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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特助深吸一口气，不敢置信：“您打算亲自上？”
“......上你个头。”季眠被气笑了，他做错了什么要拥有这样的助理，“我刚刚被他打晕了，你觉得呢？”
“啊？”梁特助恍悟，终于跟上思路，他们的计划八成又被顾时沉发现了：
“那季总您还好吗？您别害怕啊......我这就让外面撤了，哦对了，您看要不要报警？”
“不需要，我没事。”
到现在这个地步，如果季眠不放过顾时沉，明天出现丑闻的便是季眠，再说这件事季眠根本不占理，再闹腾不是找死么。
季眠简单交代完后续事项便挂断电话，却见顾时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半倚在门边上看他。见他看过来，薄唇淡淡勾起讥诮的弧度。
季眠也向他弯了弯唇，自认为十分真诚，顾时沉却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浮现一抹厌恶。
于是季眠笑到一半生生停下：“……你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季眠就是看出，这一刻，他又惹到顾时沉了。
难道说，顾时沉对季眠已经厌恶到待在一个房间都不能忍受？
顾时沉收回视线，推开门，临走时不忘警告季眠：“季眠，这是最后一次。再来招惹我，结果不会这样简单。”
说完，“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门。
顾时沉离开后，那股压迫感也消失不见，季眠长舒一口气。
季眠看了看时间，已是十一点，得收拾收拾回家了，他不喜欢在外留宿。
季眠突然看到床上遗落了一个皮夹，外皮已经有些磨损了，看起来用了很久，右下角刻有一行字：沉舟见时。
打开一看，里面有名片和几张卡。
名片上赫然写着：海城人民医院，心外科，顾时沉。
走的那么着急，还不是落下了东西得回来拿。
季眠正打算照名片上的号码打过去，手机铃声响了，是云依。
“……妈？”
“什么事比这还重要？之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怎么还不过来？”
答应什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季眠努力在记忆里搜寻，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季眠并不知哪里出现了偏差，挠了挠后脑勺，说：“刚刚不小心蹭了身泥，我找地方换衣服去了，耽误了点儿时间。”
“那你快来。”云依舒一口气，声音显得疲倦而忧愁，“还好这次车祸不算严重，季燃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季眠深吸一口气，又是车祸？
季燃，是他堂哥，在美国留学，读到博士回来，与季眠并不算亲厚，但他父母如今不在国内，免不了让季眠照看一段时间。
云依也深感忧愁：“咱家今年三番两次遭遇这种事，不知道撞了什么邪......我明天去庙里上个香，这两天你好好照顾季燃，你叔父很快就回来了。”
“妈你别瞎想，这都是意外……我马上过去。”季眠安温声抚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季眠翻了翻通话记录，今晚八点钟，确实和云依有过通话记录，之后云依短信发了地址过来，但事后季眠一点印象都没有。
今晚八点，原主孤身一人在酒吧，大概是喝醉后接到了这个电话，转头就忘了。
季眠没再多想，身上的衣服确实已经不能见人了，便从车里找了套备用装换上，向医院疾驰。
海城人民医院。
凌晨一点，手术室的灯依旧亮着。
滴——滴——滴——
安静的手术室内，心电监护仪预警声突然响起，紧张气氛不断蔓延。
年轻女助手深吸口气：“病人心跳停止了！必须马上进行手术......”
“主刀医生到哪了？”
“都别急，顾医生说已经到楼下了。”吴医生心里焦急，却强自镇定，“准备电击设备。”
今晚值班医生是吴若，病人突发心脏病，这一类手术她没资格主刀，还好顾时沉答应过来。
焦急中，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身穿手术衣，踏光而来。
“顾医生来了！”
见到顾时沉，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虽然手术还没开始，顾时沉的到来已经是最好的镇定剂——年仅27的心外科医生，上千台手术，死亡率0，是海城医院的传奇。
柔软的无影灯将顾时沉的眼眉打得更加立体，一双如墨的眸子，寡淡冰冷，无波无澜，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有任何波动。
修长的手指套上无菌手套，如此危急的状况下依旧有条不紊。
“现在开始，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
淡淡低沉的嗓音似暮雪冷冽。沉稳、冷静的声音，似乎有魔力，令所有人都镇定下来，准备就绪。
“手术刀。”
凌晨一点，同一个医院，801病房。
安静的病房内只有平稳的呼吸声、输液声，季眠和云依一同守在季燃身旁。
季眠精力还不错，但云依上了年纪，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季眠看得不忍：“妈，您先回去吧，哥醒了我给你打电话。”
云依被晃醒，眯起眼睛看了看身边的人。
“快回去吧，还有啊，上香的事过两天再去，今天先好好休息。”
“感觉阿眠长大了。”云依摸了摸季眠的脸颊，温柔笑起来：“本来今晚看你迟迟不来，以为你反悔了，语气凶了些。”
云依这么一句话，让季眠的倦意瞬间消散。
果然是原主亲妈，发现得还挺快。
那可不，他“脱胎换骨”，从里子换的。
季眠回想起晚上那通电话，那还叫凶？
“其实你可以再凶一点。”
云依却失笑，“别说傻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季眠变化那么大，总归是好事。
医生说季燃很快就会醒来，云依简单嘱托了几句便离开了，季眠便老老实实当起这个夜猫子。
季眠在沙发上躺着躺着就睡过去了，外面一阵风吹进来，他就被冻醒了。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季眠醒来之后再无睡意，见季燃暂时没有醒来的迹象，索性出去买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