人还是要收集一些证据,才好做这件事情。
在大吴王朝行事,庆言不必像在大齐那般,畏畏缩缩。
有了巡察御史的身份,庆言可以横着走。
庆言看了一眼女人,开口问道:“你可是土生土长的潞州郡人士?”
听到庆言的问题,女人点了点头。
“我自小就生活在寺湖郡外的周家村中,夫家也是附近村里的村民,我们也只是寻常人家的妇人。”
听到女人的介绍,庆言点了点头。
“那你之前说,你自己的丈夫被人抓去,这件事情从何说起?”
听到庆言问起这件事,女人的脸上露出犹豫神色。
他看着庆言等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不一般,她也怕庆言等人和官府之人是一路人,说起此事之时,脸上露出挣扎神色。
“诸位大人,你们的身份是……”
庆言看出女人的犹豫的神色,便从储戒中取出代表御史身份的腰牌。
这女人的身份,也不过是寻常妇人,自认不会识文断字。
但是看庆言手中黄灿灿的金色牌子,顿时觉得不凡。
随即,女人对着庆言跪了下来。
“大人,还请救救民妇的丈夫。”
一边说着,女人的一个头,磕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