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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出道实录（九）
江留月赶到舞蹈教室的时候，除了权志龙那批要比赛的人，评委们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她挨个给鞠躬问候，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脚没事吧？”
杨贤石看着她坐下来了，才问道。
“啊，没事，只是轻微扭伤，好好的敷药，说是两三天之内就会好。”江留月有些不好意思的
笑笑，她敷药的脚腕散发着浓烈的膏药气味，让她坐的有点不自在。
昨天在录制跋山涉水的时候，因为周日下过雨的缘故，山坡的土有些松动，她穿的鞋子不防
滑，在帮助老人背柴火下山的时候没能站稳，脚腕给挫了一下，好在没有伤筋动骨，可也给节
目组吓得够呛，直接给送到山下的医疗队做了紧急处理。
本来应该没啥事的，可江留月个倔脾气的，硬是要给老人家的事情做完，结果到了晚上回到首
尔，脚腕子就肿了，今天本来是测评的日子，她还是给杨贤石硬性命令，去了医院之后才来
的。
坐在她旁边的辉星和jinu低声的关心她的脚伤，jinu和她亲密些，还伸手揉了揉江留月的脑
袋，口气还是颇为轻松的：
“你待会可别偏心啊。”
他半开玩笑的说这样的话，江留月也是笑笑，并不好发表意见。
没多会，人也齐了，杨贤石说了几句话，让李宝型给每个人分发表格和铅笔。
“这次不仅仅是测评，也是让孩子们展示一下自己准备了很久的舞台。”杨贤石吸了吸鼻子，
又咳嗽了一声，看向了n六月不是有舞台吗？你也看看，好的话，这几个孩子拎
上去表演也不是不行。”
“是，我知道了，社长。”
闻言笑了笑，低着头，整理着那薄薄的几张纸。
“……演唱会？”
江留月不太关注这样的事情，所以不由得小声问辉星。
“最近不是要发新专辑吗？类似于新专辑发布会那样的演唱会，在首尔，三场。”辉星
同样压低声音回答她，同时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她把精力集中在观看表演上。
这样的演唱会去当表演嘉宾，而且还是最近要出道的，不是拉仇恨值吗……江留月没办法多
想，门已经被推开了，六个少年鱼贯而入。
“哇，，忙内队的妆容和打扮完爆志龙队啊。”
杨贤石的话语，引来一阵笑声。
六个少年背着手站在镜子面前，他们可能或多或少都有了舞台经验，但是像是今天这样，在并
不宽阔的练习室里面对摄像头和一脸严肃的前辈，却是头一遭。
“多余的话不用说了，开始吧。”
杨贤石转了两下手里的铅笔，微微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环胸看着他们。
【比赛不再赘述，大家可以自己去看出道实录第5集】
比赛终了。
六个少年都还在喘息，但是，他们的眼睛，却都看着地板或者天花板或者是虚浮的，没有人
去看那坐着的七八个人。
谁都知道，他们正在用笔写着什么，谁都知道，这次投票，关系着最终测评的结果。
在这些人当中，杨贤石的态度最耐人寻味，他没有和任何交谈，而是保持着观看比赛的姿势，
看着他们。
在杨贤石看来，比赛远远没有结束。
一场比赛能看透的东西太多了，就像是他说的，这并不是一场舞蹈实力的比拼，这里面考虑的
因素很多，平衡、布局、整体、协调、能力。
他真正想要考验的，其实是三个人。
权志龙，东永裴，李胜贤。
可是遗憾的是——
“投票的结果现在已经出来了，个人的结果，稍后，会通知你们的。”令人感到十分压抑的投
票之后，杨贤石拿着结果，另一只手拿着铅笔，在上面轻轻的画着圈。
六个少年都背着手站着，低着头，看得出的是，肩膀都十分的僵硬。
“单说今天的舞蹈环节的话，永裴那一队怎么看，做的都比较出色。”
杨贤石继续说道：
“今天获胜的是永裴队。”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练习室里立刻弥漫出十分尴尬的气氛。
江留月也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里的铅笔，暗暗的吞着口水。
“拍手吧，你们拍手吧。”
虽然大家都按照杨贤石说的话鼓起掌来，但是，大家的表情，却都是晦暗不明的。
这个气氛很明显不对劲，比起之前所有的时候，都显得格外沉重些。
杨贤石说的每一句话，都沉甸甸的压在少年们的心头。
“我们就那么约定吧，五月的，五月的最后一天。”
杨贤石又说了一些其他的，忽然就把话题陡然一变，提到了最后评定的环节：“所以，虽然
我觉得很可惜，但是会淘汰一到两名的样子，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的话，淘汰的会是两个
人。”
少年们的表情陡然变得十分的僵硬。
江留月不敢抬头看，只是拼命的捉紧铅笔在白纸上画圈，脊梁骨绷得紧紧的，额头上布满了
冷汗。
社长说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像是告诉所有人，他已经决定好了被淘汰的人是谁一样。
与其说是给所有人听的，倒不如说是一种警告。
警告那两个人，如果再不追赶上来，你们就会被强制出局一样。
她盯着白纸上的六个名字，并不是不能猜到杨贤石的决定。
一直成绩垫底的两个人，大概就是被淘汰的吧？
可是，如果直接用成绩来淘汰人的话，社长为什么又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呢？这样的话，听
起来像是给他们机会一样……
江留月虽然是乱猜，但是终究是旁观者清，还真让她瞎打误撞的给蒙对了。
杨贤石的确是想要以这件事情为契机，狠狠的助推一把。
比赛结束之后，他召集了制作人，开起了会。
因为和权志龙私交实在过密而被排除在评委之外，甚至不允许参加任何可能影响结果的投票，现在正憋着一肚子火气：“呀，志龙输了？嗯！？你在逗我啊？！那孩子，那孩子练习
了多久啊？怎么输的？嗯？”
“这难道不荒唐吗！？”
“啊，你先坐下。”
杨贤石拿他没招，只能看着他嚷嚷完了，才让他坐下。
气呼呼的坐下来，侧着身子，手里拿着咖啡罐子来回的倒腾，嘴里还嘟囔着志龙才不
会输之类的，忽然又想起什么：“呀，是不是永裴编的舞蹈？嗯？志龙那孩子吧，编舞是弱了点，，和永裴不能一起比……哥……”
“……”Sean赶紧踢了他一下：“贤石哥正因为这件事情生气呢。”
“永裴要是能参与编舞就好了，从头到尾，那舞蹈一点他的痕迹都看不出，就是当了一个别人
做好饭了就在旁边摆勺子的家伙而已，”杨贤石抱着胸，似笑非笑的：“那我也算是没有白白
安排这场比赛，和志龙一样，两个小子一点长进都没有！”
“呀，哥~~”
“不是吗？志龙什么时候完成的编舞？只用了两天半，剩下的时间都用来练习，为什么？姜大
成和张贤胜是人啊是人，他却像是照顾奶娃娃一样，抓手抓脚的一点点的教，根本不至于的事
情，他非得搞成这样，还有，从头到尾，志龙肯定是没找别人看过自己的编舞，风格太明显
了，这孩子什么时候能学会倾听别人的想法，接受别人的理念，才算是有资格当队长了。”
李在旭也是感到很无语：“那两个人好歹也是练习生……志龙的动作里面有一个明显的失
误，他们俩也跟着把失误学到手，我真是……”
“忙内那个队……”辉星因为是解约了，没有利益牵扯，所以也参与了进来，他提出了一个非
常关键的问题：“歌好像完全不一样了，变化太大了，我吓了一跳呢。”
这话非常有深意。
和权志龙的音乐不同，李胜贤的编舞不仅仅容纳了多种风格，还糅合了许多元素进去，包括曲
子，也是进行了精心的调音，要说这是他独立完成的，在场的大概谁也不会相信。
本来以为杨贤石会当场拆穿李胜贤，没想到，杨贤石居然宣布他们那一队获胜，看得出门道的
觉得吃惊，没看出门道的也很疑惑为什么他的表情那么凝重，所以当时气氛才那么奇怪。
“赢了就是赢了，这没有什么奇怪的。”
杨贤石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吐出烟雾，淡淡的道：
“这小子的亏，以后才吃呢。”
明明可以证明自己，却非要作弊。
明明自己的东西也不差，却看着别人的才觉得最好，结果浪费掉了一个立足的好机会，这次造
成的恶影响，会直接导致最终的测评的人心流失。
这样完全得不偿失的做法，就是个冒失的愣头青才会犯的错误，李胜贤啊，你那平时过度的自
信，看起来强大的外表，只不过为了掩盖自己没有基础所以站都站不起来的软弱的本质而已。
“永裴的爷爷身体不太好，我看永裴今天的状态也有点不对。”
Sean说道：“这孩子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以前我觉得志龙压着他了，现在我让忙内当队长，他却还是被压着，不敢表达和主张，只是被动的接受然后再去做。”杨贤石摇了摇头：“这和压力无关。”
那和什么有关呢？
众人都沉默下来，心里一个问号，却有许多答案，若隐若现。
这个时候，忽然有人问道：
“那个……忙内作弊的事情……志龙应该看得出来吧？”
权志龙当然看得出来。
所以，虽然他看起来十分平静的接受了结果，但是，一回到练习室，他的脸色就黑的风雨欲
来，姜大成和张贤胜还以为是自己输掉比赛的原因，战战兢兢的大气不敢出。
“你们先回去。”
令人吃惊的是，权志龙却让他们先回去了，不仅如此，就连最可能遭殃的李胜贤，都被他给
轰走了。
崔胜贤什么也没说，拍了拍东永裴的肩膀，又拍了拍权志龙的肩膀，拎着包，推着三个小家伙的肩膀，把门给关上了。
“……”
“我们，要不要聊聊？”
权志龙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和纱巾，随手丢到了地上，微微扯了扯嘴角，说道。
东永裴的妆还没有卸掉，一脸的油墨，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有被画的像是小丑一样血红血红的大大的嘴唇，看起来，似笑非笑。
他抱膝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抬起头，看着权志龙。
“永裴啊。”
权志龙轻声的叫了一声，竟然是有些哭腔：
“你怎么了？”
为什么变得那么陌生？
不是没事吗？
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嘛？
为什么、为什么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