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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天晴大陆现在的时间来算,自打五百年前梦星初次引弦而战以来。我们这位天晴大陆的女战神斩将夺旗、伏妖降魔,几乎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即使当初在落雷森林上空与索尔一起身陷重围,也是有惊无险,毫发无伤地逃出生天。直到后来,也只因为断臂之故,在二郎神身上吃过一次不大不小的亏。就算再之后,再跟与智慧女神雅典娜的拼斗中,也与之战了个不胜不败。甚至于在此后的点将竞赛中,梦星还赢了雅典娜一阵。
于是乎,纵观我们的裁决女神戎马数百年,历经大小万余战。何曾落得今天如此这般的狼狈?明明自己有着压倒性的实力,却偏偏要授人以柄,被人威胁——空有一身本领却奈何敌人不得。这叫我们的女神如何不纠结、不郁闷、不抓狂、不歇斯底里?
大骂着赶走艾萨斯以后,梦星发泄似的朝着地下的石壁上射出一排排黄金箭。霎时间是天崩地裂,地动山摇。再经过女神一阵“哇啊啊”娇吒大叫之后,吐干净了郁结在在肺里的一口口浊气之后,我们的梦星女神这才安静了下来。
也是到了这时候,梦星才想起身边还有其他人在。她环顾四下,却不见了自己那小红宝石的身影。
“维多利亚——”梦星朗声呼唤。
却迟迟不得回应——“这丫头……”显而易见,维多利亚绝对是趁着刚才梦星发脾气那会儿独自走开了。
梦星收了金弓,稍稍理了理衣裙,小跑着离开了地下的空旷广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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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星打开自己的神识,在庄园里搜寻了一番维多利亚的踪迹未果之后,好容易才在庄园外面的树林找到了维多利亚的身影。
现在,庄园的外面还“稀里哗啦”地下着暴雨。梦星也不顶防水结界,就这么冒雨在林子里找寻了好一阵,才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榕树下找到了两手抱膝,双目无神地坐在那里的维多利亚。
无论在哪个世界,总有一种思念叫做寂寞,也有一种委屈叫做悲苦。
维多利亚本来是性如烈火的女孩——风风火火、雷厉风行、想做就做、敢爱敢恨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说得难听点,这女孩子有些鲁莽。可是,泰极而否,物极必反。维多利亚同她最喜欢的梦星分别了两百多年,那些因过度思念而导致的寂寞,因太过委屈而引发的悲苦早已经填满了她的心房。
或许还只停留在猜测阶段和只是在心里面认定时,维多利亚只觉得失而复得的欣喜。可等她真真正正看到梦星那熟悉的容颜时,她心里的思念、寂寞、委屈、悲苦一下子便盈满了她的胸腔。
若换了平常——只是被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气得七窍生烟时,这性情极其刚烈的姑娘一定会哇哇大叫起来。可这一次,被她埋藏内心最深处的思念、寂寞、委屈、悲苦都一涌而出时,她却选择了安静,她却选择了沉默,她却选择了逃避。
…………
惊雷和闪电划破夜空,冰冷的雨水拍打着维多利亚娇弱的身躯。在这寒冷彻骨的夜里,即使是身为女神,维多利亚的也被冻得双唇发紫。
“你这是在干什么?!!不知道淋雨会感冒吗?!!”梦星祭起防水结界小跑到维多利亚身边,心疼的大声喊叫着,似乎是怕这雷声和雨声淹没了她的声音。
“你昏头啦!”——维多利亚的叫喊声明显带着浓重的哭腔,只是因为雨大的关系,让人分不清她脸上是泪水还是刚才淋到的雨水——“神抵会感冒发烧吗?!”
“……”维多利亚一句话让梦星有些哑口无言,最后她只能吱唔着说道:“即使这样,你全身都淋湿了也会不舒服的!”
“……”维多利亚没有回答,只是别过脸去不看梦星。
梦星也不多话,自顾自低声念起一段晦涩的咒语来——以她现在七十二变的功力,要凭空变出一所温暖的小屋来却也不难。更何况现在在她们的身边就有一棵大树,梦星正好就地取材。
一道淡淡的紫光闪过,维多利亚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片刻后,她就已经置身在了一所家俱齐全的小木屋里,屋子的角落还有一座熊熊燃烧的壁炉。显得小而温馨,小而温暖。
梦星托着一条毛巾替维多利亚擦拭着头发。也不担心她会拒绝——因为她了解维多利亚,知道她是个傲娇又爱闹别扭的小孩子脾气。内心里明明憧憬和渴望着某样东西,自己却又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
果不其然,当面对着梦星的温柔时,适才还使着小性子的女孩心甘情愿地为之俘虏,乖巧地低下头,任由梦星替她擦拭着她那头如火似卓般鲜亮的秀发。
替维多利亚擦干了头发,梦星又在壁炉旁变出一个洗浴用得大木桶来。模仿着水系魔法师驱动水流的方法,将窗外的雨水引到木桶里,再用神力把水烧热。
梦星伸手试了试水温,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后,转身牵着维多利亚来到木桶边,说:“来!这样你身上会更暖和也舒服一些。”
然而,维多利亚闻言却耷拉下了脑袋,面色通红。好半天她才说:“能……一起泡吗?”
女孩的羞涩让梦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抚了抚她的头发,不置可否地嫣然一笑:“小傻瓜……”继而自己宽衣解带,也提维多利亚脱去了身上的皮甲,拉着她一起下到了木桶里。
温润的热水总算驱散了两个女孩身上的寒气。坐在这大浴桶里,弥漫的蒸汽升腾起来,虽然离对方不过三尺远,可彼此的容颜也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似乎一眨眼就要消失的样子。
“为什么?”一直沉默着的维多利亚突然问道。
“……”
“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下来?为什么这么久了才回来?!”不等梦星回答,维多利亚又竭力压低嗓音继续问着,听她的语气语调,她似乎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使其不至于爆发出来。
这样的问题让梦星颇为无奈,把二百年前她同索尔还有希维一起逃去地球时,那时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他做主了——丢下维多利亚也实属情非得已。至于过了整整两百多年之后才回到天晴大陆,这也只能说是他们在回归的时候没有把握好时间轴的关系。切实地说,梦星本人回去之后在地球上呆过的时间只有不多不少刚好一年而已。
“维多利亚,这其实是……”
“那为什么……既然已经回来了,却又为什么么不回神殿来见我们?遇见我却又不认我,又瞒着我?难道看我着急的样子很好玩吗?!”这回,维多利亚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一股股热潮,她情绪激动地拍打着水面——水花飞溅,沾湿了她也沾湿了梦星的脸颊。
“……”这回一连串地问题让梦星有些哑口无言了。说真的,她不与维多利亚相认,除了担心天界的耳目和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昔日的故人之外,还真存了点嬉闹贪玩的心思在里面。自打同维多利亚一起从伊娃的眼皮底下逃出来之后,梦星不止一次地盘算着该找个什么样的时机给维多利亚一个惊喜。
“还有,为什么要让那个可恶的女吸血鬼伤着你?当时,你的……你的……”维多利亚吱吱呜呜了半天,却怎么也不愿在自己的脑海里重现梦星被身首分离的情景,与此同时,两点泪珠儿又从她的眼眶里滚落了下来,最终,她只能有点歇斯底里地叫道:“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伤心吗?!我以为……以为你……”最终,歇斯底里的叫喊化作一片泣不成声的哭泣。
梦星在桶里挪了挪身子,坐到维多利亚的身边。一把将她揽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上,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我的小红宝石。其实,姐姐这么做,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
面对维多利亚最后的问题,梦星不再沉默。当初她故意让阿黛拉砍掉她的头,的确有着不得不为的理由,她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拯救那血祭坛里,被污染了的九百九十八条堕落的灵魂。
曾经在地藏王菩萨坐下修行了四百年的梦星相当清楚,度化亡魂最迅捷的方法就是加入他们、融入他们,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之后再感化他们。就像地藏为了普度众生而心甘情愿投身地狱一样。换而言之,梦星必需得成为血祭坛中地一员,才能够感受那九百九十八条亡魂她们的悲哀,理解她们的苦痛,继而引领着她们往生彼岸。
与此同时,又听阿黛拉说血祭坛周围的结界又拒绝一切完整的生命体通过,强行打破它又会伤害到里面少女们地灵魂。于是,练过地煞七十二变,拥有七十二颗头颅、七十二条性命的梦星才想到了将自己的头颅投入血祭坛之中,骗过只接受支离破碎人体的血祭坛结界——与之融合,再同化并净化少女们灵魂的办法。
照理说,梦星似乎可以自己将自己的头砍下来丢进血祭坛里去,这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必有内因,只要维多利亚聪明一点,就能明白故意这样做的梦星绝对不会有事,也就不会伤心。可是,如果维多利亚看得出其中蹊跷,阿黛拉也绝对能够看得出来,到那时,她就绝对不会让梦星的头接近血祭坛。
或许,梦星可以用武力先制伏阿黛拉在进行上述的行动,但是,她又担心阿黛拉在那血祭坛上装了什么自毁程序——只要她一下令或者死亡就会同祭坛里的九百九十八条亡魂玉石俱焚。
当然,梦星也可以用石化之眼将阿黛拉变成石头。但是,梦星修炼七十二变的时间毕竟不长,许多法门的运用也还不够成熟。其中最明显的一点便是——她运用七十二变将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拿下来之后,她在之前施过的法术全部失效。简而言之,就是当梦星断头的那一刹那,阿黛拉就会马上解除石化状态。到时候,要是恢复了正常的她再对血祭坛下什么自毁命令,梦星一样是得不偿失。
所以,梦星只能运用了一个最别扭也最有效的办法来。她先假意答应阿黛拉的邀她入伙的请求;再挟持维多利亚以博取女吸血鬼的好感和信任;最后又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偷袭阿黛拉魏国反被她轻易割掉了头颅的好戏。顺着阿黛拉的镰刀斩出来的弧线,让自己的头颅飞进了血祭坛里。
毕竟“战死”当场又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头颅飞进血祭坛跟自残身体主动进入血祭坛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前者,即使阿黛拉鉴于梦星前后的实力差距察觉到当中有所蹊跷,可在一时间也想不到梦星是“主动进入血祭坛”的层面上去。毕竟世界上无论谁都是无比爱惜自己的生命的。与此同时,梦星的“死”还可以激怒维多利亚,让她五官不顾地向阿黛拉猛攻,这样就更让她没了思考的机会。为梦星在祭坛里施术救人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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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所谓对梦星的质问,也不过就是被抛弃得太久的女孩对自身情绪的一种发泄一种疏导罢了。被最在意最敬爱的人孤零零地丢下,女孩觉得她应该怨恨,她应该愤怒。可是,当梦星完完整整地出现在维多利亚的眼前时,她却虽然有寂寞、虽然有委屈、虽然有悲苦,可是却怎么也恨不了梦星。现在的她只不过是要找个借口——一个原谅梦星的借口。
然而,即使是这样,当她感觉到梦星的温暖,享受到梦星的温柔,呼吸着从梦星神上飘散出来那股熟悉的桂花的清香——维多利亚迷醉了。现在她才明白——根本不需要什么借口,不需要什么理由,只要朝思暮想的人,只要朝思暮想的人回到自己身边——这些就足够了。
…………
洗完澡,两人又换上干爽的睡裙——梦星所变化出来地这所小屋子莫说是家俱,就连换洗的衣物和床单棉被都是样样齐全的。
她们换下来的试衣服被挂在壁炉旁边烘烤,梦星在两张单人床上铺好了床单。这时,维多利亚推着自己的床铺同梦星的床靠在了一起。她红着脸低声说道:“一起睡……好么?”
梦星自然不会拒绝在自己眼里还是个小孩子的维多利亚的要求。而且,好不容易回到了女神怀抱的维多利亚也是精神十足——早过了半夜,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缠着梦星给她讲述“异世界”的奇闻异事。末了,好不容易有些犯困的维多利亚又撒娇似的要梦星给她唱摇篮曲。
于是,和着屋外的风声和雨声,温暖的小屋里飘荡起一阵让人如痴如醉的浅吟低唱:“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